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引風波
“怎麼回事?這才多久又遇到了行刺,這大明的昆明城治安真是差。還有啊,這我是掃把星還是跟着這夥人很倒霉。
不行,不行,等下要溜之大吉了,再不能跟着他們,太危險了,保命重要。”王晨楓暗暗下定了決心。
雖然是才認識不久的朋友,可人家對自己也還不錯,這個時候,不能不去看看,想到這裏,王晨楓趕緊拿上剛才方御龍贈送的戶撒刀,戰戰兢兢的朝着樓下衝去。
臨行前,王晨楓還從雙肩包里拿了一個口罩戴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他和那方御龍長得太像了,要是有個誤會,可是不好滴。
雖然手裏拿着刀,但王晨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刀在自己手裏就是個擺設,別人還有個三腳貓的功夫,他可是啥都沒有,一點武功底子都沒。
要是遇到習武之人,別說拼兵器,就是赤手空拳,他也是萬萬敵不過的,只有被宰的份。
當王晨楓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之時,就見到院子裏一片狼藉,方御龍身上中了幾箭,躺在地上,周圍還圍着幾個護衛,許多黑衣人蒙面人再和他的護衛拼殺着。
院子裏,桌子被掀翻了,酒菜杯碟掉了一地,周圍的食客們早就嚇得亂作一團,一個個想逃離此地,但又怕被波及,只得戰戰兢兢的,在一旁亂喊亂叫。
王晨楓也來不及多想,手裏舉着刀就往方御龍身邊衝去,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危險不危險的,先過去看看才是。
“風緊,扯呼!”還好,那些襲擊的歹徒見到方御龍已經中箭,一時間很難衝過去將其擊殺,便生了退意,準備撤退。
來得快,退的也快,一個呼哨聲后,這些人就呼啦啦的就跑了個精光,只留下方御龍和他的一干護衛還在原地戒備着。
見到歹人跑了,周圍的食客們也抓緊時間,一個個溜之大吉,跑了個沒影。
出了命案,那可不是他們可以當擔的,這個年代要是被抓到縣衙,不死也要脫層皮,那可是人人畏懼的。
俗話說,“任你官清似水,難逃吏滑如油。”況且現在的大明官場,上下都是貪墨成風,人人忙着撈錢,有着這樣的命案,豈能不大撈特撈?
一時間,人都跑光了。不過這也方便王晨楓趕過去,等來到方御龍身邊,早有護衛已經將方御龍扶起,
“快去請郎中,將方兄平扶起來。”王晨楓趕緊喊道。
“聽到沒,快去請郎中。”那個白鬍子的老漢急忙說道。
“是,二爺(註:土司的高級隨從的稱呼),小的知曉了,這就去請郎中。”一個護衛急忙說道,也顧不得擦身上的血跡,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先把方兄扶回房間吧,這大廳四處漏風,要是歹人去而復返,可就麻煩了。”王晨楓再次吩咐道,他雖然不是這幫人的頭領,可是大家還都是習慣了他發號施令。
見到二爺沒有反對,一眾護衛急忙抬起方御龍,將他送回了房間,既然一時間走不了了。王晨楓也只好又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王晨楓打開房門一看,卻是那個二爺。
見到了王晨楓,那人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請,要見你一面,還請移步。”
“哦,好的,朝前帶路。”王晨楓淡淡地說道,去一下也好,探問了情形,自己就該走了,這提心弔膽的日子實在是太刺激了,不適合他。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還是早點分開比較好。兩人住處離得很近,三兩步間王晨楓就來到了方御龍的房間。
這個時候郎中早已來了,房間裏全是草藥的味道,方御龍虛弱地躺在床上,見到王晨楓還是強打着精神說道:“王兄來了,可是險些連累於你了。”
“方兄客氣了,要不是你約我下去吃飯,方兄也不至於被歹人襲擊,這說起來小弟也是有幾分責任啊。”王晨楓急忙說道。
“還好王兄沒有一起跟着下去,要不然難說就要遭受到無妄之災了。”方御龍心有餘悸地說道。
“方兄傷情怎麼了?郎中怎麼說?可嚴重否?”王晨楓關切地問道。
“這要說起來,還得感謝王兄贈送的這個酒壺,要不然為兄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方御龍說著拿出了那個俄羅斯酒壺。
王晨楓定睛一看,只見上面還有一個白點點,應該是被利箭射到的時候留下的痕迹,看來質量不錯。
“王兄也看出來了,就是這樣的,第一箭被這酒壺擋住了,要不然為兄的心口都要被射穿了。”方御龍一副后怕地說道。
“也是方兄福大命大,這俗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來日方長,方兄還有大好的日子呢,就尋一僻靜之處安心休養吧。”王晨楓建議道。
“哦,王兄這是話裏有話,不知有何可以教我?”方御龍聞言精神一振,急忙問道。
“呵呵,小弟不知道是何人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追殺你,但是世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方兄可以一面向昆明縣府報官捉拿案犯。
一面向雲南巡撫和都指揮使司稟報,懇請官府調撥一隊官軍前來護衛安全,這客棧人員複雜,人多眼雜,不甚安全,還是早些離去較好。
之後,再於城內找尋一僻靜之處安心修養,待到傷愈之後,早些辦完差事,再返回芒市吧。”王晨楓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王兄此言大善,二爺,你速速派人去稟報於巡撫大人和都指揮使司,尋求幫忙。同時讓人在這城裏找尋一僻靜之處休養才好。”方御龍竟是從善如流,直接採納了。
“是,大人。小人這就去辦。”那二爺又看了一眼王晨楓,就去安排人辦理去了。
“王兄之後可有什麼打算?”方御龍又是問道。
“哦,正要和方兄告辭呢,小弟準備在這昆明縣內租賃一處住宅,安心讀書,以便備考來年的鄉試。”王晨楓見到方御龍動問,急忙說了出來。
“也是,王兄是讀書人,本不該牽扯到這是非之中,是為兄拖累你了。”方御龍有些落寞地說道。
“方兄可千萬不要這麼說,咱們兄弟相遇便是緣,談不上誰拖累誰,方兄還請寬心靜養,等過些日子將養好了,咱們再痛飲三百杯。”王晨楓微笑着說道。
“好,好,一言為定,等為兄病好了,咱們一定要喝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方御龍也是哈哈大笑起來,可惜沒笑兩聲,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方兄不要激動,安心休養,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王晨楓急忙寬慰道。
見到方御龍精神萎靡,王晨楓也不好打擾,就起身告辭離去,出了房門他才見到這個客棧都被昆明縣的衙役團團圍住了,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
“得,看來這一時半會是離不開了,還是回房繼續等待吧。”王晨楓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回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大約兩個多小時,就聽到門外鬧哄哄的,似乎是有大量的人員來到的模樣,王晨楓急忙打開了一道門縫就見到了大批的官軍就在門口。
不一會兒,就聽到房門響動,然後方御龍就被人抬了出去,在大批的官軍保護下離開了。
等到方御龍走後,王晨楓正要收拾東西離開,哪知道門外的衙役們卻是並沒有離開,而是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檢查,王晨楓隱約聽到了什麼“路引”之類的話語。
“路引?我擦,怎麼把這個東西忘記了?這可怎麼辦?”王晨楓頓時慌了神。
按照大明《大誥》要求工、商之類無論遠近,水路,都需要路引明白開明,且隨身攜帶。
也就是說,在大明朝,凡人員遠離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當地政府部門發給一種類似介紹信、通行證之類的公文,叫"路引"。
若無"路引"或與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實際上就是離鄉的證明,相當於後世九十年代之前的介紹信和之後的身份證。
可別不當回事,記住,在大明朝,不帶路引確實會坐牢的,因此,不帶路引是件相當危險的事情,王晨楓一個穿越客,哪裏來的路引,頓時就慌得一逼。
“怎麼辦吶?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先前怎麼沒想到還有這麼回事?大意了,大意了,要不然跟着方御龍離開也是個辦法。”王晨楓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房內亂竄。
現在可是糟糕了,自己一個黑戶,身邊還帶着刀劍、匕首等兇器,還有數量不菲的銀錢,那些衙役要是開了眼,有意刁難,怕是要丟小命矣。
“哦,對了,昨天自己收撿的那些東西裏面不是還有一些書信不是,看看裏面是否有路引,有的話,可以先拿出來應付一下。”
突然間,王晨楓靈光一閃,急忙翻撿起雙肩包,將那些書信都拿了出來,這些信件都是一些私人來往的書信,王晨楓也來不及細看。
草草翻撿一通,還真讓他找到了好幾份的路引,可都是那個所謂的總管和他的部下的路引,這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可是不好冒充。
隨着附近的房間一個個的被衙役們粗暴的敲開,人們瑟瑟發抖的拿出來自己的路引給這些衙役檢查,一些人還被衙役帶走了,美其名曰“配合調查”。
“糟了,這可怎麼辦?要死了,馬上要到了我了,拿不出路引,可是死定了。”王晨楓心裏大驚,嚇得手都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