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兒紅
隔壁院子中，胡錦在一隻瘦小的小貓身上貼上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符文黃紙，小貓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吃着胡錦送到嘴裏的魚肉，小小的雪白耳朵微微靈動，似是察覺到從隔壁院庭中傳來的聲響，我推動着輪椅直接從後院兒兩座院子相通的廊道慢慢踱過去，白雪感受到我的氣息，也在喵嗚喵嗚的叫着，我聽到它的叫聲后也會心一笑，加大了推動輪椅的力度。繞過石屏障后看到兩個黃色“妖怪”，原來胡錦身上也貼滿黃紙，我見到此景實是忍俊不禁。關陽：“走了，該吃飯了記得把符紙摘了免得少不了挨玉兒一頓訓斥，又該說你封建迷信。”胡錦最是受不了別人說他封建迷信的，立馬伸長脖子皺着眉站起來一臉嚴肅的對我大聲誇張的說：“嘿，老關，你不信？我可告訴你，我這符紙可不是江湖騙子那種，他裏面是有中草藥的，道醫！道醫你知道吧，跟你講了你也不懂……。”
我見他越說越起勁兒，臉紅脖子粗的，面帶無奈的說，“您別跟我這兒吵，您兒啊去我家院兒跟小玉講去，反正我不反對你這一套兒，也不提倡。”他一聽這話立馬就跟打了的茄子一樣焉了吧唧的，縮了縮脖子，搓了搓了手，悻悻道，“算了，算了，再說了我挺一大老爺們兒跟她一個女流之輩計較啥？是吧？”我看着他如此猥瑣無賴，滿頭黑線一臉無奈：“隨你，都隨你，你愛咋的就咋的，我怪啊只怪當初識人不明交友不慎，哎。”打了個響指，白雪也聽懂了我的意思，抖落了身上的黃紙乖乖的往我身上撲來，跳到我腿上一個勁兒的頂着我胸膛蹭，我摸着它的頭誇了一句聰明，它也附聲一句喵，似是在跟我炫耀着說：“那是當然。”胡錦也去他房間脫下了他那一身衣換上了平常休閑的襯衫推着我慢慢往回趕。
胡錦：“老關，你說，你真就一輩子就窩在這樣一個小縣城？每天寫寫字兒，釣釣魚，然後不管那樁案子啦？那具屍體？”…………關陽：“胡錦，你把頭低下來，我有些話想說。”胡錦聞言慢慢把頭低下來，我一把掐住他脖子，喝問道：“誰告訴你這些話的？誰讓你傳遞話的？別tm告訴我是你想法，回來這段日子你都生怕我執拗返回z市執意查到死，我們tm同學四年，今天你不告訴我，以後滾出h市，別在我跟前兒出現。”我看他被掐得臉色都憋紅成了豬肝色呼吸都快跟不上了，我抽手鬆開了手，咳、咳咳…，他大聲的咳嗽了起來，我一直盯着他，他咳嗽完了又不敢看我，我直接推着輪椅回去，他見我要走又立馬閃身到我面前攔着我，想了想便從嘴裏蹦出兩個字兒——“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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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很是疑惑，出聲問道：“上面不是不讓查嗎？”我看到他搖了搖頭，臉色愈發黑了，他又接著說：“上面來電話說上面來客人了，要找人接待一下，本來他們想讓李虎、李玉，還有蘇修羽那小子他們三人去的，可是李虎和蘇修羽他們兩個兩周之前就失蹤了，而小玉她又在你身邊，所以上面就給我來電話了。”我抬着頭獃獃的問他看着胡錦問道：“他們失蹤了，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早幹嘛去了？啊！。”胡錦低下頭無奈道：“我也是昨個兒才收到消息，你別激動，我也沒辦法啊。”一邊推着我走一邊碎碎念叨，他們肯定是出公差去了，級別太高，所以就這樣，嗯，沒事的，別瞎想，對，肯定是這樣……
石桌之上，住餚盛宴，有雞，鴨，魚肉，還有一大桌子好菜，只不過被我和胡錦兩張冷冰冰的面龐給壓下了所有的熱情，場面一度冰冷，李小玉見我們這個樣子，也沒多問，只是獨自默默低頭扒飯，越吃越快…...李小玉突然抬起頭冷不了的說了一句：“哥，本來啊平時就忙，以前辦案的時候連個熱的飯菜都吃不上，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回z市去，現在人才多得是，你就好好的老實待在這裏，你要出去釣魚，爬山我也不攔着，明年就等我安定下來，我也就不回z市了。”
我一時語塞，實在找不到如何開口的理由，索性不管了，就開始動筷夾菜了，胡錦見我這樣沒說啥，跟着我一齊動筷，我夾着一塊鴨皮使勁一扯，近乎三分之一整的鴨皮被我扯下來了，不知道是腿使不上了所以身體機能強化了雙臂，還是近來一個多月的推動輪椅使然，邊吃邊喝湯，自從受了傷以後，小玉就不准我抽煙喝酒了，偶爾抽煙還得胡錦金給我捎幾根，趁着她出去上班，我就過過嘴癮，也不敢多抽………關陽：“玉兒，去，給我買包煙買瓶酒我要商量個事兒與胡錦好好談談。”她剮了我一個白眼後起身放下碗筷就往裏面走，遇到門檻回頭瞪了胡錦一眼，胡錦見狀連連擺手示意跟自己沒關係，我看他這樣心虛的樣子打趣道：“挺一大老爺們兒，至於嗎？”
不一會兒她從裏面內屋抱來一個大罈子，看樣子應該是老酒，上了年份的藥酒。胡錦對此事感到莫名其妙，疑惑的看着我，我攤了攤了手表示不知情，緊接着她又拿出三隻古盞(以前普通的燒窯的碗)先給我倒了酒，再給胡錦和她自己各自滿上一大碗，還沒等我們開口，她一飲而盡頗有巾眉英雄那股氣勢，冷冷的坐在桌子另一邊盯着我和胡錦，我們被盯得有些發毛，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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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吃菜喝酒也不說話，氣氛一下子怪異的讓場面冷清的受不了，除了院外夏晚吹動的柳條，除了白雪躺在老藤椅上面舒服的伸着懶腰，除了給玉兒披上一層導一襲紅衣的晚霞，除了這座院兒外的平靜幸福生活………
李玉緩緩開口：“哥，你接到了什麼命令我不管，可你已經不是警察了，你也不僅僅是我哥，你還是我未婚未，你說了你要照顧我一輩子的！”話畢，不見石桌對面那個收拾自己打扮的清秀姑娘，只見一個雙眼通紅的一襲“嫁衣”的美人，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我。旁邊的胡錦瞪大着雙眼，嘴巴張得巨大，望着我。希望能從我這張從來不苟言笑的臭臉上得到答案。其實我平靜如萬年古井不波的湖面的表情下我的內心就像泰山倒懸狠狠砸下心湖，因為不是說我想否認她的話，也不是恥於她當著胡錦講出來，而是因為我tm壓根兒就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成為了她的未婚夫！！！沒辦法，只得強裝鎮定順着她的話接下去，緩緩閉眼點了點頭開口用着沙啞的聲音：“老錦，吃飽了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剩下的我來。”下了逐客令之後，胡錦點了點頭啥也沒說不緊不慢的回去了。我抬頭看着她正欲說話，卻被她先聲奪人一步眨巴着雙眼，戲謔的看着我說道：“我的女兒紅好喝嗎？當年還是你親手給我種下的呢？”說完帶着略帶玩味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我，這一瞬間，我都在懷疑自己面前這個“妹妹”是不是我認識的李小玉，從來沒見過她這樣，不過我想這可能是她20年來最輕鬆快意的時候了我臉上不斷泛起苦笑……
關陽：“我是不會娶你的，幼年的玩笑話罷了，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事實上我壓根兒就記不起之前幼年的事了，反正也沒啥值得好好高興慶祝的事兒，有的只不過是一件件不斷的悲苦的傷心事。李小玉：“那我們父母定下這樁娃娃親的時候，我四歲，你十歲當時兩大家的簽的婚書呢？你也不認啦？你十六歲時給我親手蔭釀的這壇女兒洪呢？伯父母故去之前將你託付於我父母，我父母亡故時將我交給你，這些一樁樁一件件事，你全忘了？”
關陽：“反正他們都死了，我現在這副樣子也不可能照顧你，算了吧。“她聽后並未再言語，只是嘴唇不斷顫抖。從兜里掏出盒來拆封的煙輕輕放在桌子上就轉身向裏屋裏面走去，我從里抽出一支煙
“啪嗒”一聲之後，除了煙絲緩緩燃燒的聲音，萬籟俱寂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眼前突然一陣眩暈，頭昏眼花，眼前一黑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