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劍氣
掌握劍氣的技巧與阿薩默斯的那套“魔法形態學理論”有很大關係，跟着阿薩較久的克拉肯顯然要比那些人上手的多。
他很快就能熟練掌握用手指釋放劍氣，開始練習用他的兵器——那桿小鎚子釋放“劍氣”。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阿薩，我用兵器施展劍氣的時候，注入的魔力多的話就很難在揮擊時將它們打出去，魔力少的話兩米之內它們就會消散，難道只有鋒利的武器能施展劍氣嗎？”
面對克拉肯的疑問，阿薩重申了他剛才說的：“凝而鋒銳者曰氣；散而厚沉者曰勁。這種依靠武器自身形狀幫我們凝聚魔力使其變得鋒利的技巧，在拳頭、鎚子這種並不鋒利的武器中，你需要打出的是散而厚沉的勁，而非凝而鋒銳的氣。”
阿薩說著就要伸手去拿克拉肯手裏的小鎚子，他要親自為克拉肯示範一下。
克拉肯也很聽話地把鎚子遞給了他。
“嘶……”
就在阿薩接過那鎚子的瞬間卻倒吸一口冷氣，這把小鐵鎚不受控制的牽着他往地上墜。
好重！至少有五百公斤！
上一次摸這把鎚子還是他在純鋼級考核中精神控制克拉肯的時候，那時他還不覺得這把小鎚子有多重。
如今自己上手才知道這玩意到底有多重，這隻有兩三個拳頭大小的小鐵鎚竟然有五百公斤以上的重量！他完全沒辦法一隻手抬起它來。
還好克拉肯眼疾手快又拿住了這桿小錘沒讓它砸在地上。
“咳咳！”
阿薩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
“你等我拿個訓練道具。”
他轉身去拿了把像是工程用具的小木錘來，指着五米開外的一根木樁對克拉肯說：“你看，這就是勁。”
阿薩掄起手臂朝其隔空一敲！
錘面上頓時急射脫出一道橢圓虛影！
那是由某種特殊的力道，組合但不凝實的魔力氣團！
這氣團在接觸木樁的瞬間就發出轟然炸響，直接將木樁的上半部分炸裂。
那並非是炸斷，而是將其上半部分炸成了碎片！
“嚯！”
那群還在用指頭練習的人聽到聲響回頭看來，和克拉肯一起齊齊發出驚呼聲。
“還可以這樣。”
阿薩反手一擰，又是一錘對着木樁的下半截從肋下揮出。
“嘭！”
這次爆炸聲要小很多，也沒有炸斷或是炸碎木樁，只是之其上留下了一個深入一半的圓形坑洞，上面竟然還有螺旋式的花紋！
阿薩放下了木錘，向克拉肯解釋道：
“你看，尤其是看我第二次留下的痕迹。用無鋒武器施展‘劍氣’施展的其實不是氣而是勁，是將肌肉、骨骼扭轉的身體之內勁以魔力的形式外放出來，因此才能凝聚不散造成中遠距離打擊。那些花紋正是勁的特徵。”
一番解釋過後，阿薩勸說克拉肯道：
“你現在還沒有開始學習勁力，對於你使用的武器來說，學習劍氣用處不大的。”
克拉肯也不氣餒，搖搖頭道：“沒關係，哪怕現在用不上，多學一點也是好的。”
凱特的那群人里其實也有不少是用鎚子這種武器的，阿薩這番解釋也正好回應了他們心裏的疑惑。
可不到一會兒，這群人又有新的問題了。
一個留着黃色大鬍子的健壯男子高聲問道：“喂，小子！怎麼我們打出來的這個劍氣，不像你的一樣能留下刀劍劈砍的痕迹啊？”
此話一出，克拉肯當即怒斥道：“你這個傢伙給我放尊敬些，別以為你是青銅級魔導士就可以為所欲為！”
說著他就罵罵咧咧地要下去教訓這個傢伙。
“早看你們不順眼了，維塔城裏突然多出你們這些不認識的青銅、黑鐵級魔導士，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土匪，還敢到這個武館裏來作威作福！”
還是阿薩出手及時攔住了他。
他也不覺得被人這麼稱呼有什麼不妥，只是朝這群人微笑道：
“尊重、敬仰、推崇，這些種種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靠別人吹捧或是規定出來的，看來我還沒能獲得你們的尊重，這是我需要繼續努力的。”
說罷阿薩開始解答他們的疑問，他朝上伸出一根手指，將魔力繚繞在上面形成一根光柱，道：
“劍氣的基本原理是依靠武器本身的形狀來幫助我們更簡單的使魔力的形態凝聚的鋒銳。但是手指並不是一件利器，所以你們能看到，當我不有意凝聚魔力時，它在我的手指上會以柱狀出現，然而……”
阿薩隨着話語開始有意凝聚手指上的魔力，使其變成了一把指尖的光劍。
“然而當我有意凝聚魔力時，它就會變得鋒利。這與我們在面前凝聚出一片魔力牆后將其壓縮成一條魔力線沒有本質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在於基於手指這麼小的形狀面積來將魔力凝聚地更鋒銳更為省力一些罷了。”
說罷阿薩屈指一彈，將指尖的魔力彈射而出，徑直將一根脖子粗的木樁斜劈成兩半。
前方人群紛紛咂舌：“嘖嘖，這麼小的年紀竟然能提出這麼驚人還好像有些用處的理論，不簡單啊！”
即使阿薩在他們入學止戈堂的第一天就向他們宣傳了他的魔法形態學，可這群人一直不以為意，直到今天好似不得不學。
“你們也不必覺得學習新東西很難，所謂的魔法形態學，不過是熟能生巧的東西罷了。”
阿薩最後講解了一句，便坐在椅子上看他們進行練習，最多指點的還是身旁的克拉肯。
以前對於普通學員，他還會去貼身指點他們，為他們糾錯。
可自從這群人來了，是每一堂課都不落下。
他們之中或許是曾經阿薩去接觸凱特的分部時所見過的人，經過了易容的。
為了避免與他們距離過近，自身的魔力氣息被像凱特那樣認出，也為了避免引起這些人的不滿。
從那以後阿薩不論是對於這群人還是那些普通學員，他都沒有貼身指導過了。
從奧利弗給的消息，和這群人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對他滿不在乎甚至不怎麼尊重的態度來看。
凱特的確履行了他的承諾，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們，只是強迫他們來自己的武館修學。
阿薩對此很滿意，這堂針對這群人所展開的進階課程也和往常一樣，在短暫的講解后剩下就是完全的練習。
習武一道，三分靠講解，七分靠練習。
做不到肌肉記憶、本能反應和靈活運用的話，理論和技巧講的再多都是空的。
回去后，阿薩順便又找上了露米莉和安諾德，將之前奧利弗告訴他的消息轉告給他們，提醒他們準備好行李最近隨時準備逃出維塔城。
對於他怎麼會知道這種事的疑問，阿薩也只是搪塞道：
“風聲鶴唳的傳聞罷了，誰也不確定，不過他們確實蠢蠢欲動，提前做好準備總沒錯。”
比較就連奧利弗也對這個消息把握不是很大，只是說可能，並不完全確定。
幾天後，奧利弗又一次來敲響了阿薩的房門。
“吉爾貢他們行動了嗎？”
阿薩一放奧利弗進來后便如此問到。
在他看來奧利弗這次來找他應該是因為吉爾貢信仰對卡其爾教國發動掠奪戰爭的事。
如果是弗爾德的事的話，不大可能會那麼快，上次他可是說了得要三個月呢！
“還沒有，不過他們的行動和我之前的消息相差很多。”
“怎麼講？”
兩人坐下來細談，奧利弗說道：
“吉爾貢好像收了另一個國度的錢，他們最近動作很大，教會在教國內或大或小的全部分部都收到了邀請以及一筆豐厚的定金。”
“他們難不成想覆滅整個卡其爾國嗎？”
阿薩眉頭緊皺，手指敲打着桌面。
奧利弗聳肩一挑眉，道：“別開玩笑了，或許有別的國度這麼想，但吉爾貢是絕不會這麼被他們當槍使。卡其爾有至少四位秘銀級魔導士和眷屬，吉爾貢就只有一位。如果他們領頭開啟滅國戰爭的話，就是送死的馬前卒！”
“那他們動靜那麼大想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不過從目前來看在不久的將來發生一場全國性的戰爭是肯定的，吉爾貢只會是打響第一炮的人。”
阿薩深吸一口氣，沉思良久后道：
“既然如此，那需要我們現在就躲進都城裏去嗎？”
以卡其爾城的防禦水平和地理位置來看，真等到全國性戰爭的時候，那肯定是最後陷落的地方。
“不需要。”
奧利弗卻否決了阿薩的看法。
“真要到那個時候，卡其爾城也不會安全。但如果只是吉爾貢打響的第一炮的話，你們甚至不需要逃跑。”
“為什麼？”
“因為他們現在打算雇傭熔爐教會在卡其爾全國的據點，那就意味着他們的目的是想結合教會和吉爾貢的力量在卡其爾全境造成騷亂。一方面分流教國的力量，一方面給地方上的基礎軍事能力造成打擊，為日後的全面戰爭做準備。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着吉爾貢不會進城，目標會放在居民城外的軍鎮、戰堡以及漕運港口上。”
阿薩沉吟片刻，點頭同意了奧利弗的說法。
“嗯，說的有道理，那之後呢？”
“你等我消息，如果接下來他們的行動如我所料，那你們就要在滅國戰爭開始前逃離卡其爾教國。如果不是的話，我也會第一時間來給你最新的消息讓你做好準備的，我的女兒也在這個學院裏，到時候你可得替我照顧好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