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父女同謀,情報共享
夏月涼哪裏敢把離開秀城的原因告知父親,只能用夏慕朗受傷當作自己提前回京的借口。
夏懷珣沒有再繼續糾纏此事,又問起了梅四娘。
夏月涼道:“如今她已是陛下的女人,雖然沒名沒分,但也過上了從前不敢奢望的生活。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
莫非她還在惦記爹爹,所以打算報復我?”
夏懷珣笑道:“你還真當梅四娘是什麼痴情女子?當初她糾纏為父,如今伺候陛下,為的都是榮華富貴罷了。
天下間最能滿足她的人已在身側,還惦記我做甚?
再說她又不傻,絕不會為了爭一時意氣就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
總之這件事情很是蹊蹺,在仔細調查清楚之前不要輕易下結論。”
“爹爹所言極是,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表面看似乎沒有什麼聯繫,但細細想來卻並不簡單。”
“你指的是季家的案子,還是霜兒的婚事?”
“爹爹,除了砸梅四娘的大門,我還讓人把聞承禮給揍了……”
夏月涼把那天在東春巷搶奪季雲蓁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夏懷珣撫着下巴看着女兒:“看來為父是真的要準備好養你一輩子了。”
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夏月涼也笑道:“聞承禮吃了虧,您就不擔心聞老狐狸報復?”
“混到聞相那個位置的人,往往都有一個共同點,越是親近的人要求就越是嚴格。
聞承禮被他母親慣成了糊不上牆的爛泥,聞相其實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卻永遠不會真的把他當廢物扔了。
他若是知曉了這件事,最先倒霉的人一定是聞承禮,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么……”
夏懷珣往女兒那邊湊了湊:“為父倒是有點事情想請教月兒。”
夏月涼感慨良多。
父親現在的年紀和她上輩子差不多,但她除了穿越者擁有的先天優勢,很多方面與他都有不小的差距。
更何況他是長輩,竟對晚輩用了“請教”這個詞。
身為古代士大夫,父親真的是太過優秀了。
“不吱聲為父就當你答應了啊,就是那個……聞承禮的計劃,你是怎麼知道那麼清楚的?”
夏月涼眨了眨眼睛。
怎麼知道的?當然是打聽出來的。
父親肯定不會明知故問,所以他是對自己的情報系統感興趣。
“您平日的消息是怎麼來的,我的自然也是那樣來的。”
夏懷珣嘆了口氣,這孩子的口風真是緊得很,連自家老父親都不肯透露半個字。
“既然是打探消息,最實用的辦法自然是安插眼線。”
夏月涼笑眯眯道:“那您的眼線一般都安插在什麼地方?”
“鬼丫頭,明明是為父問你話,怎的反倒是被你把話套了去?”
“您就說說看嘛。”
“安插眼線自是要在人的情緒比較放鬆,防備心比較低的地方。”
“比如說青樓,或者是對方的府邸?”
夏懷珣並不迂腐,因此對女兒脫口而出的“青樓”二字並沒有那麼敏感。
他點點頭,表示她說得沒錯。
但事實證明,用這樣的辦法安插眼線,不僅費錢費事,效果卻並不理想。
至少同女兒的消息來源相比,不管速度還是質量,都差得太多。
夏月涼道:“能接觸到大人物的青樓女子身價太高,而且她們要麼重情要麼重利,很容易被人利用,也容易反水。
至於另一種辦法,像咱們夏家和聞家這樣的府邸,安排人進去難度太大。
所以我主要是圖簡單實用,把一些模樣老實憨厚實則聰明機靈的男孩子送到各家酒樓跑堂。
朝廷官員不一定喜歡逛青樓,但都會去酒樓用飯。
男孩子們年紀小,看上去又老實,很少有人會防備。
只要把他們談話的內容記下,便可分析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妙啊!”夏懷珣讚嘆不已:“想來聞承禮就是這樣暴露行蹤的!”
夏月涼卻道:“這個辦法雖好,卻不能用得太多。酒樓里跑堂的小二哥數量畢竟有限,人人都是眼線那就亂套了。”
夏懷珣又被逗笑了。
“咱們父女倆還分什麼彼此,今後月兒將打探到的消息給為父一份不就行了。”
“那爹爹有什麼事情也不能瞞着我。”夏月涼趁機要了個保證。
“好,為父答應你。”夏懷珣的目光幾不可察地閃了閃,笑着應下了。
“女兒還有一事相求。”
“你是想說霜兒的親事吧?李元彧迎娶奉國貴女,陛下應該不會反對。”
“不是陛下……”
夏繁霜雖是夏懷珣的嫡親侄女,但兩人平日裏接觸並不多。
她和顧衍南之間的瓜葛連父母都不知曉,更何況是夏懷珣這個叔叔。
聽夏月涼說了事情經過,他不免吃了一驚。
當今陛下生性多疑,上了年紀之後更是如此,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極大的猜忌。
若是有人把這件事添油加醋之後告訴他,夏家的麻煩肯定不小。
即便眼下這一關能過,也必然留下不小的隱患。
“幸好你今日把事情告訴為父,咱們還有時間想辦法進行描補。”
夏月涼遂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
夏懷珣沉吟了片刻:“所以你是讓為父到時配合霜兒行事?”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不用做解釋便什麼都明白了。
“陛下若是召見二姐詢問顧衍南的事情,我不一定能跟着一起去。
她那個人平日膽子不小,可每到關鍵時刻就容易緊張,必須有人在一旁幫襯。
以爹爹的應變能力,一定能助二姐順利過關。”
夏懷珣笑道:“照月兒的行事風格,不可能只以保住自家為目的,肯定還想順便坑對方一把。”
這話明明是在誇她,可怎麼聽着就是有些怪呢?
夏月涼顧不上計較,又道:“當初顧衍南是怎麼混進京城的,估計誰也說不清楚。
但這兩年他可沒少同皇長孫以及聞、陸、蘇這些人家的公子來往。
他們每次相約在酒樓用飯,我的人把時間地點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就扣個屎盆子么,我絕對能比他們扣得又准又狠。”
夏懷珣假意嗔怪:“你這孩子說話也不注意着點兒,萬一被你祖母聽見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