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鄭厲公黯然下台
宋庄公對鄭國恨之入骨,用之前鄭國進貢的金銀珠寶賄賂齊、蔡、衛、陳四國,請求一起討伐鄭國。
齊國因為國喪,派遣大將雍稟率領戰車一百五十輛去援助宋國。
蔡國和衛國,陳國也派遣軍隊援助宋國。
鄭厲公看到五***隊兵臨城下,準備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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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卿祭足進諫:「不能迎戰,宋國是大國,還有齊衛蔡陳四國的援助,氣勢洶洶而來,如果鄭國戰敗,宗廟社稷難以保全;如果僥倖戰勝,也會世代結仇,鄭國以後也將沒有安寧的日子。不如堅守城池。」
鄭厲公還在猶豫,祭足就下令百姓士兵堅守城池,有請戰的治重罪。
宋庄公看到鄭***隊不出城迎戰,就在鄭國東郊大肆搶掠,用火攻的方法攻入新鄭外城城門渠門,繼續大肆搶掠,把新鄭太宮屋頂的木椽都帶回宋國,重新裝修到宋國都城盧門的屋頂,以此侮辱鄭國。
鄭厲公悶悶不樂,大發牢騷:「有祭足在,我這個皇帝什麼權利都沒有了。」
鄭厲公已經有了殺祭足之意。
周桓王二十三年(公元前697年),周桓王病重,在病榻前召見周公黑肩,說:「我死之後,請嫡長子繼承王位。我特別鍾愛次子克,請愛卿主持兄終弟及,我就死而無憾了。」
說完周桓王駕崩,周公按照遺言,奉世子佗繼承王位,就是周莊王。
鄭厲公聽說周桓王駕崩,就想親自去周朝弔唁。
祭足又堅決地勸諫:「周朝是先君鄭莊公的仇敵,祝聃曾經箭射周王左肩,你去弔唁,只會自取其辱。」
鄭厲公雖然答應不去,心中卻是罵娘,殺祭足的心更堅決了。
一天,鄭厲公在宮中花園遊玩,只有大夫雍糾相隨。鄭厲公看到飛鳥翔鳴,凄然嘆氣。
雍糾說:「此時正好春色宜人,白鳥爭鳴,主公貴為諸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鄭厲公說;「百鳥飛鳴自由,完全不受制於人,寡人反而不如小鳥,所以不高興。」
雍糾說;「主公所忌憚的,難道是朝中權利最大的那個人?」
雍糾暗指祭足,兩人不謀而合。
雍糾說:「子不能為父分憂,即為不孝,臣不能為君排難,即為不忠。主公如有所命,臣就算豁出性命,也要為君效勞。」
鄭厲公屏去左右,對雍糾說;「你是祭足所鍾愛的女婿吧?」
雍糾說:「臣和祭足之女祭氏結婚,都是宋庄公所逼,並不是祭足的本意。祭足總是想把原來的君主公子忽請回來替代主公,只是懼怕宋庄公才不敢這麼做。」
鄭厲公說:「如果你殺掉祭足,我就讓你代替祭足做為上卿。你有好的計策嗎?」
雍糾說:「臣有一個計策:東郊剛被宋國搶掠,房子都殘破了,還沒有修好,主公可以命令司徒帶人去修房子,再命令祭足去安撫居民,臣去東郊設宴,在宴席上用毒酒毒死祭足,大事可成。」
鄭厲公很嚴肅地說:「寡人就依靠你了,你要當心啊!」
雍糾下班晚上回到家裏,見到妻子祭氏,不經意間流露出驚恐害怕的神色,祭氏心裏有點犯嘀咕,就問今日朝中是否發生了什麼事,雍糾矢口否認。
妻子祭氏心中懷疑丈夫,晚上就陪丈夫雍糾喝了好多酒,等到了半夜時分,妻子祭氏看到雍糾已經睡熟,就問:「鄭厲公命令你殺死祭足,你忘記了嗎?」
雍糾在夢中糊塗應答:「此事怎麼會忘記呢?」
第二天早晨起床,祭氏就對雍糾說:「你奉君命要殺我父親,我都知道了。」
雍糾趕緊說:「哪有此事?」
祭氏說:「你昨夜在夢中什麼都說了,我都知道了,不用隱瞞了。」
雍糾看隱瞞不了,就把這件事情來龍去脈都告訴了祭氏。並告訴祭氏,事成之後,自己會取代祭足任上卿。
祭氏也對丈夫承諾,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任何人。
祭氏在父親去東郊前一天,回到父母家中。祭氏問母親:「丈夫和父親那個重要?」
母親說;「兩個都重要,但是父親還是比丈夫更重要。」
祭氏問:「為什麼這麼說呢?」
母親說;「沒有出嫁的女兒,沒有丈夫卻已經有了父親,出嫁之後的女兒,就算離婚也可以再嫁給任何人,但是父親只有一個。丈夫是人選擇的,父親卻是上天選擇的,當然父親更重要。」
母親的無心之言卻點醒了祭氏的有心之問。祭氏就淚流滿面地把丈夫要殺父親的圖謀告訴母親,母親大驚,趕緊轉告祭足。
到了去東郊的日期,祭足命令心腹強鋤,帶着十幾個勇士,暗藏利刃跟隨,又命令公子閼(yan)率領一百多個勇士,去東郊接應。
祭足到了東郊,雍糾在一處亭子迎接,設宴款待。
一番客套奉承之後,雍糾斟滿一杯毒酒,跪倒在祭足面前,滿臉笑容,嘴裏說著祝願長命百歲,向祭足敬酒。
祭足假裝攙扶雍糾,先用右手握住雍糾手臂,左手接過酒杯,把毒酒澆在地上,大聲說:「你想毒死我?左右還不動手?」
強鉏和眾勇士一擁而上,擒拿住雍糾,馬上就斬首,把屍體棄在一個水池中間。
鄭厲公在東郊埋伏了很多軍士,要幫助雍糾執行計劃,也被公子閼搜索到,被殺得七零八落。
鄭厲公聽到消息,知道大事不好,馬上帶着家眷隨從逃到蔡國。
祭足知道鄭厲公出逃蔡國,就派遣公父定叔去衛國迎接鄭國舊君昭公公子忽回來繼承王位。
祭足感嘆:「吾不失信於舊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