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贗品
“什麼？曹科長，你說這幾件古董可能是贗品？”
古晉昭有些吃驚的看着面前的曹碩，早就聽說曹碩是古董鑒賞大家，所以他在拿到古董以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來曹碩這裏來彙報，為的就是讓曹碩來長長眼。
畢竟雖然古晉昭是穿越而來的，但他前世只是一個派出所的小民警，古董收藏這種比較費錢的愛好，他是沒那個條件的。
曹碩點了點頭。
“如果我看的不錯的話，這三件東西都是假的！”
“曹科長，你可看清楚了，這是我們從那三個盜賊家中搜出來的！如果說這三件東西是假的，那就解釋不了近田信介為什麼花高價買下這些假古董？”
唐高程快人快語，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高程，你瞎說什麼？科長當然會看清楚，要相信科長的眼光，可能近田信介買的就是假古董，只是他沒看出來而已。畢竟古董行當，打了眼也是不可避免的！”
古晉昭責怪道，唐高程說話實在太直接了，就算要質疑領導也不能就這樣直接說，這樣無疑是當面打臉。
曹科長卻不太在意唐高程的話，又伸手撫摸了一下桌子上的宋代汝窯花瓶。
“即使是造假，這手藝也是相當可以了，說實話，那件青銅酒爵我仔細辨認，還能認出來是假的，但這一對兒宋代汝窯花瓶技藝太高超了，我都有些難以相信它是假的！要不是之前在北平見過真的，可能就被矇混過去了！”
“科長，您之前在北平見過這對花瓶的正品？”
古晉昭小心翼翼的問道，其實他的隱含意思是，會不會曹科長之前見到的是假的。
“三年前我在北平參加過一個私人的拍賣會，就有這對花瓶，不過我出價沒有另外一個人高，就與那對花瓶失之交臂了。那場拍賣會的東西不可能有假，當時由北平幾名古玩鑒賞大家做保，我也仔細觀察過那對花瓶，跟這都實在是太像了，但細節上還是有一些不同，所以我斷定這對是假的！”
曹科長好像聽出了古晉昭話中的意思，笑了一下解釋道。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馬鐸會這麼欣賞這名手下了，做人做事圓滑的很，完全不像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
“要麼是這三個盜賊掉了包，要麼是近田信介買的時候就被人坑了！”
古晉昭再次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這麼短的時間，那三個盜賊不太可能造出一些贗品來調包，而且是如此逼真的贗品。最大可能是近田信介買的時候就被人騙了。”
眾人都表示贊同。
“這樣，保險起見，我再去找一個專家來鑒定一下，晉昭先去審一下那三個盜賊，你們兩個跟着我去！”
曹碩作出決定，雖然他基本可以斷定這三件文物都是假的，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還是請專業的人看看，吃個定心丸吧！
古晉昭三人將古董重新打包后，一人抱着一個跟曹碩出了門，將古董放在曹碩的車上，還是由唐高程開車，帶着曹科長和王澤文離開了特務處。
古晉昭目送汽車遠去，轉身走向審訊室，審訊室內邵文瑞三人已經被分別捆在了三個木樁上。
自從被抓住以後，三人就垂頭喪氣，精神萎靡。
“怎麼能這麼對三位義士？把三位都放下來！”
李茂生有些摸不清古晉昭的意思，不是要審訊他們三個嗎？不過還是照做了，帶人將三人從木樁上解下來，又搬來三張椅子，讓三人坐下。
古晉昭也自己搬了張椅子，拖到三人面前坐了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都已經被你抓住了，有什麼話直接問就行！”
陸望傑的語氣還是有些憤憤不平，想要站起來卻被邵文瑞一把摁住，現在的情況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能和對方硬碰硬。
“三位義士，我古晉昭十分佩服三位的義舉。但職責所在只能把三位請到這裏來了，希望三位不要怪罪！”
古晉昭一臉真誠的說道，他也確實不打算對三人用刑。
“在下古晉昭，現為力行社特務處成員！”
“這位長官，你也是個中國人，不能看着我華夏的國寶落入倭奴之手啊！”
感覺古晉昭態度不像作假，張毅趕緊說道，他是最擔心三件古董落入日本人之手的也不太清楚力行社特務處的名頭，率先求情。
不過他沒有看到身後邵文瑞陸望傑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特務處啊！傳說有進無出的地方，自己三人竟然是被特務處抓來的。
“幾位稍安勿躁，我自當竭盡全力保護我國國寶，畢竟我也是個中國人，還有些疑問，希望三位能為我解惑！也讓我看看還有什麼機會能夠斡旋一下，留下三件國寶。”
“古先生儘管問，都到這裏了，只要能保住三件國寶，我們知無不言！”
三人之中還是邵文瑞最為鎮靜，他不急不緩說道，既然已經進入特務處了，那就盡全力配合吧，還能少受一些苦，畢竟自己幾人是被人贓並獲的，無可抵賴。
“聽幾位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三件國寶落入了近田信介手中，你們應該是有目的的潛入近田信介家中，將三件國寶拿回來的吧？我想知道詳細情況。”
古晉昭問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三個人，他說的是拿回來，不是偷，很給三人面子了。
幾人對視了一下，最後還是張毅率先開口。
“我來說吧，整個事件我應該是最清楚的！”
張毅是三件國寶原主人鄧福多的好友，早年兩人一直在北平夾包袱串宅門為生，後來鄧福多收到了好東西，也賣出了好價錢，從此發達。
就離開了北平城，到了上海做生意，沒想到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生意越做越大，在上海也逐漸成了一個有頭有臉的商人。於是便將昔日好友張毅請來幫忙打理生意。
張毅欣然前往，近10年一直在朋友手底下做事，時不時也會跟鄧福多去收一些東西，但這時收來的東西，鄧福多不再往外賣了，都是留下來以供自己收藏。直到幾個月前，近田信介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找到了鄧福多想買下其手中的戰國青銅酒爵和宋代汝窯花瓶。被不缺錢的鄧福多一口拒絕。
但沒想到從此以後鄧福多厄運連連，生意也變得不順暢起來，最後幾近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時近田信介又找來了，開出了一個鄧福多無法拒絕的價錢。
儘管張毅多次勸阻，已經山窮水盡的鄧福多卻沒得選擇，最後還是把三件古董賣給了近田信介。
氣得張毅也直接和鄧福多斷交，暗中跟着近田信介來到了金陵，通過以前江湖上的路子，找到了邵文瑞師徒，想請邵文瑞師徒幫忙將三件國寶追回。
本來已經金盆洗手的邵文瑞不想插手此事，可徒弟陸望傑卻在此時出了事被賭場扣住。
張毅將自己的積蓄拿出來交給賭場，贖回了陸望傑，讓師徒倆對他感激涕零，於是就答應了此事。
也就有了後來潛入近田信介家偷竊古董的事，沒想到跟古董放在一起的還有大量的現金和20多根金條。
邵文瑞師徒也當然不會客氣，一併帶走了，沒想到就是這筆現金讓陸望傑露出了馬腳，最終被李茂生和王澤文盯上。
聽完文史海的敘述，古晉昭感嘆一聲，起身沖張毅鞠了一躬。
“張先生仗義，在下佩服！”
張毅趕忙起身扶住古晉昭。
“古先生說哪裏話，如今國家積弱，張某實在是看不慣日本人囂張的氣焰，說實話，我那好友鄧福多的生意也少不了是近田那小鬼子在背後搗的鬼，既然他能以如此下作的手段來獲取我中國的國寶，那我也不想跟他講什麼道理了，直接就請高手把東西再順回來就是。此事張某一己承擔，與邵師傅師徒沒有關係，還請古先生放過他師徒一馬！”
“張先生你說的哪裏話？我也不是那種怕事的人！東西是我偷的，保險柜是我打開的，要承擔責任我陸望傑一個人承擔就好了，反正我還年輕，大不了坐幾年牢而已！”
聽聞張毅想把責任攬過去，陸望傑直接跳了起來。
“張先生，小三子，你們倆都坐下！這位長官是個好人，未必會難為我們！”
邵文瑞攔住了陸望傑，又拉回了張毅，他是見多識廣，從剛才古晉昭能把三人從木樁上放下來，又好聲好語詢問三人，大致猜出應該不會受到古晉昭的責難。
不愧是**湖，看着邵文瑞鎮靜的表情，古晉昭心中不由得暗贊一聲。
“放心，我自然不會為難三位，但為了防止走露風聲，還請三位委屈一下，在這多待幾天！不瞞各位，在下奉命暗中調查近田信介，調查完自會放幾位出去的。”
見三人點頭表示理解，古晉昭又繼續說道。
“但是根據我們初步鑒定，那三件文物並不是真品！”
“什麼？”
三人表情俱是大吃一驚，古晉昭也在一旁仔細觀察三人的表情變化，發現不像是在作假，看來三人也不清楚，那三件古董是贗品。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難道是近田信介調了包，不對！，他沒理由這麼做啊！”
張毅也是一時也失了神，他來金陵就是為了此事，沒想到偷來的三件古董竟然是贗品。
“我知道了，應該是我那朋友鄧福多做的！”
很快張毅又興奮起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手道。
看了看一臉疑惑的古晉昭，解釋道。
“我那好友鄧福多在北平的時候就認識幾個有名的造假高手，幾個月前近田信介第一次找到他后，他就出了趟遠門，現在想想應該是在那個時候就做好了準備。近田信介是平田銀行的股東，對付我朋友那樣的商人有的是辦法，看來他早就料到了後面的事！一定是這樣的。”
古晉昭點了點頭，這樣就能解釋通了，不過這也不重要，只要能確認那三件古董是假的，那麼就算還給近田信介也無妨。
“如此也就無所謂了，只要三件國寶還在中國就好，不過我還想請三位幫忙回憶一下，當天你們潛入近田信介家的時候，除了見到古董和現金，還有沒有在保險柜中或者在近田的書房中見過其他東西？”
聽古晉昭這麼說，邵文瑞和陸望傑臉上現出回憶之色。
當天潛入近田信介家中的就是他們兩個，張毅只是在外放風而已。
“張先生，當時保險柜中還有一些文件和兩把手槍，我拆開了最上面的一個，發現裏面全是日文就放了回去沒再動了。拿了古董和現金，對其他的東西也就沒怎麼關注。”
邵文瑞一臉尷尬。
“真的沒動其他的？”
古晉昭還是不死心。
“我本來想拿一把手槍防身，但被我師傅搶回去，放回了原處，他說這東西在我們手中太扎眼了，弄不好會帶來一些禍事，也就沒拿！”
古晉昭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交到邵文瑞手中。
“邵師傅，你看看是不是這些文件？”
照片上是古晉昭在近田信介地板下找出的文件，當時他不止拍了文件夾中的內容，而且把所有文件夾放在一起拍攝了一張照片，這次正好起到作用。
“不是！”
邵文瑞看了一下照片，直接回答。
“當時保險柜中的文件是用紙袋封存起來的，而不是這樣的文件夾！”
看邵文瑞一臉肯定的樣子，古晉昭不再說什麼，保險柜中的文件是用文件袋裝的，而遠程卧室地板下的文件是用文件夾，說明兩份情報並不相同，那麼近田信介家應該還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藏東西。
不如今天晚上再去一趟近田信介別墅找找？古晉昭有了新的想法。
可是昨晚的潛入不知有沒有被發現，萬一被發現了一些端倪，想潛入的風險就大的多了，打草驚蛇就不好了，看來要重新謀劃一下，也許可以在明早去拜訪一下探探風？
【作者題外話】：感謝其樂_202105062089058大佬的催更，有你監督不敢斷更，稍後還有一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