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都城
卡其爾城作為教國的都城，佔地面積是維塔城這一類普通城市的三倍以上。
坐鎮教國中央盆地區域的城市，是整個教國經濟、文化與政治的中心。
在高達十米以上的高聳城牆之下，是一條近千米寬的大河從中穿過，支流環繞護城。
奧狄斯的車隊進入城中，他自豪地對阿薩那些沒有來過都城的人說道：
“看！神奇吧，明明在外面看有一條河流穿過城市，可是在裏面卻完全看不到大河的影子。”
第一次看到如此情景的露米莉不由驚呼，道：
“天吶！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奧狄斯自豪地解釋道：
“卡其爾城作為整個教國貨物流通轉運的中心，結合了漕運的特點。原先是有這麼一道大河橫貫兩界的，但五百年前隨着城市不斷發展，河流的佔地成為了一個棘手的事情。當時教國內的一位強大的秘銀級魔導士便出手將整片區域內的地勢抬高了一百米，形成了一片小山坡。再讓工人打出隧道流通暗河，將整個城市分成上下兩城。”
當露米莉和安諾德還在驚嘆秘銀級魔導士的偉力時，阿薩默斯卻發現了華點。
“所以都城內的工人都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底城嗎？”
進入卡其爾城后，寬闊的街道、華麗的建築以及行人的衣着，哪怕是其中最簡樸的都比得上維塔城中富人區的建築和他們的穿着。
一個城市中看不到任何貧窮和普通的人，這是極不尋常的。
“當然！”
奧狄斯直截了當的承認了阿薩的猜想。
“都城需要低級勞動力，但這裏的地價是極其昂貴的。在建設底城暗河之前，城市甚至不得不劃分出一大片區域作為貧民區安置那些人，土地問題十分嚴峻。底城的建設完美解決了這些問題。”
阿薩卻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道：
“可是那種像老鼠一樣的生活，他們真的能接受嗎？”
“當然可以，因為錢！”奧狄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別為他們抱怨了，小傢伙！卡其爾城的物價要比其他城市高不少，同樣工作的酬勞也會更高。那些窮人們為了能來這裏工作都擠破了頭，只要能在這裏干滿五年，回去基本可以在鄉下購置一片小型的莊園農場了！”
“好吧，但我還是為他們感到悲哀。”
奧狄斯聽后拍了拍阿薩的肩膀，說道：
“小傢伙，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像你一樣改變自己的命運，乃至向上抗爭的。”
“呵！”阿薩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弧度，他輕聲嗤笑道：“命運嗎？我們的命運由誰來決定？”
他忽的想起，自己前世書山一脈的一位師弟，曾振臂高呼立下豪言壯語：“我輩修士，不敬天地、不拜鬼神，必將昂首前行，踏破重重枷鎖，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番話曾廣為流傳，擊碎了天生論、命定論，解放了一大批修士的思想，幾乎開創了一個人人慷慨奮發的修行盛世。
可悲的是，這個世界中似乎沒有這種相似的論調流傳。
奧狄斯的回答則更令阿薩感到詭譎。
“當然是由那些擁有命運之力的神祇來決定的了！”
車隊到了一個路口停下，阿薩他們要暫時和安諾德分別了。
他要跟着澤洛亞去找精靈一族的成員，安諾德和他的母親則要跟着奧狄斯回到菲爾德家族在都城的家族總部。
看到澤洛亞要走，安諾德的母親心中不免慌張起來，哀求道：
“澤洛亞小姐，要不我們先跟您走，之後您陪我們去一趟菲爾德家族如何？”
澤洛亞滿臉嫌惡地看着她。
“誰要陪着你去！”
抱怨一句後轉而說道：
“奧狄斯我是放心的，有他在你們不會出什麼事的。這裏是卡其爾都城，菲爾德家族膽子還沒大到在這裏殺人。我們的事解決之後也會過去接你們離開的。”
見安諾德的母親還是一副憂心忡忡惶恐不安的模樣，倒是露米莉自告奮勇，將雙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說道：
“我和萊克勃也跟你們一起去吧，我是澤洛亞老師的學員，有我在他們不敢對你們做什麼的。”
安諾德的母親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雙手合十做祈禱狀，道：
“真是感謝你孩子，你真是仁慈的天使！”
奧狄斯見狀一撇嘴，朝澤洛亞攤了攤手，抱怨道：
“看他們乾的好事！”
顯然他將自己不被信任的處境歸結於哥哥和母親的胡作非為。
阿薩默斯抱着那頭小藤虎跟着澤洛亞離開了。
澤洛亞帶他去了城裏的精靈互助會。
它位於一間酒館之中，是卡其爾教國內的精靈們自發組成的組織，在其他國度之內也大多有相似的組織，具有一些外交性質。主要負責庇護一些遭受迫害的同胞，以及幫助同胞們在當地尋找適合的工作。
澤洛亞帶着阿薩推開了小酒館的門，站在吧枱后的一位有着精靈一族典型尖三角臉和耳朵特徵，長着紅頭髮紅眼睛的中年男性精靈熱情地朝她打着招呼。
“嘿！澤洛亞，好久沒見你回來了。是打算回歸我們的國度了嗎？”
澤洛亞笑了，調侃道：
“得了吧丹尼斯，你不是也沒有回歸精靈國度嗎，像我們這樣的不純者回去的話可是會被那些原教旨主義者歧視的！”
“我哪能和強大的純鋼級魔導士澤洛亞小姐相提並論呢，你如果願意回去的話，任何精靈國度都會張開雙臂歡迎的！”
兩人熟絡地互相調侃了兩句，被稱作丹尼斯的男人為澤洛亞倒了一杯淡藍色的調味酒，他知道她想要喝什麼。
“嗯？人類的小傢伙，你想喝點什麼？”
“不用了，謝謝。”
阿薩婉拒了丹尼斯的熱情。
“那好吧，讓我們來說點正事吧。”
丹尼斯挑了一下眉頭，抱臂撐在吧枱上向澤洛亞問道：
“你這次回來要做些什麼？我知道你的性子，沒什麼特殊的事的話一輩子都不願意挪一下屁股。”
澤洛亞朝阿薩挑了一下眉說到：
“我是來幫這個小傢伙找會馴獸的精靈，他想要知道該如何馴化藤虎。”
“等等，等等！”
丹尼斯擺了擺手。
“我沒聽錯吧？你的意思是這個人類小子想要通過精靈學會如何馴化藤虎？而不是想要雇傭一名精靈幫他馴化藤虎當一個守護獸之類的？”
“你沒聽錯。”澤洛亞喝了一口調味酒，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我也知道這不可能，但他堅持，我還收了他的好處。”
“好吧。”丹尼斯撇嘴說道：“那我們只能祝他成功了。我這就去幫你們把露露亞找過來，她是這裏最好的精靈馴獸師之一了。”
丹尼斯喚來了一個黑頭髮的精靈小伙，讓他去叫露露亞過來。
不一會兒一位身材苗條有着翠綠色波浪長發和眸子的女性精靈就被帶來了酒館。
阿薩懷中的小藤虎似乎是能感受到她的到來，變得躁動地想要從他的懷裏鑽出去，跑到露露亞那裏去。
“嘿！別急，別急小傢伙。”
露露亞微笑着從阿薩懷裏抱走了躁動的小藤虎，隨即對二人說道：
“澤洛亞小姐，還有這位人類少年，很高興見到你們。你們的需求丹尼斯已經派人告訴我了，雖然我對此不報太大希望，但僱主的命令是至高的。”
“等等……僱主？”
阿薩聽得一愣，詫異的看向澤洛亞。
澤洛亞無辜地說道：“我只是負責帶你找到能幫到你的精靈而已，他們是要收費的。”
露露亞也很有職業禮貌地微笑道：“一天只收五枚金幣呢！”
一天！五枚金幣！
“嘶……”
阿薩被駭的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和搶錢沒有區別了。
澤洛亞也很無奈，道：
“精靈的工費就是這樣的，尤其是這種自然精靈中對自然親和力很高擅長馴獸的，都是各大貴族的座上賓，一般人還請不到呢！”
露露亞點頭道：
“是的，一天五枚金幣是諮詢的費用，如果是雇傭我們馴化管理魔獸的話，一般一個月需要支付不低於五百枚金幣報酬。”
五百枚金幣！
阿薩駭然，一名精靈一個月的收入竟然都比得上克拉肯那種級別的戰士幾年的收入！
露露亞抱着在她懷裏亂蹭的小藤虎對澤洛亞說道：
“澤洛亞小姐，這裏的環境不太合適，我們去高級魔法學院的植物基地吧，您應該有權限能進入那裏。”
“那是當然，我現在雖然入職了維塔城的魔法學院，但在高級魔法學院還是有挂名的。”
澤洛亞當即帶着二人朝位於城中心地帶的卡其爾高級魔法學院走去。
路上她還不忘安撫阿薩道：
“別慌小子，你的武館不缺這點金幣。像露露亞這樣精通馴獸的精靈在教國內可是很稀少的，”
阿薩雖然有些肉疼，但主要關心的並不是這點。
他好奇為什麼小藤虎會在露露亞一靠近就急不可耐地要和她親近，難道說精靈以及傳說中由精靈異變而來的矮人一族，是天生的馴獸師嗎？
當阿薩將自己的疑問告訴露露亞時，對方回答道：
“這與精靈的起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