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起賭約
“只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董仲話說完，一步跨出。
澎湃的黃色儒家文氣，洶湧而出！
看到這一幕，全場駭然！
董成大喜過望：“小仲，你成學子了？太好了！”
與他的欣喜不同，滿屋叔伯輩儘是驚詫。
董鵬面如黑墨，像吃了屎般難看！
事實如董仲所言，他與韓子然暗中做了一筆交易。
這筆交易成功，董家便會攀上韓家高枝，韓家也將扶持董家，成為宜陽縣豪門。
董家沒落，如此交易不但誘人，更可徹底鞏固董鵬地位。
董鵬以此交易，說服董家長輩，將董仲逐出董家。
可交易的大前提，是董仲科舉失利，韓家退婚成功！
現在，董仲卻意外成了學子。
“這廢物不是一紋天賦？為何，竟會有如此澎湃的文氣？而且，看他信心滿滿的模樣，莫非真有把握中舉，加入十大學府？”
董鵬有些拿捏不準，面色越發陰沉。
不止是他，韓子然也是面色鐵青，暗暗咬牙切齒。
他此次前來董家，不過是奉命行事。
否則，他一個韓家小輩，哪有資格與董家做這般大的交易？
就連李婉兒那一石二鳥的計策，也是韓家高人指點。
科舉前，李婉兒拋棄董仲，他也在暗處觀察，董仲確實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只是，一切按照計劃行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結果？
這個廢物，不應該是科舉考砸，慌張失措？
憑什麼，敢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
韓子然面色陰沉，他看向李婉兒，興師問罪：“你不是說這廢物還沒有成為學子嗎？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就是個廢人，我問他，他也跟我說還沒突破啊……怎麼會這樣……”
李婉兒慌了，董仲的事可是她攀高枝的資本。
這事如果搞砸了，她的如意算盤，也就砸了！
看着神色陰沉的三人，董仲笑了：“韓子然，你該不會天真的認為，我對李婉兒會毫無保留吧？”
這話一出，李婉兒面色大變，驚呼：“董仲！你胡說什麼……”
啪——！
話沒說完，韓子然已經一巴掌甩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之前還親昵挽手的美人，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毫無半分憐惜。
李婉兒捂着紅腫的臉，滿是不可置信。
整個人，懵了！
“沒用的東西。”
韓子然罵道，眼見計劃有可能失敗，已是惱羞成怒。
“好一場鬧劇，不過既然他們想鬧，不鬧得更大，可沒意思。”
董仲雙眼微眯，他不過稍露一手，三人便亂了分寸。
既如此，他何不乘勝追擊？
“董鵬，這些年來，你處處縱容他人欺壓於我，所圖為何，你我皆心知肚明，不過是我父親留下的那一成產權分股罷了。”
心中有了定論，董仲主動發難。
此話說出，眾人皆驚！
董鵬的狼子野心，在場眾多叔伯輩都知道。
但這些話，敢明面說出來的，董仲還是第一個！
董鵬沉聲道：“董仲，我承認，我確實低估你了。但你說這話，除了逞口舌之能，又有什麼意義？”
“自然有意義。”
董仲提議道：“董鵬，你與韓家的交易，必須以退婚為前提吧？現在，我成為了學子，你的如意算盤恐怕也要落空了。”
“但是，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與我再賭一次。”
“再賭？賭什麼？賭你中舉？”
董鵬眉頭一挑，不屑嗤笑：“你與韓家本就有賭約，我大可袖手旁觀，何必再橫插一腳，自找麻煩？這事，對我有何益處？”
“自然有，我與韓家的賭約，中舉婚約照舊，落榜則婚約取消。我也不怕告訴你，僅僅中舉，我有十足的把握。”
董仲朗聲道，似言之確鑿：“但我現在和你賭，賭我不但能中舉，還能考入前五十。賭注便是韓家的婚約與我父親的一成分股。”
“若我輸，即便我中舉，我也主動退婚，一成分股歸你。可若你輸，你們二房的所有分股，盡數歸我！”
董仲再前一步，已到了中央，氣勢逼人：“董鵬，你敢不敢！”
董鵬皺眉，見他來勢洶洶，一時猶豫不決。
畢竟賭注之大，牽涉到整個二房未來的命運！
然而，韓子然卻坐不住了。
大漢皇朝科舉，關乎文士前途。
無論成敗，每年參加科舉的考生，數不勝數。
科舉放榜時，金榜僅會記錄前百名考生名次，被世人稱為‘中舉’。
唯有中舉，方可入十大學府修習。
至於落榜考生，只能通過各縣文院查詢。
科舉前一千名，根據排名先後，可入郡文院或縣文院修習。
若一千名開外，文士一途就此斷送。
韓家與董仲的賭約，便是要他中舉考入十大學府。
換言之，董仲前百名便可。
換在之前，韓子然絕不相信董仲一個廢物，能夠中舉。
可現在，董仲竟成了學子，而且主動興師問罪，來勢洶洶！
如此自信模樣，鎮住了韓子然，也讓他慌了分寸。
若事情辦砸，他回到韓家，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現在，董仲再起賭約。
名次從前百，縮減到前五十。
這，是一個機會！
“董家主，可別忘了咱們的交易。交易如果無法達成，不止你們董家的長輩，韓家那一位也不會善罷甘休。”
韓子然催促，語帶威脅。
董鵬聽聞，面色連變，最終陰沉如墨！
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好！我答應你！只不過，僅憑藉你那一成分股與韓家賭約，便想賭我整個二房命運，分量還不夠！”
終於，董鵬鬆口了：“賭約賭注不變，但內容必須更改，你在這次科舉必須‘高中’！”
“高中！？二哥，你這條件，簡直欺人太甚！”
董成聽聞，失聲驚呼。
科舉金榜，每十名一頁，共十頁。
榜上有名，謂之中舉。
榜上首頁，謂之高中。
金榜前三，更可提名！
將賭約改為科舉高中，無異於強人所難！
董鵬態度強硬：“這是我唯一的條件，若不答應，就算冒着得罪韓家的風險，我也不會同意這次賭約！”
他得意一笑，這般苛刻的條件，便是要董仲知難而退。
眾人面面相覷，在他們看來，董仲不可能會答應這次賭約。
“這隻白狗，中計了！”
董仲心中，樂開了花！
以他科舉的成績，狀元也不過探囊取物。
賭約之所以僅僅提出前五十名，不過是讓董鵬產生一種錯覺，認為他的極限不過是前五十名。
實則，不過是假象！
韓子然相逼，加上這白狗的性格，他肯定不會直接拒絕，而是提出更苛刻的條件。
如此一來，董仲知難而退，韓家怪罪他也有一套說辭。
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然而，這正中董仲下懷！
這條白狗哪會預料到，這是他精心設計的引君入瓮！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
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董仲笑了。
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