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敵人
臨淵再不濟也算是她的至交，他們相識了幾千年，這些感情不是說抹掉就能抹掉的。
但尊冥對她的好她也都看在眼裏，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痛苦。
她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受傷。
“挽荷，你應該知道的，事已至此早就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就算臨淵不對他出手，尊冥也不會放過他。”
挽荷搖搖頭：“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應該知道，臨淵和尊冥本就是宿敵，他們一個生於光明，一個生於黑暗，對於尊冥來說，他最渴望的就是吞噬光明。”
雖然尊冥也確實想過為了挽荷放棄天界，放棄那些權利的鬥爭，可一想到挽荷的心裏永遠會有臨淵的位置，他就受不了，他一定要殺了臨淵。“難道黑暗和光明註定無法共存嗎？”
挽荷不願看見任何人受傷：“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灼華看着挽荷：“除非你能讓他們同時放下心裏的慾望，可是挽荷，有時候‘放下"一詞，比讓人去死還難做到。”
挽荷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但是這種自欺欺人又能維持多久呢？
“挽荷，你年紀比我大，經歷的事比我多，我想你看的肯定也會比我透徹，你如今也只是身在局中，所以才看不清局勢罷了。”
挽荷坐下：“灼華，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
不必面對這種兩難的處境。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灼華道：“我們總是羨慕追尋別人的生活，殊不知，每個人都有她的煩惱。”
除非，是真正純凈的人。
但這世上能有多少人是心中純凈，無任何雜質的呢？
挽荷笑了笑：“是我想岔了。”
“不過我今日來，還有一事要與你說。”
“嗯？”灼華給她倒了杯茶：“這茶是最好的碧螺春，你可以試試。”
挽荷接過茶：“多謝，我要說的這事…是關於呈述的。”
灼華正準備給自己也倒一杯，聞言手一頓。出於各種考慮，楚少清還是決定先帶灼華換個環境再說。
灼華是不管去哪裏都無所謂的，反正她也沒地方去。
要麼是四海為家，要麼唯一的家在妖界，可那裏如今硝煙四起，她去了，恐怕也沒有家。
路上，灼華掀開馬車的帘子，看到了熟悉的“李記”。
她也不放下帘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楚少清，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楚少清敗了：“想吃？”
“嗯。”灼華放下帘子，十分的誠懇。
楚少清叩了叩馬車的板：“李記停下。”
再過會兒就是用午膳的時間了，這會兒吃東西差也差不多。
自從小產以來，灼華的胃口就不怎麼好，難得碰到她喜歡吃的東西，自然要帶她多吃些。
平日裏楚少清還是很拘着她吃東西的，主要也是她吃的太油膩，而她腸胃又不好，吃多了又要脹氣，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喊着難受。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能吃才是好的。
夏青在外面趕車，聽到楚少清的話立即停下馬車：“二少爺，怎麼了？”
“去李記用飯。”
“是。”
馬車往前走了兩步就停了，楚少清先下了車，灼華跟在他的後面。
“二位客官想吃些什麼？”
李記的掌柜見過楚少清和夏青幾次，楚少清甚少親自來買東西，但是他身邊的夏青可是常客了。
所以他們還未進門，他就已經頂着笑臉迎出去了：“快快快，裏面請。”
月璃雖然也經常被灼華派去買東西，但是月璃畢竟還要伺候灼華，所以一般她都是吩咐別人去買的，帳報的是楚府的帳，每到月底掌柜的都會親自去結賬，偶爾還會見到楚少清。
所以他自然也是認識楚少清的。
楚少清側頭看向灼華：“你想吃什麼？”
掌柜的自然看出這位夫人才是重頭戲，恐怕她就是傳說中的二少奶奶了。
“有什麼呀？”
掌柜的立即給她推薦：“我們這剛剛上新了幾道菜品，夫人瞧瞧看，這些口碑都還不錯，吃過的人都說好。”
“菜譜有嗎？拿給我看看。”
掌柜道：“有的、有的，二位不如去樓上雅間一坐，我們馬上把菜譜給二位拿上來。”
“好。”
說著，掌柜的就給小二使了個眼色，那小二立即就拿着菜譜跟上來了。
看來這李記經常招待貴客，雅間的陳設都很高檔，而且很乾凈，一看就知道一直在打掃。
打開菜譜，掌柜開始給灼華解釋上面的菜：
“這是小店剛出的琥珀黃金玉膏湯，選用的是燒鴨身上最嫩、最脆的一部分肉作為蓋料，下面的湯是用三年的老母雞燉熬出來的高湯混着骨湯一起製成，佐以我們自製的調料，濃香無比，而且還加了海參和最嫩的魚肉，底部是細軟的麵條，一口下去簡直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灼華懂了，這琥珀就是燒鴨肉，黃金就是海參，玉膏就是魚肉和麵條，湯就是湯，在現代，也算是高配般的燒鴨面了。
“那要麼就來份這個吧。”
“現在我們是直接回府嗎？”
灼華看着正在閉目養神的楚少清問道。
“嗯。”
她是不知道，現在楚少清的心有多複雜。
他本是想等幻境中的事一結束就和她說清楚的，免得她再抱有不必要的幻想。
可看到她連自己的命都不顧，衝上去和那巨蛇拚命的時候，楚少清承認，他確實動搖了。
不知為什麼，他居然……居然會對她有一絲心動的感覺。
灼華剛剛從幻境裏出來感覺有些疲憊，要知道，那幻境裏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可是差不多的。
馬車晃晃悠悠的回到楚府，楚少清先去了趟書房，灼華則先回了房間休息。
那些下人已經將房間收拾的很妥當了，房間裏多出了不少楚少清的東西。
打開衣櫃，灼華看見自己的衣裳和楚少清的衣裳並排放在了一起，不知怎的，竟生出幾分曖昧的氛圍。
“二少奶奶，外面有兩位自稱是您親戚的人求見。”
月璃在門口敲門，灼華回過神：“快請他們進來。”
來人正是被垣蒔和阿翠附身的兩個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