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河神
李魚躲在河底石縫中，瑟瑟發抖。
忽然。
“嗡——”
河水中傳來一股莫名的震動，像是超聲波席捲而來。
無形的壓力包裹着李魚，讓他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
李魚吃驚，欲哭無淚。
這個世界太兇險了。
“開了靈智的鯉魚？”
一個雄厚的聲音傳入腦海。
光影一閃，眼前浮現了一個中年男子，他穿着青褐色長袍，頭上挽着髮髻。
他身形圓胖，濃眉大眼，臉上覆蓋著一層青色鱗甲。
河水從他身體裏流過，一點阻礙都沒有。
李魚睜大魚眼。
這是裸眼3D技術？
隨即他醒悟過來，這是一個出竅的神魂。
神仙？
妖怪？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河中水族成精。
李魚匍匐在地，小心翼翼地點着頭。
擔心這男子一言不合將他撈起來吞了。
“哈哈，還挺機靈的。”
男子爽朗地笑了起來，“別怕，在這安心修鍊吧。”
說著，他抬手，指間射出一道淡青色的光芒。
李魚身形一震，腦子裏頓時多了一段修鍊的法訣。
看着李魚頻頻頭點頭表示感謝，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身形一閃而逝。
李魚鬆了一口氣。
這男子給他的法訣很粗淺，修鍊到化形都很難。
不過他好心一場，至少李魚不用擔心被吃掉了。
過了好一陣子。
李魚平息心情，悄悄浮到水面。
天空中。
陰雲密佈，山風呼呼，眼看就要下雨了。
岸邊傳來村民的驚呼聲。
“要下雨了。”
“河神顯靈了。”
“謝謝河神老爺！”
李魚抬起頭，陰雲之中，中年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現出原形，卻是一隻青褐色的烏龜，四隻腳划拉着，水霧在它身邊不斷凝聚，一團濃密的水霧形成濃雲，向遠處山坡上飄去。
“人們口中的河神，原來是一隻成精的烏龜。”
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李魚躲在一片亂石中，開始吸收日精。
隨着金色的光芒入體，識海中那一點紫光彷彿心臟一樣有節奏地跳動着。
勉強吸收了3縷日精，李魚便渾身炙熱得受不了，趕緊潛伏到石縫中去煉化。
“看來，西遊世界的日精月華更加精純，以我現在的狀態，一下子根本吸收不了那麼多。”
“得慢慢來才行。”
李魚感嘆着，有些發愁。
擔心被某個大能發現了他這條漏網之魚。
就算大能瞧不上他這條小魚兒，可萬一碰到兇殘的水中精怪，他也難免成為食物啊。
“涇河龍王修鍊了一千多年才化龍，被斬之時實力僅是地仙，在西遊世界根本排不上號，淪為工具龍。”
“我就算修鍊快一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立足之地。”
“更何況，算計涇河龍王的，可是觀音菩薩那樣的大能啊！”
李魚焦愁，很懷戀地球世界。
歇了一口氣，李魚又浮出水面吸食了3縷日精，然後繼續躲在石縫中煉化。
忽然。
一陣激流湧來，將四周的石塊掀翻。
李魚抬頭，便看到一個黑影箭一般射過來。
李魚嚇了一跳，
魚尾一甩，拚命逃竄。
那黑影卻是一條大水蛇，足有兩米長，張着大嘴，露出鋒利的牙齒，雙眼居然泛着紅色的光芒。
這是一條修鍊過的水蛇。
李魚亡魂皆冒，在石縫中急速穿行。
水蛇緊追不捨，吐着蛇信。
很顯然，在它眼中，修鍊過的魚，是難得的美味。
眼看水蛇越追越近，李魚又驚又怒，一縷紫色靈力自識海之中湧出，匯聚到魚尾上。
“啪……”
魚尾擺動，猛地扇在水蛇的腦袋上。
水蛇被扇得飛起，撞在石頭上，軟軟地沉到了水裏。
李魚又逃竄了幾米，發現身後沒有了動靜，停下來，小心地回頭觀察。
只見那水蛇隨着水波浮沉，腦袋被砸扁，早已死了。
“波、波……”
嘴中吐出一串水泡，李魚有些難以置信。
這麼大一條水蛇，就輕易被自己一尾巴扇死了？
他游過去，張嘴銜着水蛇尾巴，找了一塊鋒利的石頭，拖着水蛇在上面不停地划拉。
很快，水蛇被剖開，內臟流了出來。
李魚找到蛇膽，在水中清洗了一下，一口吞入肚中。
接下來。
李魚找了個石洞，躲入其中，拖了一塊石頭擋在洞口，開始消化蛇膽。
這是一個漫天神仙鬼怪的世界。
也是一片弱肉強食的叢林。
涇河龍王的記憶中，有無數次兇險的經歷。
鯉魚化龍的過程，除了要努力修鍊，更要拚命應對各種敵人的掠食。
“轟——”
天空中響起一聲炸雷。
一個猖狂的聲音響起：“哈哈，千年王八，正好煉丹。”
河神現出原形，周身裹着水霧，浮在半空中，口吐人言：“你是何人？吾在此修鍊，調雨安民，與你並無半點妨礙，何故偷襲！”
一個灰袍道士站在半山腰，手捏一柄長劍，揮動間，雷光閃耀，不屑道：“區區王八，敢稱河神，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乖乖吐出內丹，饒你一命！”
“可恨！”
河神大怒，張嘴發出尖嘯，一個籃球大的水球如炮彈一般砸向灰袍道士。
“雕蟲小技。”
灰袍道士冷笑，揮劍劈散水球，劍身一擺，一道雷光閃現，正中河神後背。
河神的背部被炸開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噴洒。
它冷哼一聲，落入水中，身形迅速縮小，掀起一條水浪逃向遠方。
“哪裏走！”
灰袍道士清喝一聲，把劍一拋，凌空躍起，腳踏長劍，緊追上前。
李魚將魚頭小心地縮入洞中，心中替河神擔憂。
這是一個好河神，有它在，這一片水域不會有大的危機。
要是換一個兇狠的妖怪管理，只怕水族們的日子沒那麼好過。
夜晚。
李魚吸食煉化了十多縷月華。
識海內的紫色光團，越發圓潤凝實。
第二天清晨。
李魚正在吸收日精。
河水中忽然流過一抹紅。
轉頭一看，一個巨大的青色烏龜順流而下。
它的背部滿是傷痕，腹部被剖開，露出內臟，鮮血直流。
它的四肢，時不時在水中劃撥着，避免身體撞上石頭。
“河神！”
“它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