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第五個人
我閉上眼睛,靜靜等待着,結果身後卻傳來尤老根的聲音。我轉過頭去,尤老根帶着好幾個人正朝我們跑過來。看見他們,我幾乎快哭了出來。我趕緊告訴他們,小花和瘦皮猴中了蛇毒;小和尚也被什麼東西給咬了;我沒敢告訴他們具體細節,因為我不敢確定他們會相信我說的話。
然後我告訴了他們尤自力為了救我們死亡的事,小和尚和瘦皮猴也在和那東西打鬥時被刀誤傷了,具體是什麼東西,當時黑燈瞎火的大家都沒看清楚。他們本來還想追問細節,但我以救人要緊給打斷了。
他們趕緊忙活了起來,有人拿出幾顆土藥丸給他們三個服下,又給小和尚和瘦皮猴換了乾淨的包紮。
從他們口中我得知,他們其實是出來尋小花的。小花偷偷跑出來之後,把尤老根急得不行,等了一個晚上還不見蹤影,估計是跟着我們一起進山了,就帶着人往後山來找,到這和我們碰上了。
我問他們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一棵帶符號的樹?他們說遇上了,先也被繞進去了,但是他們人多,直接採取了一種更高效的方法,砍了那顆樹,就走出來了。看來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詭計其實都不值一提。
他們幾個輪流
(本章未完,請翻頁)
背着小花、瘦皮猴和小和尚,很快就把我們帶出了山。小花和瘦皮猴吃了幾次土藥丸之後,臉色開始慢慢恢復了,命算是保住了。小和尚的情況麻煩一些,他們在小和尚的手臂上開了一道口子,然後用很多竹片緊緊地夾住手臂,給他放出黑血,又抹了一些草藥在傷口上。
他們處理好三個人之後,又向我追問山裡發生的事兒。我還是重複那套說辭,具體細節等小和尚醒了之後會告訴他們。那一刻,我理解了小和尚,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好,即使要知道也得有個合適的契機,不然可能會承受不了。其實人是非常脆弱的,身體和心都是。
然後我就帶着尤自力的頭去了他家,告知了他父母尤自力為了救我們死亡的事。老兩口聽后就抱頭哭了起來,尤自力的一個兄弟在一旁安慰。我受不了這樣的場面,趕緊退了出來。
我明白這種痛苦可能會短暫忘記,但會跟隨着他們一輩子。可能是節氣時親朋好友聚餐的桌子上,可能是某個翻來覆去失眠的凌晨;或許是因為一陣風一場雨,或許只是看見了一片落葉;腦海里會突然想起一個人、一段回憶,讓人瞬間失語,陷入難以自拔的悲傷情緒。我想這就是生而為人必須經歷和承受的苦難吧。
(本章未完,請翻頁)
我拖着沉重的身體和心延着步梯往尤老根家裏走。路過尤柱國家的時候,他兒子突然喊住了我,說他大伯醒了。那個雨夜唯一的倖存者尤柱軍醒了。
當真相就在眼前的時候,我突然退卻了。如果找尋一個人的代價是另外一個人的生命,那意義何在?生命難道不應該是平等的嗎?
但我一想到尤自力的慘死、“幽遠”的變化和那個頭被砸爛的無名女人,還有小和尚、小花、瘦皮猴他們為這件事情的付出,我就有些意難平。我覺得自己必須把事情搞清楚,就算下一個失去生命的人是我,也在所不惜。
於是我趕緊回尤老根家取了相機,接着就去了尤柱軍家裏。我到的時候,尤柱軍正在喝水,看見我手中的相機,他碗直接掉了下來,水撒了一地。濕漉漉的地面猶如那個雨夜那個樹林裏的一角。
我沒有開口,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不一會,他就把臉埋進了兩隻手掌里,帶着哭腔說道:“不是我,是他讓我殺了那個攝像師和那個女人的。”
“你兄弟尤柱國?”我問道。
“不是。”他說。
我聽了一驚,那個雨夜居然還有第五個人在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