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村
現在是暮春時節,野花開遍了山野,奼紫嫣紅甚是漂亮,連空氣中都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白天夢嘴裏含着摘的野桑椹,邊走邊想着自己該怎麼開局才好。
“你是誰家的娘子?怎的一個人在這裏?”一個人影忽然出現。
得,帶路的npc來了。白天夢眼神一亮。
對方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身材消瘦、皮膚略黑,五官還是端正的。
嗯,應該是個農村人吧。
“我……我沒有家。”白天夢搪塞道。
對方顯然不太相信,笑着打趣道:“姑娘真會說笑,您這一身絲綢衣服少說也要七、八兩銀子,莫不是鎮上哪個大戶人家的姑娘偷偷跑出來了?”
白天夢尷尬的笑了笑,沒準還讓他說對了呢。
“你是這附近鄉村裏的人吧?我能不能去你們村子歇歇腳?”白天夢微笑着問道。
對方遲疑了一下,他原本來山上是想碰碰運氣,看這山野里能不能找到給母親治病的草藥。
不過,眼前的姑娘一看就是大戶人家,也許會發了善心給些銀錢讓母親治病。
反正都是碰運氣,何況自己要找的草藥還是偏方,有沒有用還兩說。
若能問這姑娘借些銀錢到鎮上找個好郎中看病,總比用偏方靠譜得多。
“那好,姑娘隨我來吧。對了,我叫阿七。”對方招呼一聲。
山路蜿蜒曲折,兩人直到黃昏時分才走了出來。
小河邊的村落里裊裊炊煙升起,麥田裏幹活的大人和玩鬧的孩子紛紛回來了。
他們何曾見過這樣的人呢?皮膚若霜雪、芊芊細腰、身姿窈窕,身上還穿着昂貴的絲綢衣服。
雖然她只穿一件普通的淺藍色印花百褶裙,不過搭配着她的容顏和氣質,倒像是詩歌中頭戴花環、衣着多彩的神仙。
眾人不自覺的簇擁在村口圍觀起來,被人這麼看着,白天夢感到莫名的開心和一絲尷尬,畢竟以前自己只有上課被老師提問時才會被這麼多人注視着。
“小娘子來這裏做什麼?”一個略顯痞氣的青年上前笑問道。
白天夢不想搭理這人,只低着頭跟着阿七來到他家裏。
眾人驚訝得看着兩人,當然,眼裏還有對阿七的羨慕。
“阿七這小子從哪找到的這般女子?”
“莫不是他家的哪個遠親,最近才想起來探望他?”
“這小子可還真不簡單吶!”
眾人議論紛紛。
阿七的家是再普通不過的鄉下農戶了,見了白天夢這樣的人都當她是貴客,熱情地招待起來。
“姑娘稀客,是哪裏人呀?”阿七他爹,一個樸實的莊稼漢笑着問道。
“我的家離這裏很遠。”白天夢這樣回答着。
“姑娘大老遠的來這,身邊也沒個人陪着,家裏人可放心的下?”
“我,我背着他們來的,因為一些事情。”白天夢解釋道。
對方有些驚訝,又重新開始打量着白天夢。
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離家出走這麼遠,卻沒有一點長途跋涉的樣子,着實奇怪。
白天夢心中也很發虛,自己身無分文,一會兒怕是還得厚着臉皮借宿,她這種性格,白拿人家一點好處都會臉紅的。
白天夢心虛,在阿七家裏閑轉了一圈。
咦?阿七的母親病卧在床,而且根據白天夢的判斷,是感染了瘧疾,俗稱打擺子。
現在是春末夏初,天氣炎熱,山村裏的蚊蟲也多了起來,感染瘧疾並不奇怪。
白天夢心下來了主意,立刻出門到村子周圍尋找起來。
治瘧疾,白天夢還是懂的。古代沒有青蒿素,但是能夠提取青蒿素的黃花蒿還是有的。
果然,附近的山裏長着大片大片的黃花蒿。
白天夢采了一大把,興沖沖地回到阿七家裏。
“姑娘采這些野蒿做什麼?”阿七疑問道。
“我有辦法治好打擺子。”白天夢直言直語。
古法記載了浸水絞汁的方法來提取青蒿素,作為古代條件簡陋的提取方法。
不過,白天夢還知道另一種更好的在簡陋條件下提取青蒿素的方法。
她將一把黃花蒿放進陶盆里,拿起石杵搗碎,鼓搗了半天,一大把黃花蒿只剩下半碗粘稠的汁液。
“姑娘,野蒿能治病嗎?”眾人顯然不太相信。
畢竟,古代人的認知是遠遠不如她的。白天夢拿起手機隨眼一看就了解到的知識,古代人只怕一生都接觸不到。
“嗯,我們那裏的人得了打擺子都用它來治。”白天夢點點頭。
“反正野蒿無毒無害,每天喝下半碗野蒿汁水試試,又有何妨?”見他們仍舊不太相信,白天夢開始勸說道。
幸好阿七母親的病情不算嚴重,只要服用一段時間效果就會顯現出來。
而在這個時候,白天夢也意識到自己必須想辦法記錄下來自己以前的記憶了。
自己好歹是個大學生,哪怕是個混子,但是掌握的知識依舊遠超這個時代。
在白天夢的勸說下,阿七家裏的人最終同意一試。
想要記錄自己的記憶,就必須想辦法搞到在古代十分少見的筆墨紙硯。
在阿七家裏過了一夜之後,白天夢決定動身前往離此不遠的河口鎮。
“姑娘要去鎮上?正好我也要去一趟,一起去相互照應一下吧?”阿七招呼着。
也是,自己正好需要帶路的,多個人路上也安全些。
“那好,我和阿七哥一起吧。”白天夢爽快答應了。
馬車什麼的,那是村子裏的地主才有的。白河村只有一戶小地主,家裏也只有兩匹瘦馬,平常也只有地主去鎮上趕集的時候才會趕着馬車。
不過,這戶姓董的地主今日卻突然大方了一回,一聽說昨天的姑娘要去鎮上,大清早便笑嘻嘻地將自家馬車趕來。
“鎮上離這十幾里地嘞,姑娘身子嬌貴,可不能累壞了。”地主董平安向白天夢獻殷勤。
白天夢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她看出董平安不是借馬車這麼簡單。
自己離家出走的事,怕是昨天晚上被阿七家的孩子大嘴巴說出去了,這傢伙動機不純啊。
不過,自己也確實應該抓緊時間了。
阿七在前面趕着馬車,白天夢躺在草垛里,嘴裏還叼着根草。
“對了,姑娘,還沒問過您尊姓大名呢?”阿七突然笑着問道。
“我……姓白名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