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另類的下毒
這時洪公公進來續了盞燈,一股熟悉卻陌生的味道再次飄入顧安鼻中。
這個味道為什麼這麼熟悉,顧安仔細回味着,但看到續燈,知道該跪安了。
茶滿客走,燭滅人離。
顧安知道自己也該離開了,對梁皇進行了孝禮,就要離去。
“吾兒且慢。”,梁皇叫住了即將離去的顧安。
“父皇,可還有交待?”
梁皇猶豫了下緩緩開口:“詞寫的不錯,這般才華可不像你之前,着實讓朕刮目相看啊。”
聽到這般質疑聲,蕭寧緊張到了嗓子眼,自己不過是抄了南唐後主的幾句詩感慨一下。
沒想到皇帝轉眼間就知道了,而且最細思極恐的是,自己是在急速的馬車上念的。
那父皇是如何知道的?
想到這裏顧安在心裏默念:“穩住,穩住,穩住。”
現在這首詩明顯不像是一個十幾歲孩子說出來的。
如果解釋的不好,皇上肯定一眼便能看出來。
算了,賭一把好了。
印象中,皇帝對自己娘親念念不忘,不如從這上面打斷他的思考。
顧安沒有回頭,背對着梁皇:“回父皇,兒臣看到院內的梧桐已經枝繁茂盛,突然想起了母親。”
“想起母親曾經極喜梧桐,一時有些感慨,還請父皇見諒。”
話畢,便掀開黃帘子,快步走了出去。
背對着梁皇和洪老公,是因為人在說謊時,面部肌肉是有動作的,所以儘管不讓他們看到為好。
梁皇聽到此話,雙目瞪的血紅,右手不知道該放在腿上還是舉在空中。
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
“唉,朕又何嘗不想她啊!”
……
夜深…
內寢中…
飛蟲被燭火燒的噼里啪啦聲在,空蕩蕩的殿房中寂靜沉悶。
走廊兩側值班的太監宮女昏昏欲睡,就連侍衛也眼皮打架。
迷迷糊糊間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看到一人從身旁走過,仔細看,是紅袍太監。
頓時嚇得渾身一顫,手中的燈籠差點沒掉落在地。
洪保沒有理會他們,可當他走進內房,輕輕的拉開帷幕,被嚇得一激靈。
皇帝平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瞪着上方,不仔細看,還以為崩了。
“老天爺啊,陛下,都四更了,您怎麼還沒睡?”
“唉,兒子要出遠門了,着實睡不着。”
洪保寬慰道:“陛下實在是無需擔心,保重龍體要緊啊!”
梁皇嘆了聲氣:“你沒有孩子,不懂我的感受,這次安兒出門,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洪保點亮幾盞燭燈,內殿亮堂了不少。
梁皇側了側身,直盯着燭火:“現在下面那群人都在盼着朕死了,包括朕的孩子們,也就安兒這孩子還有些孝心。”
洪保坐在床沿嘆了口氣:“要是魏王能理解您的心就好了”
“他會的”,梁皇語重心長的回道。”
“要是小容能看到就好了,安兒一眨眼都這麼大,想當初他還是個巴掌般大的嬰童。”
梁皇想到此處,自嘲了聲:“罷了,差不多該上朝了。”
洪保勸慰:“陛下一夜未睡,要不先讓首輔主持下吧”
“不必,朕扛的住,災情一日不解決,怎能睡得着,”
……
一夜未睡的不止梁皇,還有獨坐高堂的顧安。
天色已經魚白微亮,院外時不時幾聲鳥叫響起。
堂內下方此時正跪着一位嬌柔的綠裙侍女。
顧安看着下方跪着的侍女,總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怎麼想不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下方丫鬟驚恐未定,直到被馮林瞪了一眼才回道:“回陛下,奴名柳如畫。”
顧安打趣道:“倒是個好名字,你是不是有個姐妹叫柳如詩?”
“殿下怎知?”,柳如畫有些震驚錯愕,她繼續回道
“不過奴的姐姐不是柳如詩,而叫柳如是。”
柳如是?
這麼巧合的名字。
“呵呵,沒事了,孤這早飯如何?
柳如畫杏眼瞅了眼桌上的菜品,又連忙低頭。
上面有醬酒,干柿子,紅燜鴨肉,水煮羊肉,清蒸水蟹,貂蟬豆腐(泥鰍豆腐)。
“回……殿下,桌上的食物實為上品。
顧安不由的泯然一笑:“那,這桌菜賜給你了。”
剛才吃飯時,看着這菜總覺得不對勁。
就算是王爺家大早上也不至於吃這麼重口味的菜吧。
這些菜剛才讓馮林找試毒師檢驗了許久也沒查出問題,但顧安仔細一看。
這菜是沒毒,但是他們不能混着吃啊!
如果不是醫科大畢業的還真有可能被騙了。
有些食物混在一起是極容易中毒的,還有別的菜混合在一起也是大損元氣。
這些菜偶爾吃一次並無大礙,但是,經常吃的話,那就是慢性砒霜
顧安仔細回味了之前吃的菜,發現每道菜幾乎都是傷身傷元氣忌諱菜。
馮林得知后這些后,僅在一個時辰內,就把王府膳堂的一位廚子揪了出來。
嚴刑拷打尚未開始,廚子便全招了。
把一個叫柳如畫的侍女每個月賄賂自己十兩銀子(1.2萬)的事情抖了出來。
這每月十兩,只需要完全按照她給菜單來做既可。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殿下不可,奴賤命之身,怎能食用給您準備的菜品。”,柳如畫久久不肯起身。
顧安別有深意的看着她:“本王讓你吃,你便吃。”
柳如畫額頭冒出細汗:“奴謝過殿下,只是奴身份卑賤,實在不敢吃殿下的食物。”
“呵呵,是嗎,難道本王這飯菜中有毒?”,顧安冷眼瞥着她。
柳如畫一聽下毒,渾身一顫:“奴不知殿下在說什麼,王府守備森嚴,怎會被人隨意下毒。”
說完她看向顧安:“殿下,您要是懷疑飯菜是我家夫人下的毒,不如直接殺了奴婢,省的讓殿下和夫人鬧的不愉快。”
顧安沒有狡辯:“本王何時說是白妃下的毒,再說了,下沒下毒你真的不知道?”
柳如畫秀眉一緊,有些顫抖問:“奴不知殿下是何意。”
哼,倒是挺護主的。
顧安蹲下身,扶着柳如畫的下巴,左看右瞅:“你家白妃真的對孤一片忠心?。”
“殿下怎可如此猜想夫人,我家夫人對殿下忠貞不渝,您怎能如此誣陷她。”
柳如畫眼眶微紅,貝齒緊咬紅唇,臉扭在一旁不肯與顧安對視。
“殿下,不妨讓老奴來撬一撬她的嘴?”
馮林上前詢問,滿臉慈祥的看着跪着的柳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