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交易與信任
“沒錯，如果能獲得這種能力的話，會省去我很多功夫。”
阿薩正是這麼想的。
奧利弗聽后卻捧腹大笑道：
“哈哈！別做夢了小子，精靈、羽人可是團結的文明種族，整個教會之中會精靈相的人可比我的巨人相還要稀少！”
“團結的文明種族？和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熔爐百相禱告的修行過程，就是吞食相應種族的血肉，並通過熔爐儀式將其轉化為自身血脈的一部分。這就和吸收魔獸血脈的血煉之術相似，不過卻比它更為深入。血煉帶來的只不過是魔獸力量的加持以及讓你學會它們的天賦魔法，而熔爐百相之中的獸相卻能讓你的身體全部或部分變成魔獸，從而具備他們全部的特性。”
奧利弗的一番解釋下，阿薩眉頭深蹙。
“這麼說來，如果要學會精靈相，就必須要殺死一隻精靈，還得吞食他們的血肉？”
奧利弗聳了聳肩，道：
“沒錯，我當初就是殺死了一尊巨人獲得了巨人相的禱告。不過比起巨人這種文明程度低下，至今仍是不團結的部落文明而言，獵殺一位精靈所帶來的可是無盡的追殺。而且還必須得是純血的精靈，至少血脈純粹度得在八成以上才行，像澤洛亞那種程度的完全沒用。”
“好吧。”
阿薩嘆息一聲。
“看來我只能慢慢研究和嘗試了。”
他已經打消精靈相的主意了。
阿薩隨即向奧利弗問道：“我沒有別的事了，你來找我為了什麼？是凱特那邊要找我嗎？”
“呃……我開始是挺好奇你為什麼沒有來主動找我，還有……確實是凱特想讓我來找你的。他十分看好你的那些奇特的武技和詭異的戰鬥經驗，想讓你擔任他們分部的教官，你知道你可是以這麼弱小的力量差點殺了他，簡直不可思議！他給出的報酬很豐厚，我認為你可以考慮一下。”
說罷，奧利弗還有些得意地在阿薩耳旁悄聲補充道：“順便告訴你，那個分部里上上個擔任這個職位的……是我。”
在他看來這無異於是讓阿薩一個精石級魔導士獲得了與他這個強大的純鋼級魔導士相提並論的資格。
不論是在物質上的報酬還是精神上的榮譽，都足以令人動容。
阿薩卻不以為意道：“報酬？金幣嗎？那東西我現在並不缺乏。至於你們內部的什麼貢獻點，對我來說完全沒用。”
他擺明了拒絕，不想現在就太過深入地參合進熔爐教會裏去。
奧利弗卻有凱特的囑託在身，繼續不依不饒地勸道：
“哦，拜託！這世上誰會嫌棄錢多呢？再說了，精靈相你學不了，那些貢獻點還能讓你學會獸相，也很強的！”
“獸相？”
阿薩想起了法特爾，以及當初他施展獸相時格物之眼給出的信息，隨後搖了搖頭，道：
“目前來說我對獸相還沒什麼興趣。如果凱特非要我加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等他什麼時候打算拿我的真實身份威脅我的時候，我會認真考慮的。”
聽到前半句時奧利弗還覺得有有戲，臉色一喜想聽聽阿薩的條件，可聽到後半句時他的臉色頓時喪了起來，攤手道：
“哦，拜託！你是我的朋友，凱特也是。我不會讓他做那種事，你也該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我可以保證他不是一個像法特爾那樣的混蛋！”
眼瞅着阿薩站起來就準備離開林地回學院裏去，奧利弗忙跟上勸道：
“好吧，我知道你在意什麼。那也不怪凱特，實在是菲爾德家給的太多了。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組織，必須通過一些非常手段來讓我們活下去！”
“我們？”
阿薩聽到這個詞后猛然轉身看向奧利弗。
“奧利弗，你難道已經回去了嗎？或者……你已經打算回去了嗎？”
奧利弗聽后沉默片刻，搖頭道：
“不，即使為了我的女兒，我也絕不會回去。不過……那個地方也的確給了我歸屬感，所以我選擇信任凱特。”
阿薩鬆了一口氣，但仍舊搖頭，不過他顯然有了更多的耐心。
“奧利弗，你搞錯了，我拒絕不是因為我不信任凱特。從他識破我的身份並決定放棄那一單買賣時，他就值得我的信任。我關心的是，這麼做只會讓我和他們攪的太深帶來很大的風險，這對於我而言完全沒有必要。”
說罷，他也不給奧利弗辯解的機會，招手道：
“我現在要回學院去了，你要跟我一起嗎？還是要去做別的什麼事情？”
奧利弗實在沒了辦法，只好一咬牙，說道：
“好吧，這為了凱特也是為了我。如果你願意幫他一把的話，我會幫你幹掉別的分部里一位擁有精靈相的人，讓你奪取他的精靈相，同樣我也會勸凱特出手助成這件事的，我相信他會答應的。”
“什麼！”阿薩驚詫道：“居然還有這種方法？”
“當然，熔爐百相的本質是血脈，用一位擁有‘相’的魔導士的血脈來修鍊禱告，在我們教會中叫做血之繼承。它不完全成功，但如果只是第一次繼承的話，仍有很大概率會成功的。”
阿薩沉吟片刻后擺手道：
“不必了，我不會為了力量與利益的最大化而殺掉任何人。”
奧利弗爭辯說：“我知道你的原則是什麼，但是相信我，他值得殺！不惜面對精靈族與各大王國、教國不斷追殺也要修鍊精靈相的人，那都是亡命徒中的亡命徒，他們做的混賬事可要比你能想像到的更惡劣百倍！殺掉那種人，讓他去贖罪，難道不符合你的原則嗎？”
阿薩思索一陣后覺得奧利弗說的有道理，便點頭同意了。
“既然如此，你事後把那人的資料交給我。另外聽你的話，你一個人出手好像沒有多大把握的樣子。”
“的確，精靈相不比巨人相弱多少。我雖然沒和他交手過，但起碼他是一位純鋼級魔導士，通過他的戰績來看甚至有可能綜合實力要在我之上。”
“好吧，那是你和凱特的事。”
阿薩對此不做深究，他擺手道：
“如果他願意出手的話，我也願意幫他的忙。不過我的武技太過獨特，傳出去對我的風險很大，即使用李德爾的假身份也不保險。教官的身份、貢獻點和金幣什麼的我都不要。想辦法搞到精靈相的修行方法。然後讓他分部的人來我的武館訓練，我會把他們攢成單獨的一個班，給他們比普通學員更高一層次的武技。”
奧利弗拍手叫好。
“好主意！這樣的話就算暴露出去，教國的人查也頂多查到武館上面，武館公開招人，沒能力也沒義務鑒別對方是不是什麼反賊或者異教徒。你沒有半點責任！”
稱讚一番后，奧利弗又問道：
“是你用的那些武技嗎？”
“怎麼可能！”
阿薩冷笑兩聲。
“我用的那種武技，只會傳給品性足夠優秀的人，就連克拉肯目前都沒資格學習那種東西。我能傳給他分部成員的武技，頂多是和克拉肯一個級別的。你回去問問他，如果願意的話就成，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好吧，我會傳達的。”
奧利弗聳了聳肩，很無奈的樣子。
“對了，你和凱特之間到底有什麼？怎麼會為了他的請求這麼上心，甚至不惜出手謀划擊殺一位純鋼級魔導士。”
阿薩好奇地問起，奧利弗的眼中卻頓時充斥起了滄桑與悲涼。
阿薩發覺這個問題可能戳到了奧利弗的痛處，忙改口道：
“無所謂了，和你曾經的傷疤有關的話，我還是不知道為好。”
奧利弗凝望遠處天空，嘴唇蠕動幾下后，還是吐露而出。
“當年那場大圍剿，他們對我們的家人下手了。凱特沒能救出我的妻子和兒子，只將我最年幼的女兒帶了出來。他也是為了救出我的女兒而毀容的，我欠他一個人情。”
阿薩聽后默默嘆息一聲。
“凱特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
奧利弗的嘴角咧出一抹苦笑。
“我能有凱特那樣的朋友也是我的幸運，否則我現在就該是一個孤家寡人了。”
交易達成了，奧利弗也離開了，去找凱特商量阿薩的條件。
凱特答應了與奧利弗一同出手，為阿薩殺掉另一分部那位精靈相的持有者，奪取這一禱告。
在幾天後，奧利弗帶着那人的資料，凱特的許諾找到阿薩時，他還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
有人要殺安諾德！
學院宿舍內，再次聽到這個消息的阿薩大為震驚，他朝奧利弗大喊道：
“什麼？菲爾德家族瘋了嗎？安諾德已經回歸他的家族，就算他現在死了，他的那部分繼承權也會被他的母親繼承。他們現在還要搞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或許和教國律令中規定了，家族爵位和財產在無本族成員繼承，繼承給外族時只能繼承一代之後收回有關？”
奧利弗提出了一個設想，隨後不確定地攤手道：
“誰知道呢？凱特的消息說，這次聯繫他們的人用的渠道是和上次菲爾德家族的人用的一樣。只不過這次聯繫他們的人顯得很摳搜，遠不如上次菲爾德家族闊氣。凱特猜可能是菲爾德家族那邊將聯繫他們的渠道轉給了其他人也說不定。”
阿薩痛苦地揉着太陽穴，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一旦捲入到這種大家族內部糾紛之中，事情就沒完沒了的麻煩，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現在他只好叮囑安諾德小心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