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擴招
“姑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聽到可以出去玩，近田原平也跑了過來。
“你個小孩子出去瞎跑什麼？下午還有功課要做，不許出去！”
近田明子瞪了一眼近田原平，用日語說道，語氣頗為不善，她可不想帶上一個電燈泡出去，用日語是不想讓古晉昭看到自己兇悍的一面。
“為什麼你能出去我就不能？”
近田原平本來說的還是漢語，見姑姑說日語也就用日語質問。
“姑姑是大人了，你還是個小孩子！”
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古晉昭，調整了一下語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比較平和。
“今天姑姑先出去玩，等我摸清了金陵城的情況，明天我就帶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不，你要連續三天帶我出去！不然我就用漢語告訴旁邊這個大哥哥，姑姑最凶了！”
10歲的近田原平十分機靈，看出了自己的姑姑很在意旁邊這個中國人的感受，出口威脅道。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今天不許跟着我出去！”
被近田原平撞破心思，近田明子臉上又微微泛起了紅。
“噢！姑姑臉紅了，姑姑害羞了！”
近田原平大喊一聲跑遠了，用的是漢語。
這小子，近田明子氣急，差點兒想追上去給侄子一記爆頭，看了看身邊的古晉昭，還是忍住了，微微一笑想，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古君，我們走吧！”
古晉昭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一起出了近田別墅大門，唐高程兩人也跟了過來。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告訴曹科長，近田先生已經知道古董被追回來了！”
邊說邊向兩人使了個眼色。
唐高程和李茂生立刻會意，沖古晉昭點了點頭。
古晉昭回身看向近田明子，微笑着說道。
“近田小姐，想去哪裏玩兒？”
“古君，我是第一次來中國，一切都聽從安排！”
近田明子低頭一笑，不敢與古晉昭直接對視。在日本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和除家人之外的男子單獨外出。現在倒有些害羞了。
“那我就先帶真子小姐先去金陵的夫子廟逛逛吧！”
古晉昭伸手招來了兩輛黃包車，汽車讓唐高程兩人開走了，夫子廟離近田的別墅不算近，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走過去倒也不算累，但是近田明子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不可能讓她走上半個小時的路。
不過古晉昭沒注意到的是，身後近田明子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她還想和古晉昭單獨在一起多走走呢。
快速審視了一下兩輛黃包車，古晉昭挑了一個比較乾淨的，從懷中掏出手帕在座位上擦了擦，向近田明子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近田明子沖古晉昭微微點了一下頭，以示道謝，坐上了黃包車。
“去夫子廟附近！”
古晉昭吩咐了一聲，就坐上了另一輛黃包車。
“這小子真是不夠朋友，竟然甩掉開我們自己一個人泡妞！”
回去的路上唐高程並沒有開車，這次負責開車的是李茂生，不過嘴卻一刻不時閑，唾沫星子橫飛的和徐李茂生吐槽古晉昭。
“噁心，他倒是自在了，讓我們回去做彙報！”
與意不平的唐高程不同，李茂生只是笑盈盈地聽着唐高程的埋怨，人到中年的他早已娶妻生子，對這些事情並不在乎。
“老李，你說我們要不要在科長面前舉報他工作時間泡妞！”
唐高程突然壞笑着問道。
“你真的想舉報他？”
這兩天早以與唐高程混熟的李茂生根本不相信他會舉報自己的好友，不過還是一臉嚴肅的回答道。
“的確是太過分了，那我們一起回去舉報他吧！”
“別別別，我也只是說說，我也知道他是為了探查近田信介的虛實！”
唐高程還以為李茂生當真了，一臉悻悻道。沒想到看上去忠厚老實的李茂生也會開玩笑。
“那你跟我說什麼？”
李茂生翻了翻白眼，對與唐高程的不着調，他也已經習慣了。
“我說高程，我可是從你的話中感覺出濃濃的嫉妒之意了，你也想與那日本小妞單獨出去對吧？”
“呸呸呸！我會嫉妒他？他哪點比我強？我告訴你老李剛才我是沒出手，我要是出手了，那日本小妞還指不定是要跟着誰呢？”
李茂生轉頭打量了一下唐高程，看着唐高程黝黑的皮膚和粗獷的五官，不由得撇了撇嘴。
“這個…高程啊！我說話比較直，我要是那日本小妞，除非閉着眼選，才有可能會選你。”
“呃！”
唐高程被李茂生這記神補刀噎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平時不怎麼愛說話的李茂生一開口竟然差點把自己給噎死。
“不過高程，說正經的，我還真有些羨慕你！”
李茂生嘆了口氣，悠悠道。
“羨慕我？羨慕我什麼？”
唐高程一臉問號。
“羨慕你能有晉昭這樣的好友！”
李茂生又轉頭看了一下唐高程，邊開車邊說道。
“我雖然這麼多年也沒混出個樣子來，不過自問看人還是有一套的，晉昭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他絕對是目前整個行動隊當中發展潛力最大的！”
“其實雖然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那小子做人做事確實有一手，我不如他！”
唐高程也難得正經起來。
“之前在特訓營的時候，我樣樣都不如他，除了槍法比他好那麼一點，不過你說他是咱們行動隊中發展潛力最大的，有些誇張了吧！就算他能力再突出，但根基畢竟淺薄。”
李茂生搖了搖頭解釋道。
“咱們特務處很快就要擴招了，這是我從上面得到的一些消息，在別的單位沒有資歷，沒有背景，可能很難熬出頭，咱們特務處不一樣，一切以能力為先！晉昭可是剛剛立下大功的，再做好眼前這件案子，這次擴招他肯定能晉陞，也許過不了兩個月，我們就該叫他古隊長了！”
“是嗎？又要擴招了，這麼快嗎？不過如果這時真的，確實我感覺晉昭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力行社最近一次過招就在半年前，唐高程和古晉昭在那個時候加入的，沒想到僅僅過了半年又要擴招。
“消息應該是準確的，咱們在底下做事的消息不太靈通，但上面都傳開了！我同學在國防部當記錄員，是他告訴我的，應該錯不了！之所以消息還沒下達，是因為還沒有確定擴招的規模，不過聽說最少要擴招一倍！”
“一倍！”
唐高程瞪大了眼珠子，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擴大一倍，還是最少，怎麼可能啊？
“咱們特務處真的需要這麼多人嗎？”
李茂生見自己拋出的重磅消息鎮住了唐高程，嘴角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不懂，上層對在與日本情報戰線上的失敗非常惱火，現在紅黨已經基本被打散，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就是針對日本了。”
唐高程點了點頭，同時眼中泛起一陣殺意。
他加入特務處的目的就是為了抗日，日本佔領東三省以後，犯下了累累罪行，每每想到此，他都夜不能寐。
“這群天殺的小鬼子，遲早要把他們全都趕走殺光！”
李茂生是知道唐高程的情況，這個年輕人平時雖然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但論其對日本人的仇恨，可能整個行動隊沒人能比得過他。
“所以說這次擴招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個機會，不過我個人卻認為晉昭的機會更大，這次估計至少也能成為一個副隊長！”
為了不讓唐高程被情緒所影響，李茂生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嗯，他有這個能力勝任的！”
唐高程此時眼神也飄向了車窗外，最少能做的副隊長嗎？看來自己這個好友的進步速度已經遠超想像，自己也該努力了，不能拖了晉昭的後腿，又想了想剛剛在近田信介別墅發生的事情，晉昭會怎麼判斷呢？
“那個近田信介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們行動的事，這裏面應該有問題！晉昭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讓我們先回來告訴曹科長的！”
“但願不是我們內部中出了內鬼吧！否則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聽完唐高程的分析，李茂生感嘆道。
“這個問題不是我們能頭疼的，我們只要把事情上報上去就行，我是在想這個近田信介應該不是什麼高級特工，充其量可能也就是負責收買一下中國的官員而已。”
“怎麼說？”
李茂生提起了興趣。
“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他就直接詢問昨天行動的事，如果是經過嚴格培訓的特工或間諜的話，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這等於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我們，你們做過什麼我都知道了，快去查查我怎麼知道的吧！所以我感覺這個近田信介應該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甚至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特工！”
李茂生點頭，他有些驚奇，不得不說他還是小看了唐高程，唐高程的這番分析，有理有據，這個近田信介可能真的不如表面上那麼重要，畢竟他的位置太顯眼了，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
此時的古晉昭也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坐在黃包車上的他雙目緊閉一點一點復盤着這一次和近田信介的會面。
這個近田信介怎麼會露出這麼大的破綻來？難道是故意的在混淆我們的視聽？那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是我把他想的太複雜了嗎？這個近田信介如此在乎那三件古董，中間也透露着不太對勁，正常來說，一個合格的特工不會因為個人的愛好來影響工作的進展。丟了東西竟然會報警，而且最後還驚動了特務處。正常的特工間諜都是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哪會跟他一樣。
也許自己的方向真的錯了，這個近田信介會不會只是日本特高科佈置的一盞明燈，用來吸引特務處的注意，真正有所圖謀的應該另有他人，但又是誰呢？不知為什麼山琦大吉的身影在古晉昭的腦海中一閃而逝，可好沒來得及多琢磨，一個悅耳的聲音就打破了他的思緒。
“古君，你睡著了嗎？”
這時耳邊響起近田明子的聲音，原來已經到地方了，古晉昭一直在想事情，竟然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