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最後一支舞
我昏昏沉沉地醒過來,感覺頭痛欲裂,用手一摸,發現頭上裹着厚厚的布條。小和尚他們正圍着火堆煮熱食;瘦皮猴見我醒來,就拿了些熱水過來喂我,他有些興奮地說道:“老闆,幸虧你暈倒的時候,頭撞在石頭上了,小花聽見聲響往前走了一段回頭髮現你不見了,才喊住我們,不然可能就把你丟在山裏了。”
我都不知道頭撞這一下算是僥倖還是不幸,但是那一下子是真他媽痛啊。
從瘦皮猴口中得知,其實我摔倒之前,我們應該已經走出那片怪林子了。最先發現我的小花先喊停他們之後,就趕緊找過來扶我,但根本扶不動。尤自力他們先也不敢動,怕動這一下這一段路又功虧一簣了;後來小花告訴他們我頭破了,正在流血,瘦皮猴和小和尚才摘下眼罩,過來幫小花處理我的傷口。
之後,尤自力背上我,又往前走了一會,找到一片小空地,再三確認不是之前那塊空地后,又去檢查周圍的樹榦上也沒有了符號,才紮營下來。那時候大家都很開心,好歹是走出來了。而我,好歹也醒了過來。
我又喝了些熱水,休息了一會後,接着倒頭就睡了過去。
當天晚上,我始終處於一種迷迷糊糊地狀態,總感覺撞那一下把腦袋給摔成了兩半;只有一半屬於我自己,另一半被一個什麼東西拚命往裏面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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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我一直發夢。
半夢半醒之間,我看見天空中有兩個長長的生物纏鬥在一起,不像是蛇,和我常識里知曉的龍也不一樣;鬥了半天之後,其中一個掉了下來化成了一個影子,背對着我蹲在樹叢邊。它語氣分不清男女,一下在哭下一秒又笑了起來;它一直在念叨着,它這些年來有多麼孤獨、多麼痛苦、多麼地不甘心。我慢慢走上前去,拍了拍它的肩膀,它猛地轉過頭來,居然是我前妻的臉。
第二天,我頭痛有所緩解,也沒有繼續流血了。我拿過小花的鏡子一照,頭上被他們包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像彝族男子的天菩薩一樣。我讓小花給我重新紮個輕便的,紮好后我們就接着上路了。
走在前面的尤自力嘴裏時不時發出嘶的聲音,又經常左顧右盼地,直到小和尚問他,他才撓着後腦勺說道:“我們好像迷路了。”
我們聽了之後,也都意識到了:我們已經很久沒發現過人留下的痕迹了。我們為了走出那片怪林子用的那種走直線的方法,現在把我們帶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區域。其實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多慌張,因為物資足夠,除了我其他人體力也尚可,直到和尚嘀咕了一句:“如果前面那個局算是一片圍獵場的話,那。”
“那接下來應該就是一場盛宴了,抓住獵物之後,接着剝皮分解,然後煮食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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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着小和尚的話說道。我想小和尚感知的危險應該就是指的這個了。
“獵物?老闆你說的獵物不會指的是我們吧?這山裡真有吃人的妖怪啊?”瘦皮猴聲音都帶着哭腔了。
尤自力聽了並沒有開腔,他扯出一根布條,把開山刀死死地纏在手上,然後讓小花緊緊跟着他,就繼續往前探路了,臉上堅毅的樣子表明他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尤自力的樣子感染到了瘦皮猴,他也學着尤自力的樣子,用布條把刀纏在了手上,接下來也該到他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拚命的時候了。
我們繼續往前走,憑着尤自力認為的大概方向。樹林漸稀而坡度陡升,野草漸密且高至及膝。我們邊走邊找,寄希望於能找到一點人為留下的痕迹,能稍微給我們明確一下方位;但這片區域好像真的沒有人來過,不然野草也不至於這個長勢。
那時的天色很亮,沒有了遮天蔽日的樹林遮擋,抬頭能看見明晃晃的太陽和白到透明的雲朵,我靠坐在草地邊的一塊石頭上歇息。小花看着眼前的大片草地起了少女玩心,開始在草地上旋轉跳躍起來,引得尤自力和瘦皮猴也都放鬆下來,和她追逐起來。小和尚也踏上草地,悠哉地散着步,頌起了經。
就算前面萬劫不復,也請讓我們跳完這最後一隻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