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紛亂如麻,立刻回京
“你自己看!”
夏月涼一把揪住言景深的衣領,怒吼了一聲。
言景深借力站了起來,快速掃視了一圈。
山坳里空空蕩蕩,不僅是老婦人和少年,就連昨晚剩下的食物都沒有了蹤影。
“這就是你說的實誠?”
夏月涼只覺一陣后怕。
饅頭烤肉不值一提,可萬一人家想要的是他們的命呢?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吵吵嚷嚷的有什麼用?”言景深拂開她的手,朝那早已燃盡的火堆走去。
夏月涼真是快被氣死了。
一路行來都非常順利,她還暗自慶幸這傢伙的災星體質對自己的影響力減弱了。
沒想到禍事在這裏等着呢!
言景深仔細檢查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的師傅是個怪才,武功算不得頂好,各種雜學倒是非常精通。
拜入師門十年,他除了學武之外,還從師傅那裏學會了不少的本事。
防備心他絕不會比夏月涼差,所謂的實誠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經老婦人之手處理的食材他檢查過,並沒有做手腳。
上半夜祖孫二人睡得十分安穩,所以他才稍微眯了一會兒,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言景深捏了捏自己的荷包,銅板還在。
既不圖財也不害命,他們為什麼要不告而別?
更讓人想不通的是,他們明明不吃烤肉,為什麼要全都拿走?
夏月涼也在想這個問題。
她的金葉子並沒有被偷,老婦人和少年到底圖什麼?
“有沒有什麼發現。”她走過去問道。
“算了,不就是一點烤肉,咱們走吧。”
夏月涼的怒火又被拱了起來。
前世今生積壓的種種不滿噴涌而出。
“我在乎的是那點烤肉?你永遠都是這樣,別人說什麼你都信,我的話就是耳旁風!”
言景深被這些話刺激到了。
“我不信你?你怎麼不問問自己,這個世上你又相信過誰?”
夏月涼握起了拳頭。
言景深條件反射一般,立刻做出了防衛的動作:“你又想打架?”
說起這事,真的是一言難盡。
想他堂堂的特種兵中隊長,和老婆打架從來就沒贏過,而且每次都只有挨揍的份兒。
夏月涼既沒有回答更沒有動手,突然間一轉身。
“你去哪兒?”言景深微微一愣,邁步就打算追。
“上廁所!”夏月涼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樹林裏。
言景深頓住腳,嘴角微微上揚。
魔鬼椒做了古代大家閨秀,小暴脾氣還是有所收斂的。
換作從前,她絕不可能輕易收手。
他就近尋了棵大樹,斜倚在樹榦上。
確定言景深已經看不見自己,夏月涼匆匆走進了密林深處。
“姑娘。”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扒開草叢,輕輕喚了一聲。
“虎子,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夏月涼走了過去。
虎子神情有些焦急:“姑娘,少將軍出事了。”
夏月涼吃了一驚:“你是說大哥?”
虎子所說的少將軍,是她的大堂兄夏慕朗。
夏家世代都是文官,偏生夏太師的長子,也就是夏慕朗的父親夏懷珉,自幼只喜歡舞刀弄槍。
多番阻撓無果,夏太師只能成全長子,讓他拜在了奉國名將楊隋的門下。
成年後夏懷珉迎娶了楊隋的女兒為妻,並有了一雙兒女。
如今朔城的守將正是夏懷珉,夏慕朗十五歲便隨父從軍,到現在已滿四年。
虞國這幾年災害不斷,國力受到很大的折損,襲擾奉國的次數明顯減少。
而且夏月涼最近並沒有聽說朔城遭襲,夏慕朗好好待在軍營中,能出什麼事?
虎子道:“大少爺是在望城受的傷。”
“你是說那些土匪……”夏月涼終於明白望城匪患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姑娘已經知道了。”
“大哥傷到哪兒了?”
“兩條腿都傷得很重,所幸沒有性命之憂。將軍已經派人護送他回京了。”
夏月涼稍微鬆了口氣。
她六歲才第一次去京城,和夏慕朗的感情並不深。
但他是夏家的嫡長孫,也是自己的親人,無論如何她都希望他能平安。
“你可知大哥為何會在望城?”
“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姑娘離開山莊后,春酌姐姐就飛鴿傳書把消息告訴了封大哥。
我們幾個是春酌姐姐後面才派出來的。
她說姑娘既然放棄了之前的計劃,就一定會選擇走人跡罕至的山路,讓我們暗中保護您。
都怪我們本事不濟,這麼多天都沒能找到姑娘,反倒是遇上了封大哥。”
虎子的話雖長但並不亂,可夏月涼聽過之後還是皺起了眉頭。
春酌並不知道她在密道里遇見了言景深。
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知曉夜君迴到了半池山莊。
那麼,她憑什麼推斷出自己會選擇人跡罕至的山路?
這一定是夜君迴的主意。
那傢伙太聰明了,和他斗似乎有些難啊……
“姑娘,事情還沒有說完。”虎子小聲道。
“那還不趕緊說!”
“季中丞府里搜出了與虞國細作勾連的證據,被打入天牢了。”
“虞國細作?誰啊?”
夏月涼只覺頭痛得很。
十多年都沒遇到過這麼多的事情,如今一來就是一大串,還一個比一個驚人。
虎子忙道:“顧衍南。”
這個名字並沒有讓夏月涼太過意外,但他牽扯的人和事太多,一旦處理不好,不僅是季家,夏家也別想撇乾淨。
“虎子,咱們立刻回京。”
“那個和姑娘在一起的人……”
“他就是我臨時雇的護衛,把事情和他說清楚就行了。”
“可……封大哥恐怕已經和他……”
夏月涼拔腿就跑。
她太了解封祁了。
那傢伙武功極高,又一向偏袒自己。
剛才吵架的情形他肯定看見了。
若是慢了一步,言景深八成要吃虧。
虎子從草叢中跳出來,追上了她的腳步。
兩人回到山坳,就見言景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邊是封祁和另一名叫做陳舉的年輕人。
兩人聽見腳步聲,一起迎了過來:“姑娘。”
“封大哥,你們把他怎麼了?”夏月涼急忙問道。
“無礙,就是暈過去了,最多半個時辰就能醒。”
封祁很少見她如此擔心一個人,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姑娘在哪兒尋到這麼個厲害的小子,我都險些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