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生產計劃
第379章焦灼
霍朗心裏壓了一口氣,憂心忡忡跟着單滿堂一起去了縣裏。
等到了縣級黨委辦事處,單滿堂在一樓大院停車,霍朗則是率先上了四樓辦公處。
“林委員,聽說您讓小單同志找我。”
霍朗心裏沉甸甸的,到四樓推門而入,果不其然,裏面除了上司林委員以外,還有兩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霍朗不可置信晃晃腦袋,那兩人看見他,也都紛紛從靠窗戶的椅子上站起身,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抵在腦側,行了個軍禮。
“霍朗同志。”
“霍朗同志。”
是曾經作戰部隊的戰友。
郝明偉郝班長和劉立國劉連長。
霍朗腰桿挺直,同樣回了軍禮,“班長,連長。”
“霍朗同志,實在是事件特殊,如果不是緊要的事,我也不會在這個時間段找你過來。”林委員擺擺手,請三人坐下。
“理解。”霍朗頷首。
林委員熟絡地給三人各自倒上熱水,挪到茶几旁邊和霍朗三人坐在一起,微微打了一下腹稿,這才開口進入正題:
“郝同志和劉同志都是你曾經的夥伴,應該不需要我單獨再做介紹了吧。”
霍朗再次點頭,目光落在郝明偉和劉立國身上。
這兩人一個是瘦高個,一個矮矮的身量很敦實,兩人身上的唯一共同點,就是臉上都有不少彈坑,這些痕迹都是幾年或者十幾年前,戰場上飛射爆開的彈片落下來的傷痕。
霍朗深深看了他們一眼,心裏愈發沉重。
看來,這次事情,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苛。
霍朗兩手搭在膝前,不受控制攥緊了膝前褲腿。
林委員呵呵笑了聲,看向郝明偉和劉立國,道:“郝同志,劉同志,接下來有什麼事,你們直接跟霍朗同志說吧!”
郝明偉和劉立國對視一眼,微微頷首將目光轉向霍朗。
老實說,分別那麼多年,曾經的作戰夥伴如今再次見面,郝明偉和劉立國心裏都挺激動的,可是聯想到這次的任務,他們又忍不住將那股激動安奈下去。
短暫的靜默后,郝明偉率先開口:“阿朗,看見你我很高興,但是正事重要,我們就先說正事,回頭晚點再敘舊。”
霍朗頷首,等待郝明偉的下文。
霍朗頷首,等待郝明偉的下文。
“這幾年漸漸地沒有仗打了,國家氛圍逐步走向和平,但是在這份和平的表象下,其實並不太平。”
“非法分子將一種紅色的話傳入我國境內,它會腐蝕人的精神。”
郝明偉神情嚴肅,他剛說完一句話,一旁的劉立國補充道:
“蘇醒的雄獅不應該被一朵花擊垮……我們應該行動起來!霍朗,我本來很猶豫選擇你,但只有你,至少在目前看來,你的身量,體格,以及各方面的素質都還維持着曾經在部隊裏的那樣。”
“你的現有條件,很符合這次出擊作業。”
郝明偉和劉立國的話,可以說上的是委婉,但霍朗畢竟和他們相處過,也在部隊裏待了那麼多年,他明白郝明偉和劉立國的意思。
霍朗垂下眼眸,腦海里以及眼前都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司寧寧的面孔。
霍朗很不舍,胸腔也有一股子不情願。
他默不作聲,林委員的辦公室也跟着沉靜下來。
不知靜默了有多久,霍朗薄唇微抿抬起眼眸,欲言又止張張嘴唇。
或許人就是這樣,自私自利,都會有自己的私心。
霍朗不願意,不想去,因而下意識地找着借口,儘可能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願:
“我已經脫離部隊有幾年了,陳功的弟弟妹妹也還小,還需要我照看撫養,這次任務,或許我並不能上任。”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郝明偉立即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來之前跟組織彙報過你的情況,上級說了,如果你出使這次任務,陳功同志的弟弟妹妹,將由政府撫養及培養,陳功同志足夠優秀,我相信在組織的培養及號召下,未來他的弟弟妹妹,也會跟他一樣優秀!”
霍朗眉頭壓低,“我……”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來着,可是不經意間對上郝明偉和劉立國期盼和逐漸嚴肅起來的眉眼,霍朗卡殼了,到嘴邊的話,怎麼都不能夠再說出來。
而他三番兩次的推拒,郝明偉和劉立國不是傻子,多少都能猜出來一些。
劉立國比郝明偉直接,他晃動腦袋,頗有些不敢自信地直白問霍朗:
“你不想去。”
肯定句。
霍朗沒說話。
劉立國眼裏質疑神色更勝,但他質疑的不是霍朗,而是質疑自己的話。
他不敢相信,他說中了霍朗心中的想法。
不,霍朗不應該是這樣的。
霍家一門忠肝義膽,霍朗也該是勤奮、上進、鐵血的,他怎麼可能會、會不願意?
劉立國滄桑的嗓音剋制不住提高了兩分:
“你忘記了嗎?當初你說要替代陳功撫養他的弟弟妹妹,那時離開部隊,你說的話,你的宣誓,你都忘記了嗎?”
若有戰,召必回……
霍朗沒忘。
或許是這幾年過於安逸,過於幸福,讓他逐漸忘記了曾經國家的落敗和戰場的殘酷。
他想和司寧寧在一起。
他想帶着司寧寧一起,過安穩平靜的生活。
可是,什麼才是安穩?
什麼又是平靜?
想要過安穩平靜的生活,總要走人打頭陣。
霍朗陷入兩難,他捨不得放棄司寧寧,可曾經親口說出的宣誓,同樣也在焦灼着他的耐心。
劉立國口吻急切,還想再說,郝明偉伸手拉住了他。
郝明偉正面迎上劉立國不贊同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給他一點考慮的時間。”
像是想到了什麼,劉立國也沉默了。
如果能一直安穩下去,誰又想離開溫暖的家,心愛的人,以及年邁的父母呢?
要怪,就怪他們年紀輕輕,早早地就走上了這條路。
而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義無反顧地往前走!
不要猶豫!
更不要回頭!
屋裏林委員,郝明偉和劉立國都不說話了。
霍朗沉下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兩隻手攪在一起抵在額間,手背上的青筋都止不住地在顫動,足以顯現他心裏以及情緒的焦灼。
而在良久的沉默之後,霍朗微微嘆氣一聲,放下手站起身,身形筆直挺立,嚴肅且認真地朝着郝明偉和劉立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他嗓音沙啞,冰寒且嚴肅的一字一頓道:
“若有戰,召必回。原空軍作戰四隊班長霍朗……”
“歸隊。”
劉立國眼裏閃過興奮與欣慰:“阿朗,我知道的,你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次任務屬於機密,不可向外透露,任何人都不可以……”
霍朗身形筆直地站着,實則眼神已經開始放空。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等了那麼久……
那姑娘等了那麼久……
臨了,還是沒有那個緣分嗎?
霍朗剋制不住攥緊的拳頭,而身側,劉立國還在喜笑顏開地詢問他:“你明白嗎?霍朗?”
霍朗薄唇微微牽動,不輕不重“嗯”了一聲,“明白。”
“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我們會在H省待幾天,如果可以,還需要再召集兩名隊員。”
“這幾天你可以先回去收拾着,等要離開的時候,我們會提前通知你,對了,任務起始點是從京市出發,到時候我們離開,陳功的弟弟妹妹會留在京市。”
霍朗長睫下斂,“好。”
機密性的任務,不可向他人泄露。
那他,該如何跟那姑娘解釋呢?
天色暗沉下來,小車晃晃蕩盪,遠光燈在山道上射出老遠。
一路到山間索橋處,霍朗下車“嘭”的一聲將車門關上,他心裏有事,這次什麼也沒說,邁着腦袋身體就要沒入黑暗之中。
單滿堂擔心地從駕駛座探出腦袋,“霍朗同志!”
霍朗緩緩駐足,回過頭來看單滿堂,“嗯?”
單滿堂撓撓後腦勺,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着霍朗的狀態,他心裏總有些擔心。
“你沒事嗎?真的沒事嗎?”
“又是也不要緊,沒什麼事兒是過不去的,打起精神來!”
單滿堂笨拙的出聲鼓勵。
霍朗愣了愣,沉默沖他擺擺手,而後身體徹底沒入黑暗。
清冷的夜風中,只偶爾迎來橋樑的鎖鏈傳來“咯噔噔”的晃蕩聲。
單滿堂沒急着走,他調整了一下車頭方向,將兩個遠光燈都打開,儘可能地為霍朗的前路多照過去一絲光亮。
直到光暈里再也看不見霍朗的影子了,單滿堂才調轉車頭,轉身驅車離去。
霍朗回到家裏,已經是夜裏八點多。
堂屋桌上,作業班子散得到處都是,兩小隻趴在竹床上玩耍,還沒睡覺。
見自家大哥回來,禾穀一股腦從竹床上跳了下去,小矮個攤開手橫在霍朗身前質問:
“你到哪裏去了!這麼晚才回家!”
霍朗身上沒什麼氣力,頹唐地伸手按住禾穀的腦袋,把禾穀推去一旁。
步伐沉甸甸地往屋裏走了幾步,一歪身躺在竹床早苗的身邊。
早苗擔心地將手在霍朗額頭貼了貼,“大哥,你不舒服嗎?”
霍朗手臂打橫橫在眼前,沒吭聲。
禾穀生氣跺腳,氣憤道:
“明明是你叫我們去喊司寧寧的,我們去了,你又不見人影了!今天司寧寧差一點點就生氣了,你知不知道啊!”
禾穀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見自家大哥仍然不說話,一時之間不覺有些委屈,又有些氣惱。
登時跺腳說狠話道:“我再也不管你了!下次司寧寧生氣,我也再也不幫你哄了!”
語畢再不搭理霍朗,禾穀鼓着嘴,眼淚汪汪哼唧唧地將桌子上的書本收攏起來,帶着東西進房間“啪”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早苗目光在兩邊看來看去,最後選擇陪在霍朗身邊。
在竹床上坐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早苗到桌邊倒了一杯涼白開端給霍朗,“大哥,喝水。”
霍朗等了半晌才坐起身,接過水慢慢喝着。
等一杯水下肚,霍朗將杯子抵還給早苗。
早苗將杯子放回桌面,又乖乖巧巧安安靜靜地在竹床邊緣坐定。
她什麼也沒說,就那麼安安靜靜地陪在霍朗身邊。
霍朗緊緊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開口喊道:“早苗。”
“唉?”早苗抬頭,黑溜溜亮晶晶的眼睛茫然望着他。
霍朗問她:“你想去京市嗎?在那兒上學。”
早苗歪過腦袋思索了一會兒,認真點頭,“寧姐姐說大城市上科技先進,有路燈,有小汽車,還有收集了很多書的圖書館,大哥,我想去的。”
童言童語說完自己的見解,早苗又正色道:“我們一起去嗎?我,大哥,二哥,還有寧姐姐。”
霍朗臉上淺淡的笑意維持不住,薄唇唇間緩緩拉平,霍朗嘆了口氣,抬手輕輕在早苗頭上摸了摸。
他沒說什麼,早苗似是從他神情中感受到了什麼,抿着紅艷艷的唇瓣道:
“如果沒有大哥和寧姐姐,那我就不去了。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我要永遠和大哥、二哥還有寧姐姐在一起。”
霍朗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之後才拍拍早苗毛茸茸的小腦袋問:“洗臉洗腳了沒?睡覺去,不早了。”
“洗過了,大哥,那我去睡覺了!寧姐姐說了,下周一要考試,我明天早上要起早複習功課。”
“嗯,去吧。”
霍朗低聲應聲。
早苗一口一個“寧姐姐”,叫得霍朗肝膽直顫,一顆心更是難受得厲害。
今夜彷彿就連月亮都知道他的心情糟糕一般,早早地躲進雲層不肯探出頭來。
另一邊,知青點。
司寧寧草草洗漱,夜裏等幾個姑娘都陷入深眠時,她鑽進空間洗了個澡,又按照霍朗和禾穀的身量,事先把背心布料裁剪出來,等着之後鴨毛收集過來,處理好了直接就能組裝。
臨了從空間悄咪咪摸出來,她爬上床將蚊帳掖好,躺在床上隔着蚊帳望着蒙蒙光亮的窗口。
司寧寧微微側身,將手掌墊在臉側,心裏不自覺想起下午那會兒,禾穀他們跑過來跟她說霍朗找她的事兒。
司寧寧心裏很不安,其實也挺不得勁兒的。
她不想猜忌,也不想多想,可是有時候思緒是無法控制得住的。
那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朗去了哪裏?
是出了什麼事嗎?
嚴重嗎?
霍朗回來了沒有?
“唔……”
煩死了!
司寧寧鼓着臉,扯過薄毯將臉蒙了起來。
明天周末,到時候過去問問好了。
沉沉呼出一口氣,司寧寧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心裏有事,睡覺都成了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後半夜,司寧寧恍惚間沉沉睡去,感覺沒睡多久,就被身旁“窸窸窣窣”的動靜驚醒,彼時再睜眼一看,卻又發現窗外已經明顯的光亮。
聽着司寧寧睡眼惺忪嚶嚀出聲,蔣月利落疊好被子轉過身來,歉意道:“寧寧,吵到你了嗎?外面下雨了,天也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沒事……我昨晚睡得早,已經睡夠了。”
司寧寧隨意扯謊,在床鋪里換好了衣服,這才揭開蚊帳下床。
蔣月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一起出去洗漱時,蔣月還問她今天有什麼安排,提起下周一模擬考試的事,又問她今天是否要在知青點抄寫試卷。
司寧寧斟酌了一會兒,搖搖頭道:“試題我已經在本子上羅列好了,我今天有點事,要先去處理一下,試卷的事,明天再弄吧。”
蔣月點點頭,又道:“那你把本子拿給我吧,我抄完數學的,就幫你抄點語文的,免得明天出點什麼岔子,再給趕不及了。”
“行。”
司寧寧洗漱完找到本子交給蔣月,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連早飯都沒顧上吃,拿過背包高高舉過頭頂,闖入雨幕中擋住淅淅瀝瀝的小雨朝陳家跑去。
她想找霍朗,昨夜翻來覆去睡不着,那些問題問不問霍朗根本不重要,她只想讓自己一顆心安定下來。
算盤打得很好,可真正到陳家時才發現霍朗根本不在家。
司寧寧站在院裏淋雨,早苗站在屋檐下沖她喊話:
“大哥不在家,一早去了山那邊。”
山那邊,就是七隊。
有前陣子的囑咐在,這件事明明沒什麼可疑之處,可不知道為什麼,司寧寧卻忽然有些慌張。
她魂不守舍地站在院子中央,既沒有進屋的打算,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最後還是禾穀在屋裏問是誰來了,得知是他,禾穀忙跳腳出來,拉着她進屋。
“外面在下雨!你怎麼不進屋?”
禾穀小大人似的跺腳,拉着司寧寧在堂屋坐下,他翻出干毛巾一板一眼幫司寧寧擦拭着發間晶瑩的水珠,嘴裏還在止不住地念叨:
“天都冷了,你是不是傻?病了怎麼辦?”
司寧寧從愣神中收回思緒,不在意地笑了笑后,問禾穀:“你大哥昨天回來說什麼了沒有?”
禾穀噘着嘴皺着臉,不高興道:“他昨天很晚才回來,回來也什麼都沒說……哎呀司寧寧,你別管他了,我們不理他!”
說著話,禾穀很是認真道:“你等我吧,等我以後長大了,我掙錢養你,你就別管他了。”
司寧寧“噗嗤”笑出聲,無可奈何揉了揉禾穀的腦袋,又問:“你跟早苗吃早飯沒?我給你們做點。”
“好!我想吃蔥油餅,行嗎?”
“行呀,早苗呢?”
“寧姐姐,我都可以,我給你燒火!”
“好~”
司寧寧寵溺一笑,牽着兩小隻去了廚房,繫上圍裙開始輕車熟路地忙活。
她在陳家一起解決了早飯,吃完把廚房收拾出來,也沒急着走。
慢吞吞地把中午的飯菜前置準備出來,霍朗還沒回來,司寧寧不肯放棄,搬着小馬扎在門口台階上抱膝坐着,禾穀和早苗一左一右守在她身側。
禾穀百無聊賴地翻出一個小竹筒,蹲在台階上接屋檐上滴下來的水滴玩,早苗則是蹲在司寧寧身邊。
漫無目的的不知頓了多久,早苗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就跟司寧寧提了一嘴,“寧姐姐,大哥昨天突然問我想不想去京市。”
“嗯?”
早苗偏過腦袋,其實也沒太搞明白這件事的重點,只按照昨晚的經過說道:
“我說想去,但是如果大哥和寧姐姐不去的話,那我也不去了,我喜歡和你們在一起。一直留在這裏也挺好的。”
司寧寧拖長音“嗯”了一聲,就着這件事思索片刻,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后,便將它歸納於閑談事件。
她摸摸早苗的小腦袋道:
“出生在這種小地方,能出去看看的機會並不多,所以一旦有機會了就一定要抓住。”
“但是也不可以忘本,這裏是你的家鄉,永遠都是。假使將來走入了大城市,等待有機會的時候,也要抽空回來看看。”
“嗯!”
早苗認真點頭,把司寧寧的話記在心裏。
而後的一段時間,三人在屋檐下排排坐定,眼神或茫然,或無聊地盯着霧氣蕩漾的雨幕出神。
漫無目的的等待,總會讓人陷入焦灼之中,司寧寧一直等到了中午,見霍朗還沒回來,她在陳家給兩小隻做了飯。
等兩小隻吃完后,她把該收拾的收拾了,又把剩飯和單獨留下來的菜在鍋里架好,確保霍朗回來能吃上一口熱乎的以後,即使內心迷茫不安,她還是選擇回知青點去了。
只是在走之前,司寧寧跟早苗、禾穀二人特別囑咐,等他們大哥回來以後,務必讓他們大哥過去找她。
禾穀噘着嘴不回話,早苗倒是答應得迅速,“你放心吧寧姐姐,我一定告訴大哥。”
司寧寧面前笑着“嗯”了一聲,婉拒禾穀遞過來的斗笠,她將背包舉起,又冒着雨闖入雨幕之中。
而在她離開陳家不足兩分鐘的時間,霍朗渾身濕淋淋的,拎着一大包東西走進了院子裏。
禾穀站在屋檐下,小臉皺起,神色冷淡地質問他:
“你是不是早就回來了!”
霍朗步伐微頓,他心急一團亂麻,沒說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做些什麼,只隔着雨幕和禾穀對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