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海上同行
這條遊艇雖然是私家用品,但性能倒不算太差。據庄臣—這條遊艇的少主人,也是梅格的男友說,這是他老爹花了4000萬港元才弄到手的。他們一直向南努力航行,三日間已經前進上千海里。
這日深夜十二點,田安然和蘇定北坐在遊艇前部的椅子上。此番出航雖然有些挫折,但還是很快就可以抵達目的地,蘇定北面上的表情難得一見的有些輕鬆。
時間已經很晚,但是全部人都沒有倦意,那幾個年輕人在離他們六七米遠的地方,支起燒烤架正在烤魚。船上本來就用各樣釣魚用具,顯然他們十分喜歡這樣活動。
幾天相處下來,田安然倒發現這幾個青年並非想像中那麼不值一文,他們基本上都還是學生,這次回香港是因為假期的原因。讀的學校可以說都是名校,兩個個是劍橋的,兩個是斯坦福的,還有兩個女孩子居然是哈佛商學院的。梅格讀的大學是田安然唯一沒有聽說過的:韓國梨花女子大學。他想不通好好的香港人怎麼會跑到韓國去讀書,不過他也沒有興趣問。
說起來他們和蘇定北之間可以互稱一聲同學,但此時的蘇定北,和他們的差距又豈是天差地遠可以形容。
除去他們的荒唐舉動和對性的放縱態度,無論是談吐還是思想,他們都可以稱得上是人才。田安然和他們交談偶爾也會得到很大的啟發,從學識上,他甚至感到不如對方,不過他倒沒什麼自卑的感覺。畢竟決定命運的不是知識更不是家庭背景,而是性格,田安然相信自己足夠強悍,能夠掐住命運的脖子。而其他人?不提也罷。
關於這幾個年輕人放縱青春的態度,田安然跟蘇定北低聲聊起,蘇定北卻是一付見怪不怪的樣子,她隨意回答:“美國現在的領導階層,包括社會的主流力量,在年輕的時候都是垮掉的一代,大部分是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這同樣是個極端的現象,你看他們現在衣冠楚楚的樣子,一臉正經的在社交場合談論國際政治經濟問題,那裏又會想到他們當初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磕葯?在某部骯髒的汽車後座幹些醜事?這幾個年輕人再正常不過了,他們走的是前輩的老路。”
田安然一笑:“難道這幾個年輕人也會那樣變化?他們以後會是某個國家的領導階層?這倒有趣,我希望能親眼看到這事發生。”
夜星當空,蘇定北心情愉悅,正要回答。
前行的船體突然猛地一滯,咯吱一聲巨響,船上所有的人都摔倒在甲板上。
田安然倒地之時反應神速,其他人還在狼狽不堪地驚聲尖叫,他已經左手支地使力反彈,迅速跑進駕駛艙。
幾分鐘以後,其餘人才跟了進來。
“是不是暗礁?”蘇定北人剛到就發聲詢問。
田安然搖搖頭。
聲納屏上,一個碩大的陰影出現在船體下面。
眾人凝聲屏氣看着這古怪的東西。
那玩意兒竟動了動,遊艇又是一陣劇烈震動。
“難道是潛艇?”梅格囁嚅着問。
一邊的傑米,出自斯坦福的高才生,顫抖着嘴唇回答:“熱能放射顯示…。。它,它是活的。和我們剛才釣的魚一樣!我的上帝,它竟然是活的!”
田安然聽到這話立刻臉色一變。
因為這東西形狀極不規則,似是一張巨大的平底鍋,長度超過一百米,寬度擴散開去也在四十米以上,些許延伸的身體向外更突出了幾十米。
在他的印象中,海洋中沒有任何生物是這樣的體形,就算海中之王--藍鯨,也絕不是這種樣子。
他想起一些恐怖的傳說,臉色越發蒼白。
康南,那幾個年輕人中的一個,顫抖着說:“莫非是海妖?傳說中有很多這樣的怪物。”
只是這些玩意兒一向出現在百幕大一帶,最多在大西洋聽說過有類似的事,在遠東從來沒有聽說過,更別說是在這航路繁忙的南海水域。
蘇定北大聲呵斥:“庄臣和其他女孩子留在這裏,將遊艇速度減緩到足夠低,搜尋附近有什麼島嶼,緩慢向其移動!”
田安然一手端起槍,填上一個彈夾,一聲低喝:“拿上所有武器,跟上我!做好準備幹掉這畜生!”
傑米和康南兩條腿一直在彈琵琶,看到田安然堅毅的臉色才略微平靜了些,又看到蘇定北拿起幾支巨大的標槍跟在田安然後面走了出去,他們勇氣漸漸恢復,手裏緊緊抓着兩把巨弩,跟着兩個首領回到甲板上。
此刻繁星當空,適合談情說愛,誰又知道在這樣恬靜的環境中,他們竟然面臨生存危機。
遊艇本已停止轉動,此刻又重新發動,緩緩向著東南的方向前進。
突然一聲低沉的怪異鳴叫自海底傳來,這叫聲並不洪亮,但頻率極為古怪,彷彿整個空間都充斥着它的響動,讓人聽到煩悶欲嘔,頭昏眼花。
傑米心裏恐懼萬分,衝到欄杆處發瘋狂叫:“干!該死的畜生,你給我出來!”幾道巨箭同時射向水面。
船體猛一傾斜,一件黑乎乎的東西猛然自水裏竄升出來,高速轉動着彈向傑米。田安然看得真切,那分明是一塊螺旋漿片。
那堅固的漿片衝破欄杆,穿過傑米腿部,咣地一聲插在客艙外面的鋼皮上,猶自微微發顫。
傑米只慘叫出半聲,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腿突然飛到自己胸部,他的臉上甚至沾上了自己的鮮血,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小腿斷裂的形狀。世界頓時一片黑暗,當下昏厥過去。
駕駛艙里的幾個女孩子看到這慘象,同時尖叫着暈倒在地上。
蘇定北不為所動,側耳傾聽着水下的動靜慢慢想前移動。
康南身體瑟瑟發抖,轉身向著駕駛艙發力跑去。
田安然關注着四周的情形,突然走向遊艇頂部,將幾桶的燃油砍開,全部傾倒在海里。
康南還在奔跑,距離房門只有五六米遠。
他的頭腦已經一片空白,唯一做出的有意義的動作,就是還緊緊抓着巨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