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綢繆
“我被當下強盛的假象，沖昏了頭腦？”
聽到這話的朱肇輝嘿嘿一笑，心說要本王真僅僅是一個大明王爺。
那自己或許真是被幻相衝昏了頭腦。
只可惜自己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大明王爺，體內還有一個來自幾百年之後的靈魂！
回想着記憶中那每被想起一次，都直讓人恨不得將鋼牙咬碎的一幕幕，朱肇輝的臉色猙獰無比，心說小日子啊小日子，你們這回可千萬要按照歷史記載的那樣，把楊載他們幾個使臣給砍了腦袋，然後用石灰腌了送回大明給朱元璋看才好。
要不然，即便本王。
怕都沒辦法說服朱元璋和群臣，對你們開戰！
朱肇輝的這些心思，朱棣自然不知。
只是看到朱肇輝那猙獰的臉色，眼神略有怪異之後，才又壓低聲音道：“前兩天，雄英到我北街新服店取定製的新服了！”
朱肇輝哦了一聲之後道：“然後呢？”
“他堅持要讓店鋪將袖口的金線商標，綉成杏花！”
說到此處，朱棣嘿嘿有聲的道：“乖侄，如無意外，我怕咱們大明要不了多久，就得出大事啦！”
“不就綉個杏花而已！”
“只要他給足了銀子，別說是杏花，什麼花都可以……”
朱肇輝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的道：“這都能跟什麼大事聯繫在一塊兒——我看五叔你往後別當王爺了，乾脆去當江湖術士吧！”
“是不是聯想，你心裏比我更清楚！”
面對朱肇輝這明知道自己什麼都知道，卻依舊抵死裝傻的德行，朱棣狠狠鄙視了一番，然後才好奇的問朱肇輝道：“話說這兩年新學，咱們也培養了不少關於蒸汽機，船隻等等方面的專業人才，其中也很有些出類拔萃者，你為何偏偏要讓三保去負責此事，而不是別人？”
“因為我看三保順眼，可以么？”
朱肇輝自然不會告訴朱棣因為當年被你賜名鄭和然後帶領船隊下西洋的，就是馬三保，我用他就是取這個開人類大航海之先意頭這些。
只是玩味的瞅着朱棣道：“五叔你不也挺看三保挺順眼么？”
向來臉皮厚如城牆的朱棣聽到這話，再看到朱肇輝的表情，居然罕見的老臉微紅，扯着嗓子道：“你小子這話什麼意思？你將俺當成什麼人了？”
“俺朱棣天地男兒，豈是那等喜好龍陽的污糟之人！”
“我有說你好龍陽這口么？”
“你嘴裏是沒這麼說，但你心裏這麼說了！”
朱棣咬牙切齒道：“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有誰在你跟前嚼舌根子？要不然，你看我今兒怎麼收拾你……”
以前還能靠手槍威脅威脅朱棣。
現在朱棣腰裏隨時都挎着兩桿短槍，再加上那虎背熊腰的模樣。
即便朱肇輝也只能當場認慫，表示自己就開個玩笑。
只可惜朱棣依舊不依不饒。
很明顯是幾年來經常被朱肇輝擠兌，今兒可算是抓住了由頭，準備跟朱肇輝來個新賬舊賬一起算。
好在就在此時，大腹便便的李秀蓮和小玉同時進來，捧着肚子擋在朱肇輝的身前央求道：“五叔，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啊，這麼當庭撕打要傳出去給人看到，成何體統？”
“你們以為我稀罕揍他呢？”
“誰讓他先撩撥我？”
朱棣氣哼有聲，但因為怕驚擾到了二女肚子裏的胎兒，卻也不得不按下火氣，同時頗有幾分嫉妒的道：“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生孩子倒是真有一套，不來就不來，一來就一下懷倆……”
注意到說著這話的時候，朱棣表情略顯黯然。
李秀蓮忙勸慰道：“熾兒雖腿有小疾，但到底年幼，長大了未必就不會好些，更何況熾兒那麼聰明，胖嘟嘟的多可愛啊……”
“秀蓮你就別安慰我了！”
“畢竟無論太醫，還是你們新醫院我都讓高熾檢查過了，已經可以確定他那腿根本好不了！”
說到此處，朱棣哀嘆道：“若是別的也就罷了，關鍵高熾還是我朱棣的第一個兒子，嫡長子啊——你說為什麼偏偏他有這毛病呢？”
“看人，可不能光看錶象！”
想到歷史上朱棣上位之後，好大喜功。
若非朱高熾在後頭幫着他穩定後方，大明朝怕在他手裏都得崩了的歷史。
再看看面前一臉嫌棄的朱棣，朱肇輝沒好氣的道：“就比如說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長的也沒五叔你那麼英偉神武，但你出去問問天下人，世人怕不知我魯王朱肇輝的少，但知道五叔你燕王名諱之人，怕沒幾個！”
即便朱肇輝是拿朱高熾自比。
但聽到這話的朱棣依舊差點就給氣瘋。
畢竟自視甚高如他，被迫屈居於朱肇輝之下，已經是委曲求全。
現今朱肇輝更是當面點破，可謂打人打臉……
朱棣又哪兒受得了？
不過好在到了此時此刻，朱棣已經徹底認清了現實。
知道自己要麼就乖乖的跟着朱肇輝混，要麼就只能如朱標一般，隨時堤防被朱肇輝弄死……
再加上知道朱肇輝現在說如此重話，還是為了他的兒子鳴不平。
所以氣上一陣之後，朱棣最終還是沒了脾氣，岔開話頭問朱肇輝這次到底為什麼要刺激朱元璋，而不是勸阻朱元璋對倭島譴使一事。
“倭島雖小，而且教化無方！”
“但倭人秉性狠毒淫邪！”
“若始終弱小倒也罷了，可若是給他們發展壯大的機會！”
“恐遲早會成為我華夏之民的心腹大患！”朱肇輝道。
“乘它弱，要它命！”
聽到朱肇輝的回答，朱棣總算明白了朱肇輝如此這般的緣由所在。
卻又有些為難道：“倭島雖弱，現在內部還紛爭不斷，但終究孤懸海外——若事實真如你所料一般，倭島倭人不但不認錯稱臣，還將楊載他等使臣斬殺……難道咱們還真要出兵征討？”
“幹嘛要征討啊？”
朱肇輝嘿嘿一笑道：“重金招募賞金獵人，以對付蒙元餘孽之法對付之，豈不正好？”
“你說的倒是輕巧！”
朱棣無語道：“賞金獵人獵殺蠻蒙餘孽之所以成功，那是因為他們一來有我大明重兵為支點，二來有我大明疆土為後盾，事有不妙，隨時都可退回！”
“但倭島可不一樣！”
“一入倭島，便是舉世皆敵，退無可退！”
“更何況倭島不似蒙元餘孽，只要他等一日不滅，便對我大明虎視眈眈！”
“在此情形之下，能滅之之計，朝堂上下，自然鼎立支持！”
“但倭島現今，幾乎不構成對我大明威脅！”
“你若再想如當初一般，以舉國之力滅之，恐難得到任何支持！”
對於朱棣的這些分析，朱肇輝承認都很有道理。
但同時朱肇輝也不得不提醒朱棣，表示倭島以前的確因為孤懸海外，征伐困難，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自己等有來福槍和手槍，要征服倭島，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兵力。
同時現今以蒸汽機帶動的輪船，不但可以最大程度的提升運送力量，同時還能抵擋風浪。
所以孤懸海外的問題，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至於朝廷會不會同意如剿滅蒙元餘孽一樣出銀子的問題。
朱肇輝就更不擔心。
畢竟只要效仿當初再草原上的政策，並將其強化一下。
比如征服倭島之後，有功之人，盡皆分封為領主，將剩餘倭人賜以為奴。
相信即便朝廷不給銀子，但只要允許出征。
到時候想去倭島當賞金獵人的人，怕依舊多如牛毛。
“至於如此一去，便等於舉世皆敵……”
說到此處，朱肇輝嘴角便又泛起了一絲獰笑道：“只要將不服者盡屠之，到時候只有舉世皆奴，又哪兒有什麼舉世皆敵？”
聽着朱肇輝這比當初對付蒙元餘孽更要兇殘百倍的主意。
便是連朱棣都忍不住的渾身發毛，忍不住的想說一句倭寇這幾年是有犯邊為禍，但禍也有限……
你小子怎麼就這麼恨倭島？
不過這些話，朱棣最終也沒說出口。
只是按照朱肇輝的吩咐，傳令給正在江口船廠督工造船的馬三保，讓他竭盡所能，全力加速，儘快造好樣船檢測。
確認無虞之後，便立即大規模建造，以備不時之需。
朱肇輝這邊也沒閑着。
除了朝廷採購的蒸汽車，以及一些蒸汽機的訂單之外。
朱肇輝便幾乎停下了所有的訂單，讓工廠大力建造可用於小漁船之類上的小型蒸汽機。
以備在倭島的舉動如真和歷史一樣發展。
朱元璋大怒之下，同意採納自己對倭島的建議。
便可將這些小型蒸汽機改裝於小型漁船之上。
雖說小漁船每載只能三五人。
但若能萬舟渡海，人均長槍短跑配之，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兵力。
就在朱肇輝這邊緊鑼密鼓之時。
楊載已經在經過月許的航行之後，抵達了倭島。
並又經過足足半月的長途跋涉，在鎌倉見到了賴源朝以及他手下的的頭號戰將，別當田一盛。
“八嘎！”
不等楊載將朱元璋的聖旨念完，賴源朝便已經八嘎一聲，跳起來就一刀砍下了楊載的腦袋。
待到楊載等人的腦袋被倖存下來的使者帶回應天之時，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半年。
倭島不但不承認縱容倭寇犯海之錯，反倒還斬殺使者，向大明挑釁的消息一經傳出，便立即天下震動。
萬民呼籲大軍出擊，踏平倭島的請求，幾乎絡繹不絕。
唯有朝堂之上，重臣紛紛勸告朱元璋，表示當下大明雖強，卻也沒強到天下無敵。
且還遠征倭島，要尤其慎重。
不如等大明再發展個十數年，機械火槍相關更成熟些，再行征伐。
就在朝堂上下為此爭辯月許，卻依舊沒有結果之時。
朱肇輝於被封魯王之後，第一次離開了船山封地，回到應天上朝請表，請朱元璋准許他親率賞金獵人，出征倭島，為大明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