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入—死亡的舞台
?更新時間:2012-08-27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周末等於休息+娛樂,但總有一些人哪怕在周末也不得不為生計奔波着。周航明顯屬於后一種人,在這並不算多熱的四月天,他正汗流浹背地擠在29路公交上趕往他下午兼職的超市。
在兩個大嬸的合力擠壓下,周航艱難的抽出他的棕色折式皮夾,邊角的線頭與拉不上的拉鏈表明了它的年齡和地攤貨的身份。周航翻着他的全部家當,第三次檢查着一會兼職需要用到的身份證與學生證。
身前大嬸提着的一袋蔬菜里不知道有什麼,硬邦邦地頂在周航的小腿脛骨上,很疼。周航側側身子又不小心頂到了另一個大嬸的頗為豐滿的屁股。那位大嬸回頭怒目而視,周航剛想道歉,只覺周邊瞬間暗了下來,還沒等車裏人反應過來,一陣劇烈顛簸不期而至。周航感覺自己的腳已經離開了車體,而且身子在做着側翻運動。“完了,車禍!”不只是周航,車裏幾乎所有腦子稍快點的人都是這麼想的,有的反應迅速的已經圈體抱頭準備迎接馬上到來的衝擊。周航就屬於這批人,而且他有意無意的向一前一後兩個大嬸的中間移去。
沒有任何懸念的,猛烈的衝擊來了,周航感覺後邊的大嬸撞到自己身上,而自己也撞到了前面大嬸身上。慣性帶來的前沖還沒有減緩,翻滾又迫不及待就跟進了。周航體驗了0.5秒滾筒式洗衣機的工作原理,然後是長達三四秒的拖動和顛簸。
終於停下了,周航仔細感受身上各處或輕或重的疼痛,沒有發現失去知覺、體液外流或肢體無法移動后安下了心來。“運氣不錯,沒有嚴重外傷。”周航暗自慶幸着翻開身上不知是誰的大腿,此時滿車的嘈雜才進入他的耳中。哭聲、喊聲、罵聲、呻吟聲,亂但不多。周航心裏一頓,暗道保持意識清醒的人不是很多了,換句話說,受重傷昏迷的或直接死去的人不少。
周航搖晃着還有點暈的腦袋起身,環視四周,能和他一樣站着的只有三個。他沒去注意他們,他注意的是那些沒有聲息的人。他身邊的兩個大嬸只剩一個在他左腳邊,他蹲下探了下鼻息,死了,又看了眼她後腦上的傷口和自己褲腿上的血搖搖頭,然後繼續探查自己身邊其他的倒地者。周航把他身邊的人都探查了一邊一共8個人,只有兩個還活着。而且一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沒等周航去查看其傷在哪就徹底沒了呼吸。他又嘆口氣,試着把另一個貌似是傷了腰的男人扶起,但那男人一動就猛抽冷氣不斷喊停,周航也就作罷。
“這是什麼鬼地方!你們快來看看!這tm是哪?”先前站着的三個人中的一個從以翻到頭頂的車窗爬了出去,站在車上環顧四周后沖車裏喊道。
周航抬起頭,因為車身側翻,左右是車頂和車底,只在偶爾間透過變形的車頭看到了大片的綠色,他以為撞進了路邊綠化帶,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他和另一個最早站起來的穿西裝的男人一起從變形車頭擠出去,過程中看到了幾乎被腰斬的司機,西裝男嘆口氣說了句“活着的不超過10人啊。”周航側頭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剛才也在後面一直翻看倒地者,前半車活着的除了自己也就那個腰傷男,後面不光完好活下來他們三個,看來還有別人,還待在後面的那個最早站起來的一個穿休閑裝戴眼鏡的男人貌似還在照顧傷者。
“這不是溫帶植物。”西裝男先一步走出車外,手裏拽着一根成人手臂粗的藤條回頭對周航說,“而且我不記得29路線上有植物園。”說著他表情更加嚴肅起來開始繼續向前走。
周航也看到了車頭的大樹的部分樹榦和從樹上垂下的藤條,他跟在西裝男身後拐出大樹的視線遮掩,看到了讓車頂男驚訝大叫的場景。
“穿了?!”這是現在唯一能在周航大腦子裏形成的想法。
“這是哪啊~!為什麼沒人救援!?司機呢?!司機在哪,司機應該知道這是哪啊!”類似的話被這個穿一身墨綠色的連衣裙的30歲左右的女人重複了數遍后終於得到了回答。“司機死了。”說話的是西裝男,他和周航剛把腰傷男抬下車。不過這次腰傷男沒有叫,因為他不知什麼時候昏迷了。
“手機沒有信號的。”眼鏡男邊給一個中年禿頂大叔包紮頭部邊說。他看到另一個年輕女孩在不停按手機。那個女孩除了手上有點擦傷外沒有明顯外傷,但始終不肯放下電話,神經質的一遍遍的撥電話。眼鏡男瞥了一眼繼續給禿頂男包紮沒再管她。手機女身邊還躺着個女人,一開始還活着,被車頂男和周航拖過來后不知什麼時候就沒氣了,期間一直昏迷,算是死的不明不白了。而手機女貌似就是被她的死刺激到了。近在身邊的死亡啊!
“我沿着公交的划痕往回走,不到十五米划痕就tm的消失了!”,車頂男回來了,他去周圍觀察情況,周航,西裝男,眼鏡男一起把還活着的人都集中在車外另一顆大樹下。車頂男接著說:“我又向前走了10分鐘,全是樹,tm的全是樹,沒有公路,也沒有人!”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連衣裙女人又開始碎碎念。西裝男撤掉領帶指着樹下一顆巨花說:“地球上絕對沒有這種花,地球上最大的花是大王花,生長在東南亞,直徑最大隻有1.4米,而且有腐臭味。這個花,呃~最少有兩米直徑,而且明顯不是大王花,大王花有五片花瓣,中心像個大號的碗。這個花更像個放大版的牡丹。”
“你是說我們不在地球上?!拜託,你以為拍電影啊”車頂男還想說什麼但最後也沉默了。
其實所有人在出車后都多少知道問題大了,那大的誇張的花不說。那棵擋在公交車前的樹在大家離遠后已經發現那是至少10人合抱的樹榦,已經類似北美巨杉了!而高度由於過於密集和巨大的樹冠根本看不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處在溫帶的ta市絕對不會有這種樹的,而這棵樹只是這樹林的“普通一員”。
“我們在哪!?”手機女終於說話了,但說了句廢話,沒人知道他們在哪。連衣裙女停止了碎碎念在發獃。“他快不行了!”一直沒說話的周航一說話就是壞消息,他說的是腰傷男。眼鏡男趕了過來,腰傷男呼吸幾近全無,周航也是看他臉色越來越白才下意識探探他的。眼鏡男擺弄一番,抬頭搖了搖頭。又是昏迷死亡!
“似乎是細菌或者病毒。”眼鏡男指了指腰傷男額頭一個傷口說,周航看了看,那傷口已經有點發青,明顯不正常。“但一般微生物治病會先發熱的,他倆都沒有發熱跡象。”這時眼鏡男蹲在了那個手機女身邊抬下車后死亡的女人身邊,女人手臂上的擦傷也泛青了,而且比腰傷男要深。接着他的下一句話讓所有人緊張起來:“而且好像是外傷感染。”
幾乎除了眼鏡男外所有人都開始查看自己的外傷,那樣的車禍誰也不可能毫髮無傷,而活着的兩個女人已經開始哭號了!
但是兩個哭聲很快變成了一個,另一個聲音取代了連衣裙女!“咯吱、咯吱”那是咀嚼骨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