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州河邊的戰鬥(二)

林凡的戰場清掃動員就只有這麼幾句，如果不是這個連隊實在是太沒有紀律，太過菜鳥。

這樣的戰場動員是根本不需要的。

好在今天他們面對的鬼子不多，戰鬥力不強，還有時候讓林凡說出來這些多餘的話。

林凡第一個衝出去，吳小寶和趙龍一個抱着一枝步槍，槍刺已經上好。

緊緊跟在林凡左右。

在林凡的身後，跟得最近的是他直屬的這十幾個人才。

這些人當中，至少有七個是對他有着強烈殺心的人。

只是現在這個時候，這些人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他們衝鋒的速度比林凡還要快。

從戰壕裏面衝出來，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僅僅幾秒鐘就衝上去了。

這些士兵們舉起手裏的步槍，向著被林凡第一輪機槍就打死了鬼子補槍。

他們配合得很好，有人專業補槍，有人專業補刀！

這個時候林凡大聲喊道：「仔細打掃，所有的東西集中起來，不要給鬼子留下一丁點的東西。」

林凡這個連隊打掃戰場的時候，對岸已經響起了喜慶的鞭炮聲。

這是那些興奮的上海市民們，壓抑不住喜悅的心情，特意買來了成堆的鞭炮，在對岸慶祝。

對於那些中彈后，還在接受搶救的市民，人們已經顧過來了。

詹姆斯攔下一輛轎車，派人把受傷的兩名士兵送到醫院去。

然後開始驅逐整個蘇州岸邊的市民。

剛才的事件，他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向上面彙報。

這件事可是真正的外交事件。

謝晉元、楊瑞符已經在四行倉庫的樓頂上面站起來了。

他們對剛剛過去的這場戰鬥，還是感覺如在夢中！

什麼時候***這麼能打了？

一個由逃兵臨時組成的連隊，竟然把前來進攻的一個小隊鬼子給全殲了。

這是真正的全殲，他們站在高處，全面看清了整個小隊鬼子的命運。

這一支前來搜索的鬼子，沒有跑出去一個。

這樣的戰鬥，楊瑞符只在昨天見到雷雄打過一次。

那一次也是整個一營花了許多心思設計下來的圈套。

鬼子是中了圈套才被全殲了的。

今天可是不一樣的：鬼子是準備的正面進攻，被防守的***給殲滅了。

謝晉元對楊瑞符說道：「走！下去看看！」

下去之前，對在樓頂觀察的哨兵說道：「注觀察，有情況及時彙報！

鬼子吃了這麼一個大虧，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當他帶着一營的幾個連長走到特種連的前沿陣地上的時候。

特種連的戰場打掃工作已經做完了。

一七個人，在剛剛這場戰鬥中，犧牲二個，受傷二個。

兩個受傷的戰士，都沒有呆在戰壕裏面。

他們也衝出去打掃戰場了的。

對面進攻的鬼四個，大概三個士兵打掃一個鬼子。

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有好些鬼子被林凡用迫擊炮炸得灰飛煙滅。

只剩下滿地碎肉，壓根就無法打掃出來任何的繳獲。

這一仗打完，特種連繳獲了二十九枝三八式步槍，一挺完好的機槍，子彈若干，手雷若干。

其餘的武器全都炸成了碎片。

謝晉元對特種連的戰績，現場就進行了表揚。

他們這些軍官能夠明顯看得出來，這一仗打完過後。

這個連的士兵們，眼神裏面充滿了自信，再也沒有昨晚那種茫然的樣子。

一個個的士兵神色當中，洋溢着大勝后的喜悅。

林凡對着自己這個連的士兵們說道：「我們全連一共一七人。

剛剛打死了鬼四人，平均每三個士兵才打死一個鬼子。

所有人馬上擦拭槍支，進行保養，準備下一場的戰鬥。

只要我們站在這裏，就不能夠讓鬼子前進一步。

大家有信心沒有？」

「有！」特種連的士兵們，已經習慣了大聲回答連長的問話。

林凡笑着點頭：「現在！全體都有，擦拭保養槍械！」

發佈完命令，他也開始保養自己的武器。

在面前擺放着兩枝中正步槍，一挺機槍，一門迫擊炮。

這些槍都是需要他擦拭的。

吳小寶和趙龍兩個也有自己的步槍需要保養。

蘇州河邊的槍聲，響徹了整個上海市。

美國駐華大使納爾遜·詹森親自聽着詹姆斯的彙報：美國兩名士兵被日本士兵故意針對擊傷，其中一個來自紐約的士兵，名字叫做尼克的，因為傷勢太重。

已經在醫院裏面不治死亡了。

這是一件大事，要不要就此理由參與到這場戰鬥中來？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這樣選擇不是一個外交官能夠決定的。

選擇的權力交給了萬里之遙的美國總統羅斯福。

現在羅斯福正在為美國經濟危機后，猛烈爆發出來的高增降溫。

他的全部精力都在國內，沒有一點點的想法要參與了遠在東方的爭端。

納爾遜·詹森這就明白了應當怎麼做。

於是他立刻召見日本駐華大使川越茂川越茂，向他提出嚴正交涉。

指出日本軍方嚴重違背了當初的協議，竟然對在蘇州河南岸正常執勤的美國士兵開槍。

並且造成一死一傷的嚴重後果。

川越茂川越茂大使立刻對此事表示了嚴重關切，並且表示大日本帝國願意做出賠償。

這正是納爾遜·詹森的本意。

川越茂川越茂為了早點了結此事，現在的日本跟***打得正順利的時候。

如果美國這裏橫生枝節，整個島國都將會陷入滅頂之災，所有好不容易才打出來的利益，怕是要全部還回去。

因此面對着納爾遜·詹森的獅子大開口：賠償死亡士兵三十萬美元，傷者十萬美元，整個蘇州河慘叫案叫死亡的那些市民們的救治費用六十萬元。

總計一百萬美元的賠償。

三日內全部付清！

美國、日本兩國談判的達成條件之後，英國、意大利兩國大使也加入進來。

公共租界是美國、英國、意大利三國共同管理的。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把原本屬於公共租界的蘇州河北岸跟日本人商量好了：劃分給日本人當做戰場。

條件就是日本人不得進入蘇州河南岸的租界。

現在南岸的租界受到了攻擊，這兩國大使同樣以蘇州河南岸的安全受到了威脅，蘇州河邊那些受傷死亡的市民需要救治為理由，分別從日本人手裏，各得到萬美元的賠償。

同樣是三日內必須付清。

川越茂川越茂大使和日本國內大本營不願意為了這件事情，把這三個強國拉進戰場。

吩咐川越茂川越茂大使立刻馬上把款項付清，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蘇州河慘案發生不到十分鐘，遠在南京的國民政府總裁常凱申就得到了消息。

立刻召開會議討論當前時局，在會議上有不少的參會人員臉上都浮現出來興奮的神情：美國士兵被打了！

這下子終於拉了一個大國進場，接下來的戰鬥將要怎麼繼續？在這些人心裏，就算是美國人不下場參戰，只要不繼續把源源不斷的鋼鐵和石油出售給日本，不出三個月，***也能夠把日本拖垮。

並且事情發生在公共租界，那裏面也英國的一份，要是英國的武器、坦克不賣給日本人。

正面戰場上的戰鬥打起來就要容易多了。

會議決定，立刻派出何香凝女士代表政府跟美、英大使談判，希望能夠提前得到這兩個國家的支持。

常凱申下令，明天所有的報紙都要大肆報道關於兩個美國士兵在蘇州河南岸正常巡邏時候被日本士兵殺害的消息。

並且對此表示沉痛的哀悼和深切的慰問！

他的決定做出來不到一個小時，就收到了美國公使納爾遜·詹森的電話。

電話裏面美國公使提出了一個要求：所有關於美國士兵在蘇州河南岸消息一律不能夠見報！

這樣的要求讓常凱申明白，今天這個會議白開了。

美國人既然連報道都不許，說明他們已經跟日本在背後做出了交易。

常凱申氣得把辦公室裏面的茶杯都摔了：娘稀匹！美國佬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夠忍耐。

他心裏對聯大在十一月三號就要開始的會議，原先的期望值開始下降了。

這種事情美國人都能夠忍耐下去，更別說不關他們事情的亞洲事務。

聯想到英、美、意三國開放公共租界，任由日本人通過打擊***。

卻不許***士兵通過租界打擊日軍！

常凱申心裏越發鬱悶起來！

比起常凱申的鬱悶，日本陸軍第三師團師團長藤田進中將、參謀長田員利雄大佐就更加憤怒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撤退，剛剛把多日久攻不下的閘北火車站給佔領下來。

得到了上海派譴軍總司令松井石根親臨火車站視察的殊榮。

不到三個小時，自己手下的士兵就出事了。

死上幾十個士兵，雖然讓藤田進有些悲傷，更讓他悲傷的是：這些士兵死就死吧！

為什麼要在臨死之前，向美國爸爸開槍？

他們這一開槍，不但讓第三師團以前的所有戰績歸零，還讓帝國付出了足足二百萬美元的賠償。

天知道今後還有沒有其它上不得檯面的幕後交易？

松井石根已經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發佈了命令：無論如何，第三師團要在天黑之前，把四行倉庫佔下來。

要把那些阻擋了帝國前進車輪的***士兵，全部變成碎肉。

這樣才能夠解了整個帝國的心頭之恨！

昨天他在閘北火車站親自督戰時候發生的慘劇，松井石根還有印象。

因此今天他是不願意再到前線去的了。

命令下達給第三師團師團長藤田進中將就已經足夠。

接受了任務的藤田進立刻把最新接受到的命令傳達到今天剛剛佔領了閘北車站的坦克聯隊。

這個聯隊嚴格來說不是第三師團的隊伍，只是臨時劃歸到藤田進的手裏。

同時藤田進還把野戰重炮第三聯隊派了上去。

剛剛發生了事故的是那個小隊是步兵團下轄的第六聯隊士兵。

團的旅團長片山裡一郎少將在挨了藤田進左左右右的十來個巴掌后。

帶着紅腫的面孔出現在第六聯隊聯隊長御正剛面前。

加倍把自己受到的關愛發送下去，這才命令：「立刻組織步兵發起進攻，我要在二個小時后，站到四行倉庫的樓頂。」

收到命令的御正剛聯隊長，立正：「哈依！」

他不斷的喊着：「哈依！」

這一次步兵第六聯隊，直接就派出去了足足一個中隊的士兵，跟在坦克後面發起了進攻。

野戰重炮第三聯隊的炮兵們抵達現場的時候這才發現。

前面能夠讓他們炮彈落下去的地方僅僅只有二十來米寬一百多米長的範圍。

開炮之前，重炮第三聯隊的聯隊長千叮萬囑，萬萬不可把炮彈打到了一河之隔的南岸去了。

如果有人把炮彈打偏了，自己立刻去見天照大神吧！

這樣高超精細的要求，讓所有炮兵們束手束腳，再也不敢放開了手腳開炮。

炮聲響起的時候，這些炮彈除了沒有打中目標之外，也沒有打到蘇州河南岸。

就連四行倉庫的樓頂上面也只落下了二枚炮彈。

其餘的炮彈全都落到隔壁的交通銀行大樓上面去了。

這樣的轟炸只進行了兩輪，野戰重炮聯隊的聯隊長渡邊太郎就下令停止射擊了。

他也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打出去太多的炮彈。

要求太高，他和他手下的這些炮兵們實在做不到。

倒是那七輛從英國進口的坦克，這個時候冒着黑煙進場了。

剛剛鬼子開始炮擊的時候二團一營的指揮官們，全都撤退下來。

就連樓頂上面的那些戰士也全部撤退下來。

等到外面的炮彈爆炸聲，再也沒有響起的時候，這些士兵們才再次沖了出去。

他們比守在四行倉庫外面陣地上的物種連士兵們高。

立刻就發現了遠處慢騰騰地開過來的七輛坦克。

這個消息飛快地傳遞到林凡手裏。

現在這個時候他站的位置，還不能夠發現鬼子的坦克。

不過林凡對此倒並不擔心，日本設計的坦克一直堅持着走輕型和超輕型的道路。

實際上就是欺負中國基本空白的工業，生產不出來坦克。

因此日本人的坦克設計只有一個目標；能夠抵擋機***的射擊。

林凡手裏現在有一門迫擊炮，對付幾輛坦克還是有用的。

如果沒有這門炮的話，想要對付鬼子的坦克，就只能派人上前去，用炸藥包對付了。

那種情況下的傷亡是非常大的，並且還不一定能夠完成任務。

鍾過後，鬼子的坦克終於現身了。

這些坦克一輛接一輛地進入特種連士兵們的眼裏。

現在那些坦克離特種連的陣地還有一千多米距離。

林凡聽到身後有士兵在喊：「連長！來的那些個鐵疙瘩。我們根本打不動。

要不我們進去吧！」

這些士兵害怕了，剛剛那一仗鼓舞起來的士氣，被突然出現的坦克一下子打擊得粉碎。

林凡看着那些坦克，大聲說道：「那些鐵棺材，只是用來嚇唬人的。

它們就是鬼子的棺材，不過現在那些鐵棺材的棺材板也壓不住了。

你們都給老子好好看着：天下沒有我們特種連打不死的鬼子！」

林凡左手扶好迫擊炮筒，對着趙龍說道：「你來！吳小寶準備！」

現在鬼子離陣地還有上千米，整個物種連的士兵們，都還能夠探起身子，伸着頭。

看着趙龍雙手捧起一枚炮彈往迫擊炮筒裏面丟。

吳小寶雙手捧起一枚炮彈，在旁邊已經做好了準備。

趙龍的雙手剛剛收回來，扔進炮筒裏面的那枚炮彈已經呼嘯着飛了出去。

特種連的士兵們全部都看着炮彈飛出去的方向。

吳小寶也不例外！

四行倉庫裏面二團一營四百多名官兵，也努力把腦袋伸出來，想要看看這枚炮彈到底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只是他們無論把身體探出來有多長，也無法看到這枚炮彈的落點，

倒是樓頂上面的觀察哨和指揮官們能夠清楚地看到。

林凡大聲對看着炮彈飛出去，分了神的吳小寶喊道：「裝彈！趙龍準備！」

林凡已經調整好了炮筒的位置，吳小寶回過神來，趕緊小心地把炮彈丟進炮筒，退後一步。

讓開位置，趙龍立刻上前，等到連長調整了一下炮筒位置，這才繼續把炮彈丟進去。

就這樣，遠處不斷有炮彈炸響的聲音響起。

樓頂上面不停地有士兵們的歡呼聲。

對岸的河邊已經沒有了市民圍觀，換成了一隊隊匐匍在河岸邊上的美國士兵。

那些看熱鬧的、支持***的市民們，全部被驅趕走了。

只有原本就是住在蘇州河南岸樓房裏面的市民們。

還在看着這場戰鬥。

他們的歡呼聲不停地傳過來。

特種連的那些士兵們見到連長**的成績，全都從掩體裏面站起來。

根本不再做任何掩護了。

只有兩個人現在一點也不敢分心。

吳小寶和趙龍兩個人，輪流向炮筒裏面丟着炮彈。

林凡首先打掉了七輛坦克，然後才對着跟在坦克後面，見到坦克被炸毀后，四處亂竄尋找掩護的那些鬼子步兵發起炮擊。

樓頂上的謝晉元、楊瑞符、雷雄和其他幾個連長，各他們的通信兵。

足足有一百多個士兵，站在樓頂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遠處那些剛剛還趾高氣揚的鬼子坦克現在全部已經趴窩。

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些坦克的頂上，都被炸開了一個洞。

跟在坦克後面的鬼子們，正在四處逃竄。

空中落下的炮彈像長了眼睛一樣，總是向著鬼子聚集得多的位置落下去。

十幾枚炮彈砸下去，看着完全趴窩的七輛坦克周圍再沒有一個鬼子的時候。

林凡命令：「全連都有，向著敵個坦克位置，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