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但是皇宮之中，發生什麼都不是奇事。
這本就是腌臢之地，魚龍混雜，人心比海深。
臨淵咳嗽了一下：“雖然你這個想法聽起來很荒謬，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灼華一臉得意：“那要不就順着這條線去查查，到底是個皇子公主，真出事了，他娘親應該也不會坐以待斃。”
“若是他娘親死了呢？”
柳長邵冷不丁冒出一句：“宮裏多的是死於難產的婦人，他的身份沒有被曝光，很有可能就是他被生下以後他娘親就死了，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不多，甚至可能沒有，只是見他可憐，才接濟他一二，或者就是他娘親壓根兒沒有講出這件事，將他撫養長大以後就死了。”
“反正他娘親就是不能活是吧。”灼華說道：“與其在這裏亂猜，倒不如去查一下來的快，如今也算是有點方向了。”
臨淵說道：“宮裏最是眼雜，陣法里這個冤魂死的時候至少已經有十幾歲了，而且應該是個男的，所以他被藏起來沒有人知道的可能性很小，你也可以按着灼華的方向去查查看，也算是一條線。”
“嗯。”
他們要了解的事情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具體的還要等柳長邵去調查，此時天邊已經開始泛白，灼華便提出吃個早飯再走。
來都來了，也不缺這點時間了。
柳長邵很有眼色的沒有去跟着他們吃，人家二人世界，他再去恐怕會惹人嫌。
兩人就在京城閑逛，看到有什麼想吃的就上去買一些，灼華許久沒有來過京城，上次來的時候正逢大旱，百姓自己都沒吃的，怎麼可能還會有出來賣吃的人？
在她眼裏，不過幾日的光景，在人間卻已經過了好幾年，與往日的景象自是截然不同。
灼華買了一份炒年糕，與臨淵分着吃了，這個時候她就格外想念現代的生活，什麼章魚小丸子啊，雞翅包飯啊什麼的，這些都是在這裏吃不到的。
她也不是沒有試過用法術變出來，但是變出來終究不是那個味兒，她試了幾次，最後也就放棄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灼華指着前面的大房子：“你看，那是什麼地方。”
只見眼前的大房子赫然掛着“楚府”的牌子，但是與上一次來不同的是，如今的楚府明顯乾淨了許多，原本都生出了雜草的門口現在一乾二淨，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灼華對這座房子還是有些感情的，到底是她住了許久的地方，當初她在人間的時候就花錢買下了這座房子，不然楚府造就已經被拆了。
“難道裏面住人了？”
不應該啊，這房子明明是她的，沒有她的允許，誰能進來？
難道是外面那種乞丐什麼的，見這房子長久沒有人來住，所以就跑進來住了？
灼華有些生氣，於是立即拉着臨淵朝房子走去。
只是叫她意外的是，住在房子裏的是一個打扮樸素的年輕人。
“你是誰？”
灼華見到他就直接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那年輕人看到了臨淵和灼華，隨後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最後激動的跪下磕了好幾個頭。
灼華被他這番動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往臨淵身邊湊了湊：“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兩位神仙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但是兩位一定還記得，當年給一位老婦人指路，告訴她哪裏有水喝。”
這麼一說灼華才想起來，當時因為她的一個舉動，臨淵確實給一個老婦人指過路，告訴她哪裏可以喝水。
“你是……她孫子？”
灼華問道。
“正是在下，我祖母後來在宅子裏發現了兩位的畫像，這才知道，原來兩位竟是神仙，為了報答兩位神仙的救命之恩，我便日日來替兩位神仙打掃宅子，雖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但小人愚鈍，唯有此法能表達小人的感恩之情，若兩位要小人做什麼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在所不辭。”
“上刀山下火海倒也不用。”灼華說道：“既然你如今都已經替我們打掃房子了，以後你就專門替我們打掃吧，我給你些錢，當作是你的薪錢。”
“不，救命之恩，無以回報，若不是兩位神仙出手相助，我豈能活到今天？不過是打掃房子的小事，日後就是我死了，我也會叫我的後人來日日打掃的。”
灼華掃視了一圈房子，至少她所看見的地方都是原封不動，除了乾淨了些。
這麼一看，她居然還有種回到了一開始的錯覺。
“你覺得我們會缺這些錢？”灼華微微一笑：“你祖母如今身子怎麼樣了？”
那年輕人聞言低下頭，有些沮喪：“前些日子剛去了，但是去的很安詳。”
“嗯，她生前為人不錯，死後定能投個好胎。”灼華說道：“也算是享福去了。”
“雖然這般，但我總歸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就算有緣，兩人能再見到，但誰能認的出誰呢？
“好了，這裏有三百兩銀子，你先拿去吧。”灼華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們還要逛逛宅子。”
“嗯嗯。”
灼華許久沒有回來了，再次回到這座巨大的宅邸，心裏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觸。
走到正廳，以前的一幕一幕依舊曆歷在目，彷彿就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灼華看向一邊的臨淵：“你還記得嗎？當初就是在那邊，那邊那個廳里，楚遠常被接了回來，他還跳出來嚇我。”
提起當時的事，臨淵也只是淡笑：“嗯，雖然我看不見鬼魂，但是我見你嚇的臉發白，腿發軟，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什麼鬼怪嚇到了。”
“不過我也確實沒想到，你居然會送我回房，以前你對我可冷淡了。”
“對，當時我想的是，你這個小妖怪膽子這麼小，怎麼可能會是作惡的妖怪？”
“？？？？”灼華滿頭的問號：“膽子小怎麼了？膽子小又不丟人。”
哪怕是做了神仙，她的膽子還是那麼點小，碰到些血腥恐怖的場景還是會往臨淵的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