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疑雲
人間真佛！這月光和尚好大的口氣！
可這般聖潔賣相也的確唬住了莫閑，這世上，難道真有人可以達到佛陀的境界？
“自然是。”月光和尚好像聽到了莫閑的心聲，點了點頭：“不畏浮雲遮望眼。世人眼前皆有一層薄紗，自以為看清了，實際上還差得遠。你很好，透過這層薄紗，你好歹多看到了些真實。”
知道月光和尚可以聽到自己心聲后，莫閑心中念頭洶湧而至，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冒了出來。
月光和尚眉頭稍稍皺了皺：“你這人倒是有趣，心念這般嘈雜，偏偏有顆赤子之心。”隨後指了指蘇一清：“修行到了，自然能看到鬼怪精靈。你這朋友這幅樣子不是我的手段。香火吸多了。有些醉了。你帶走便是。”
莫閑知道自己這次算是長了見識了，誰能想到這麼一間禪院裏竟然藏着這麼一尊真佛，看來自己那八千多花的是真的划算。之前莫閑可很少跟蘇一清有什麼肢體接觸，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帶走蘇一清，就拽着蘇一清的裙帶如同放風箏一樣給蘇一清帶出了大殿。
一人一鬼出了大殿後，月光和尚放下佛經，不知從哪掏出古曼童：“邪門歪道，離經叛道，這會倒想着被超度了？”
月光和尚眼瞳深處倒映出古曼童變回了自己的小鬼真身，不住朝着自己磕頭，小臉上滿是惶恐。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月光和尚一聲長嘆，張口一吸，小鬼化作一團黑霧，被他吸入體內。腦後佛光再度盪出一圈漣漪，好似十分受用。
莫閑牽着蘇一清出了大殿後被夜風一吹，頓時清醒了幾分，回想剛才的情景只覺得有些詭異，那月光和尚顯得那麼不真實，來不及多想，遙遙看到江柳鎮方向燈火通明，中心冒着陣陣濃煙！
“失火了這是？”莫閑心想，心頭卻湧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放開心門，趕路這種事就交給我吧。”蘇一清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裙角飄飄，月光下的蘇一清氣質脫俗，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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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透紅，望之如妖。
不等莫閑多做反應，蘇一清裹着一團清光再度上了莫閑的身。幾個起縱就除了禪院，融入山林黑暗當中。
先前說到老姚頭被族長叫去祠堂守夜，理由是他之前當過兵，陽氣重。倒不是每次有人進祠堂都要老姚頭去守夜，實在是那孩子的四叔思想過於詭異，族內沒人願意守夜。
其實這江柳鎮地勢險峻，不說外面的人很少有人進來，裏面的人也不怎麼願意出去，就說老姚頭這一代，年輕的時候出去闖蕩的也就七八人，一同參了軍，卻只剩老姚頭一個人活着回來。當年老姚頭在部隊裏的時候，每次打仗都沖在最前面，落了一身傷，偏偏這個打起仗來最瘋的人多少次險死還生活了下來。仗打完了，老姚頭年紀也大了，沒了那股衝勁，就剩下念舊了，也就會了江柳鎮。
用鎮上的人的話說，別看老姚頭平常和和氣氣的，真生了氣，身上都透出一股殺氣。
鎮上有事，老姚頭一般不會推脫，這次也不例外，打包了些夜宵，就去祠堂守夜，別說，這一夜，風還真有些冷，也是格外的黑。
剛過三更，祠堂外的風陡然轉烈，一股妖風猛然吹開祠堂大門，老姚頭端坐在一張桌子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族長給的白酒，下酒的是一盤炒好帶着鹽粒的花生，腳邊放着老姚頭打仗時出生入死的大砍刀，刀上有着數個豁口。
老姚頭看了看被風吹開的大門，一言不發也懶得再去關上，守夜嘛，什麼奇怪事都不算奇怪。
一聲尖叫撕破這寧靜且詭異的夜。
“死人啦！”
離祠堂不遠的一間民房裏傳出農婦凄厲的慘叫，不多時，一間又一間的民房亮起等來，一戶戶家中的壯年漢子紛紛趕向發出慘叫聲的地方。
老姚頭也拎起大砍刀就要往跑，就在將將跑出祠堂的時候，一陣妖風襲來，祠堂內燈光陡然變暗，也就兩三個呼吸的時間，燈光復明，老姚頭若有所思，復又坐了回去。
約莫過了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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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鐘的樣子，族長帶着一眾青壯抬着一具屍體來到了祠堂。
這次死的人老姚頭認識，是那孩子四叔的好友，名字叫做劉二，是個外來人，平常跟着那孩子四叔混，也有人直接管他叫二流子，在鎮上沒個家人，突然就死在了路邊，表情跟那孩子四叔一模一樣，眼見也是活生生被嚇死的。
族長坐在祠堂正中間，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一眾青壯漢子紛紛表示這江柳鎮怕是真的惹上什麼不趕緊的東西，接連死了兩人，看模樣分明就是見鬼了。紛紛拿出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指責誰誰誰刨了誰家的墳，誰誰誰把突然游進家的蛇給燉了，惹怒了長仙，誰誰誰又隨地大小便，舉頭三十有神靈，現在神靈看不過去了，給鎮上降下災難，一時間，祠堂內熱鬧的不行，吵得不可開交，眼見往日裏有些矛盾的就要偷摸着下黑手來。
"別吵了！"好在族長還是有些積威，這會動了真怒，祠堂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姚旭。你怎麼看？”族長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在這麼個小鎮上，接連死了兩人，已經算是大事件了。
“先報警。”老姚頭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根煙桿，猛吸了幾口。
族長點了點頭，馬上找人去鎮上小賣部找個座機報警。
“找警察有什麼用咩。這明明就是撞鬼了！”平日裏跟劉二、孩子四叔混一塊的幾個街溜子面露恐懼，顯然是怕的不行。
老姚頭臉一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幾個，是不是最近又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勾當！”
被老姚頭這麼一凶，其中有個瘦弱漢子往地上一癱，嘴裏神神叨叨：“不關我事啊！菩薩你救救我啊！真的不關我事啊！”
族長見狀，看來這兩條人命上果然有貓膩，就要叫人把這瘦弱漢子扶起來后好生問詢。
“你不要過來啊！你不要過來啊！”誰想人還沒靠過去，那人就開始在地上來回打滾發癲：“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啊！老四已經死了，不關我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