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
雖然老人家確實是走了好遠,但是老人家腳程不怎麼樣,所以兩人就順着他來的地方去了。
老人家只記得一小段路,超過那裏之後老人家也不記得自己是從哪邊來的了。
問題這邊還剛好是一個十字路口,紀見人有點麻。
“老人家呀,你真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了嗎?”
紀見哭喪着個臉,老人家很是無辜的搖了搖頭,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真是叫人為難。
“會不會有家裏人來找你呀?”
畢竟如果是老人走丟的話,家裏人應該會很快就找過來才對,老人家想了想,搖了搖頭。
“暫時應該不會,我一個人住的,兒子和兒媳都在外面。”
紀見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什麼兒子兒媳,老人家看着年紀也不小了,就這麼放老人家自己一個人住,是怎麼放心的?
“所以我們是在這裏等,還是隨便找個方向走?”
紀見再一次真誠發問,老人家滿臉純粹無辜的看他,行吧,指望他還不如指望自己了,再說這個問題之前不就討論過了嗎?
這附近兒一片一片的廢倉庫,紀見就很想知道這些倉庫的建造者是怎麼想的,你說賣了還能換點錢呢,就這麼放在這裏能幹嘛?為了生孩子嘛?也不見他能生出一崽半崽的。
“老人家呀,你知道這裏是幹什麼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多廢棄倉庫?”
畢竟人家老人家出現在這裏,那應該是住在這附近的吧,如果是住在這附近的話,那應該對這附近的事情比較了解一點。
“這兒啊,好像是很久以前有一個老闆在這裏打算建很多倉庫,然後租給別人,本來都建好一半了,但是突然出現了一點意外,就沒有建成,好像是那個老闆出意外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怎麼說呢?紀見覺得這位老人家簡直跟他的不靠譜,有的一拼,簡直跟他一樣的,不靠譜。
隨便找了個方向,兩人往那邊走,當然,這個隨便的方向是朝着太陽那邊,這樣的話,至少可以拿太陽當個路標,不容易再次迷路什麼的,畢竟這附近也沒有什麼很高的,可以當路標的建築。
這個地方只能說是雜亂無章,兩人走出倉庫區之後,來到了一片大棚區,當然,這些大棚也就只剩下了個地基,還有一些鐵架,那些大棚鐵架很是可憐的樣子,因為好像有人掰過。
看來應該挺值錢,不過這也說明了這附近是有人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他們兩個能不能運氣好一點的,遇到剛好有人過來這裏掰鐵架。
紀見覺得他們兩個可能會有一丟丟的想多,都過去這麼久了,能掰的應該都已經被掰了。
兩人頂着烈日走了不遠,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雖然特別急促,但是能聽得出來,只有一個人,紀見慌亂了一下的內心,瞬間就平復了下來,真的是,他現在是既想要遇見人,又不想遇見人,之所以不想遇人也是生怕那群給他拐過來的傢伙突然回來。
他和老人家死死的盯着腳步聲傳來的那個方向,那裏剛好是一個拐角,距離他們兩個並不遠,幾秒鐘之後,那裏衝出來一個人,一個衣裳凌亂,神情慌張的年輕男人。
那個人在看到紀見和他身邊的老人家時表情很是意外,不太清楚他在意外什麼。
“那什麼,你好,問個路唄,兄弟。”
紀見一副並沒有看到他那副模樣的樣子,跟正常人一樣的,跟他打招呼,但是那個人很顯然,並不太想要搭理紀見。
紀見帶着老人家稍稍挪動了一下位置,畢竟那個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要撞過來,只是撞到他的話,都是小問題,但萬一要是撞到老人家了怎麼辦?老人家可受不起。
就在紀見以為他都要跟他們兩個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突然停到了他們兩個跟前,表情複雜,糾結了那麼一瞬間。
“你們好,請問你們有帶手機嗎?”
你別說這年輕人還挺有禮貌的,但有禮貌歸有禮貌,第一印象不太好,就是不太好,紀見總覺得這個人有什麼問題。
“你看我們兩個迷路的,要是帶了手機的話,至於嗎?”
紀見沒好氣的跟他講,那個人愣了一下,表情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
“那什麼,我在那邊,發現了一具屍體,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
這個人的表情,帶着尷尬,帶着迷茫,帶着慌張,但就是看着不對勁,哪哪都不對勁啊。
“如果是發現屍體了的話,那肯定是要報警的,但問題是你有帶手機嗎?反正我們沒有帶。”
紀見擺爛,那個人愣住,表情那叫一個古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紀見,很是欲言又止。
“你的反應是不是不太對?一般人聽到屍體這種東西,不應該是這個反應,你是兇手?”
那個人表情糾結,十分不確定的說,紀見臉都綠了,怎麼還帶血口噴人的呢?
“可不敢瞎說昂,你看見我殺人了嗎?怎麼就兇手?我告你誹謗啊,誹謗知不知道?咱就是說,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紀見差一丟丟跳腳,那個人看到的眼神就更古怪了,一副好像有什麼東西,他篤定了一樣,順便退開兩步,離他和那位老人家遠遠的,滿臉都是,生怕下一秒紀見撲出去把他撕了的表情。
紀見的那個臉就更綠了,這個人什麼意思?他什麼意思?感覺自己被羞辱了有沒有?雖然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兄弟,你退後兩步是認真的嗎?你居然覺得我一個迷路的人會是兇手。”
那個人不說話,反正就是那樣,看着他,兩方人馬僵持住了……
好幾秒之後,紀見覺得自己腿有點麻,這麼僵持下去不是個事。
“要不你帶我去看看那什麼屍體?”
紀見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這下子就換那個人的臉綠了,表情那叫一個神奇。
“你不敢,所以其實你才是那個兇手吧,看看你這個樣子,相比較於我們,你其實更像兇手。”
紀見滿臉的正經,沒啥存在感的老人家一下子都覺得紀見說的很有道理。
“我這邊這個小兄弟說的對,所以你要不要帶我們去看看?”
那個年輕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轉身向著他剛才來的地方而去,紀見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當然跟上去的時候還扶着老人家,畢竟老人家身子骨不太好,前頭那個小年輕走太快了。
那個人帶着他和老人家走到一個廢棄大棚面前,這個大鵬一邊堆放着很多垃圾,那些垃圾都是塑料,所以就算退了色也還在那裏堆着。
三人走到那堆塑料布旁邊,能看到一隻鮮血淋漓的腳,血液很新鮮,光是肉眼看的話,好像死了沒多久的樣子。
想了想,紀見蹲下去,伸手用手指,擦了一下那個腳,手指縮回來,確實,血液很新鮮,甚至都沒有凝固,可見確實剛死沒多久。
紀見用古怪的眼神看那個小年輕,神情那叫一個懷疑,畢竟是這個小年輕發現的人,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第一發現人確實很有嫌疑。
“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會是懷疑我是兇手吧?”
紀見愣了一下,用更古怪的眼神看他,有一點不可置信的問。
“你居然看不出來嘛?是我懷疑的不夠明顯嗎?”
那人:“……”
他此刻就很想大喊一聲,聽聽,人言否?但是他欲言又止,他最終忍住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說這話有點不合時宜。
紀見本來有點想扒拉一下看看死者的,但是剛剛伸出爪子就又收回來了,因為他覺得現在這個時候他去碰,是會留下一些不太好的證據,到時候要是整個誤導警方就不好了,他那算妨礙公務,破壞現場什麼的。
再說他轉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老人家,老人家此刻有點抖,很明顯似乎是被嚇着了。
“老人家,你沒事吧?”
紀見趕緊走了回去一把扶住老人家,他是真怕老人家突然出點什麼事情,那他罪過就大了。
“沒,沒事,好像有一點點暈血,我休息一下就好。”
紀見有點無語,所以既然你都知道你暈血的話,為什麼說要跟過來呢?
把老人家扶到一邊坐上,打開水瓶給他喝着。
“所以說你是沒有迷路的,對吧?能帶我們出去的,對吧?”
紀見轉頭把話頭對向那個小年輕,他愣了愣,點了點頭。
得到這個回答的紀見鬆了一口氣,這個真的是太好了,萬一要是又來一個迷路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上哪說理去。
所以現在他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是跟着這個小年輕去報警呢,還是和老人家留下呢?
由於老人家行動實在有點不便,帶着他跟着小年輕走的話,很顯然不太現實,但是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的話,又很不放心,讓那個小年輕自己去報警的話,也是怕他一去不回。
“所以你決定好了沒?快點,我還有事呢。”
看着紀見糾結的,那個小年輕一下子就不耐煩了,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掉的衣裳,很是急躁。
紀見想了想,丟下老人家是不行的,但是扶着他走也是不行的,咬了咬牙,蹲了下去,示意老人家到他背上去。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老人家愣了一下,有點不可置信,但是現在浪費他時間,就是在浪費紀見的時間,所以紀見毫不客氣,直接把老人家拉到自己背上背起就走。
雖然他現在也挺虛的,不過問題不大,咬咬牙還是能堅持住的,而且人家老人家也沒有很重。
然後那個小年輕好像看他也不順眼,那叫一個健步如飛,紀見實在是有點追不上,恨不得丟給個石頭砸他腦殼上,好讓他慢一點。
但是現在的他也就只能那麼想想,要是真的那麼操作一下,他絕對會累癱。
咬牙跟上去,速度那是一點都不慢的,那個小年輕回頭看了一眼,表情略顯意外,表情古怪的看紀見,紀見對上他的視線,翻了一個大白眼,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