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陪葬屋驚魂
“你就撿回一條命,別忘了把玉簪扎在其中一個紙人頭上。”方月初還不忘提醒我。我又問道:“我問的是柳如月會怎麼樣。”“她?”方月初詫異地看向我:“你管她幹什麼?”“你不是捉鬼人嗎,怎麼不把她收服了啊”方月初則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爺爺有沒有告訴你,捉鬼容易封鬼難,民國時期的捉鬼高人好不容易才將他封進天宮血佩中,哪有那麼容易?”“那我豈不是闖了大禍?”“也不能怪你,機緣,這是機緣,行了,別愣着了,把紙人帶上。”就這樣,我把紙人綁在自行車後座上,再次騎車來到了古城路。我站在路口,伸手摸了摸,這地方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這就是陰陽交界。”身後突然傳來方月初的聲音。我有些驚喜:“你來了。”本來我還有些心虛,看到方月初,我心中稍稍有了些把握。“我不進去,我在這等你。”方月初一句話卻讓我如墜冰窖。“你為什麼不進去?”“我負責在這裏等你,畢竟你未必出的來。”聽到這句話,我登時有種不祥的感覺。但是,身為黃泉郵差的我,出入陰陽兩界早已習慣,應該沒有問題。我提着紙人,再次進入這條街道。來到二十七號旁邊,古城路二十八號卻奇迹般地出現了。我推門走了進去,輕車熟路地經過玄關,將兩個紙人放在了屋內。正當我準備離去的時候,我瞥見桌子上擺着一樣東西,正是我前幾天扔在屋內的天宮血佩。我回想起方月初的話,拿回這天宮血佩,便能將柳如月封印在其中。同樣,這天宮血佩會折損陽氣,這對我來說不是件好事。思考片刻,我還是咬牙拿下了血佩,事情因我而起,必須由我來終結。說來也奇怪,這血佩沒有之前那種觸之冰涼的感覺,反倒是摸起來溫溫熱熱的。血佩放進了陪葬屋,就成了陪葬品,是給死人的,從這裏拿走血佩是大忌諱。但是為了把柳如月再次封印回血佩中,我不得不冒這個風險,顧不得什麼忌諱了。拿下血佩之後,身後突然傳來了動靜,有東西在摩擦地板。我猛地回過頭,紙人居然已經站了起來。眼看情況不對勁,這血佩里的陰氣太重已經引起了警覺,我攥着血佩就往外走。此時突然整個屋子搖晃了起來,一陣陰風掃過。我察覺到了強大的怨氣,再次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氣味,只不過這次並不是來自天宮血佩,而是屋內更深處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我起身打算離開屋內,腳下卻感覺黏糊糊的。我低頭一看,一地深紅的鮮血。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我頭一次見這種場景,也顧不得害怕,拔腿就跑。要說別的不行,腳力絕對在行。不出片刻,我就跑回了入口處。說好了在交界處等我,此刻卻不見了方月初的身影。我感到奇怪,擁有招魂幡的方月初應該不會迷失才對,難道是有事去了?
經過接近半個小時的等待,還是沒有見到方月初。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拿着血佩回到店裏,之後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方月初。我只好將玉佩壓在藏天秘錄之下,等着方月初的再次出現。可就是我的這個無心之舉,導致麻煩接踵而至。本來之前紙紮店常年開着,很少有人光顧,最近生意卻突然多了起來,而且大多都是來找我寄件的。有了上次的教訓,我也不敢隨便送東西,通通回絕。本打算閉門休息一段時間,但是這天晚上,從底下門縫裏塞進來一張泛黃的紙。我起初以為是誰的惡作劇,撿起來一看可把我嚇一跳。上面居然寫着我的名字。“簽訂人:賀子午。”短短六個字,讓我有些捉摸不透,我把這張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始終沒有發現什麼。我摩挲着紙張,粗糙的質感讓我覺得有些熟悉。我猛地想到了什麼,這就是黃紙,死人用的紙錢都是黃紙做成的。黃紙上寫了我的名字,可不是鬧着玩的。黃紙是死人用的黃金,一般跟黃紙沾上邊都是死人的物件。正當我不解之際,店內走進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爺爺曾經的搭檔,方月初。“方……方伯,你來了,你突然消失,我還以你出事了。”方月初雖然跟我爺爺是搭檔,但是只有四十左右,我只好勉強這樣叫他。“說來話長了,你這手中是什麼,鬼契?”“什麼是鬼契”方月初一愣,隨後將我拉到了廚房,舀了一瓢水,往裏面撒了幾搓小粉末,將這黃紙浸在了水中。這紙上居然出現了字跡。“有鬼要跟你簽訂契約,這上面就是條款。”說完,方月初將紙遞給我。我掃了一眼,紙上寫的密密麻麻很多條款。“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鬼契就是鬼和人簽訂的契約,各式各樣的都有,類似人和人之間簽訂的合同,上面的條款都要遵守,否則它們可以去陰司那裏告你。”陰司?陰間的司法機構?我大概看了看,就放在了一邊,目前我還不打算接陌生人的單子。“我那天把天宮血佩帶出來了,你應該用的上。”“你真是膽大妄為,不過剛好,我需要這塊血佩。”方月初接過玉佩,這才告訴我他那天晚上其實去找人去了。古城路里的房子都是無人居住的,但是他卻發現了一個亮着燈的房子。哪知道一進去再出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屋裏有什麼東西?”我好奇道。“很平常的擺設,好像有人住過。”“不對啊,我記得沒有啊……”我實在想不起來那條街什麼時候有一個亮着燈的房子。“總之,那個地方很奇怪,不要再去了。”方月初叮囑道。“如果不是天宮玉佩,我才不去。”我搖頭。方月初接過玉佩,揣進了口袋裏。“至於那個鬼契你再考慮考慮,百益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