你敢嗎?
翌日。
謝芷瑩讓雅音吩咐套了馬車,打算去清虛觀看一看。
馬車行至官道上,便有一人跟了上來。
謝芷瑩掀開車簾一看,竟是劉熠清。
“瑩兒。你為什麼總躲着我?”看到謝芷瑩迅速的將車簾放下,劉熠清終於忍不住朝着車窗喊道,“今日,你總得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謝芷瑩坐在車裏,苦惱的蹙眉尋思,日日這樣躲着終究不是個辦法,得出奇招才行,讓他徹底斷了念想。
雅音倒是淡定的多,她是個向來沒什麼主意的人,只知道小姐喜歡什麼她就喜歡什麼,小姐不喜歡什麼她就不喜歡什麼?近些日子她已經發現,小姐對這個清公子似乎已經不像前幾個月那般愛而不得的煎熬,並日日將自己困在屋中寫詩作賦自怨自艾。如果能讓她選的話,她更願意看到現在的小姐這般開朗活潑眼光長遠。於是乎,她自己的心態也迅速的發生了變化。
“小姐,咱們能不能別理這清公子,我覺得離他遠些,我們的日子還過得清凈些。”
謝芷瑩見她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這小妮子可真是牆頭草,由此可見什麼愛不愛情的,都是話本戲曲里騙人的東西。”
雅音嘟起嘴哼了一聲:“姨奶奶說的對,若要這輩子過得好,最終靠的是自己。”
謝芷瑩拍了拍她胳膊,微笑着點了點頭。
“瑩兒,你何不說話,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被逼的。”劉熠清依舊在車外不依不饒。
謝芷瑩聽了這話,就不開心了,遂伸手掀開一邊帘子,側着臉對外說道:“即便是被逼的,又如何呢?”
劉熠清一聽,立刻高興道:“你果然是被逼的,我就說,你不會如此絕情,見到大哥回來便不理我了。”
“清公子,我呢!確實是大病之後失了許多記憶,之前與你有如何的來往,我的確是不記得了。但我覺得,無論之前如何,就現在這樣的形勢,你又還想怎樣呢?你倒說來我聽聽,你若說得有理,我也不是不信事在人為。”
“我只想知道,你心裏是不是還有我!”
聽到劉熠清這樣的問話,謝芷瑩差點沒笑出聲來:“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劉熠清也聽出了她話中的譏諷,臉色瞬間從焦慮變成了難以置信。
“瑩兒,你是不是變心了?”
謝芷瑩輕輕嘆了口氣:“且不說變不變心的事兒,畢竟如果我們要抗爭世俗束縛在一起,這得需要我們雙方拿出多大的勇氣,甚至得去拚命,你敢嗎?如果不敢,你來追問我變沒變心又有何意義?我們無論誰將來的日子都還很長,如果就靠着一些情辭艷調暗通款曲,你覺得這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劉熠清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幾個月來他一直沉浸在詩情畫意描繪出來的歲月靜好之中,滿腦子都是才子佳人的幻想,並且因為種種原因,他們這種微妙的聯絡還沒有真正曝光於眾人面前,儘管有些流言,但都未觸及實質性問題,因而還無傷大雅。如果有一天,真如謝芷瑩說的一般,需要去為了在一起而拚命,那該如何是好?
看到劉熠清沉默,謝芷瑩便知道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只是貪戀風流罷了。於是繼續道:“劉二公子也不必急於求證我內心想法,且先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再來問我吧。”
雅音在一旁聽着謝芷瑩說的這些問題,也是恍然大悟,直接坐到馬車門前,掀開了門帘對着劉熠清喊道:“劉二公子,之前您和小姐之間的話,都是我們二小姐傳的,只怕這其中也有什麼誤會,我們家小姐說的沒錯,您還是好好想明白了再說吧。”
謝芷瑩見雅音這丫頭如此有悟性,不禁讚許的對她點了點頭。
劉熠清只這麼呆了一呆,馬車便已經駛出去好幾仗遠了。
來到清虛觀,謝芷瑩直接就奔去了後山,作坊里,卻什麼人也沒有。
“這人都去哪了?”謝芷瑩正詫異,忽的聽到屋后空地上傳來嚯嚯哈嘿的喊叫聲。忙提起裙子小跑着來到了屋后。
只見十幾個壯漢光着膀子,在雪一飄的帶領下,正在練習棍法。
雪一飄正練得高興,一襲粉色裙裾突然出現在了眼前,一棍本已打出,還是拼了理智才將棍子生生收了回來。
“芷兒。”
驚喜的話音還沒落下,謝芷瑩劈手一掌就來奪他棍子。本能的,他伸手輕輕一擋,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嬌嬌弱弱的小女人竟將手腕一翻,不僅避開了他的格擋,還將他另一隻手中的棍子給奪了去。
這一下,算是在十幾名新收徒弟的面前將臉丟了個乾乾淨淨。
但他居然沒有氣惱,反而咦了一聲興奮笑道:“芷兒,你還會這個,難怪那日遇到賊子你半點不怕呢?”
謝芷瑩不耐煩的將棍子扔在了地上,心想自己就是土匪還說別人是賊子。隨即氣呼呼說道:“正經活不幹,在這裏練這勞什子?”
雪一飄手一攤,一臉無辜的說道:“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弟兄們閑着無聊,帶他們活動活動筋骨啊,不是你說的,此處偏僻,須得有人看護嗎?”
“該做的器具做好了嗎?該粉飾的牆粉飾了嗎?該曬的原料都曬了嗎?就閑着無聊了?”謝芷瑩依舊怒氣沖沖。
“你寫在紙上交給我的事,我都做了,不信帶你去看。”雪一飄委屈巴巴,“其它的我又不懂,只能等你來啊。”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雪一飄說的不假,交給他辦的都辦了,而且還辦的不錯,這辦事效率倒是出乎了她的預料,她原本以為他一個土匪,做這種細活肯定磨磨唧唧。
清了清嗓子,掩飾了一下自己的驚(尷)喜(尬),她點點頭道:“做的不錯,給大家賞頓酒吃。”
“那接下來要做什麼?”雪一飄拍了拍手上的灰,滿臉期待。
“我已經在附近農莊裏雇了些婆娘姑子,正在培訓呢,過幾日她們就可以來作坊里開工了?”
“培訓?這是什麼?”雪一飄撓了撓腦袋。
“啊,就是教她們手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