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呂公非常人
更新時間:2012-01-29
賓客散盡,呂公請劉季進入後堂,分賓主坐定,命下人沏上香茗,鳳金雨寸步不離。
感覺到後堂氣氛異常凝重,劉季不由心中有些忐忑。不過,幸好他性格外向,為人豪爽,且自認光棍一條,沒什麼好擔心的。於是,禮貌性地輕啜了一口茶,問道:“不知呂大人招見下官有何貴幹?”
呂公望着劉季,真誠地說道:“劉先生儀錶堂堂,相貌非凡,舉手投足,龍行虎步,定非池中之物。方才見到劉先生第一眼,老夫便深感驚異,於是暗中向寧縣詢問,得知劉先生尚未成家。老夫家中有個親生的女兒,叫呂雉,有意許配給你為妻,不知劉先生意下如何?”
劉季聞言,嘴裏的一口茶差點兒噴了出來,失聲驚呼:“啊?!”
他着實被嚇到了,此事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此時,他已年近四十,因家境拮据,官職低微,至今依然仍孤身一人,並未娶妻,。而呂公顯然是一位不平凡的長者,又是縣令的故友,要是攀上這門親事的話,日後在沛縣這一帶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當下,他心花怒放。不過,他還是儘力壓抑住自己的真實情感,不敢表露得太過欣喜,免得被人詬病。
微一思索,斟酌了一下言詞,劉季說道:“多謝呂大人賞識,晚輩深感惶恐。要是能與令愛結成連理,實屬三生有幸。只是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且容晚輩稟告父母之後再作答覆,如何?”
跟老丈人自稱下官,這是萬萬不可!劉季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深明此理。
劉季並非常人,剛開始說話時,自稱下官,現在聽到呂公竟有意將女兒嫁給他,當即稱呼馬上改了,而且改得非常自然,一點也不覺得彆扭。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呂公眉開眼笑,連聲點頭,對於這個未來的女婿,呂公非常喜歡。
都說老人個個成了精,呂公自然也不例外。他從劉季的回話態度以及稱呼上的改變,知道劉季在心中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料想劉季的父母親也不會提出什麼異議。劉季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官,且年近四十歲了,早過談婚論嫁的年齡,這種送上門的親事,斷然不會拒絕!
話已經挑明,劉季知道自己不便久留,於是稍坐片刻,閑聊了幾句,便推說外面還有朋友等候,很有禮貌地告辭而去了。
劉季前腳下剛踏出後堂大門,後堂側面一個房間的門帘突然一掀,一個老太婆風風火火地從裏面走了出來,她一出現,馬上大聲嚷嚷起來:“你這個老糊塗,以前總是跟老娘說咱們這個女兒與眾不同,一定要嫁給一個富貴人家。來到沛縣,寧縣令想把女兒娶做兒媳婦,這是多麼好的一門親事,門當戶對,年齡也相般配,我有心答應,可你卻說不合適,堅決不肯,我也就依了你。可你今天卻事先不向我說一聲,竟稀里糊塗地把女兒許配給劉季。他劉季是什麼人?都年近四十了,家裏又沒有什麼產業,而且只是一個小小的亭長,我們大秦最小的官職,這樣一個人能有多大出息?”
來人正是呂公的老伴呂老太!
“噓……小聲點小聲點!”見到老伴一來就大聲嚷嚷,呂公面色微變,趕緊制止了她,因為此時,寧縣令還在外面陪着幾個貴客喝酒聊天,要是驚動他可就不好了,他們現在畢竟是寄人籬下。
可是,呂老太不依不饒,怒道:“噓什麼噓,你是不是喝多了?寧縣令收留了我們。你拒絕了他提親也就罷了,但你也不至於把女兒許配給劉季這個窮光蛋啊,你這是成心氣寧縣令不成?虧人家還收留了我們。你可害苦了雉兒了!”
呂公怒不可遏,臉色一沉,低聲怒喝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難道老夫想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將來受苦遭罪么?老夫什麼時候看錯過人?你沒看到那劉季相貌偉岸,龍行虎步嗎?這種相貌的人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別看他如今混不出名堂,那是時運未到罷了。他是人中龍鳳,老夫不會看錯人,你睜大眼睛等着瞧吧!”
呂老太譏笑道:“什麼人中龍鳳,老娘說他是人中蛇雞還差不多,有近四十歲還混不出什麼名堂來的人中龍鳳嗎?”
呂公手一揮,決然道:“你懂什麼?婦道人家就是沒頭腦,沒見識,要是他現在高高在上,你想跟他說話都不可能,哪裏還有機會巴結他,更別提跟他攀上親戚關係了。你不要再說了,老夫意已決,老夫非把雉兒許配給劉季不可,誰說都沒用!”
“好!那就依你吧,老身倒要看看,我究竟遇到什麼樣的乘龍快婿!哼!”呂老太見老伴語氣堅定,絲毫不動搖,她深知他的脾氣,也不便再吵下去,於是扔下一句話,氣鼓鼓地走了。
劉季走出縣府大門,和許寒一起離開了。
兩人踏着月光,沿着沛縣大街往前走。一路上,劉季唾沫橫飛,大聲講述着剛才的奇遇,邊講邊手舞足蹈,意氣風發。
許寒大感詫異,他詫異的並不是劉季有此奇遇,也不是劉季發了酒瘋說胡話,他相信劉季所說的是真的,他詫異的是呂公的眼光。他知道自己是靠望氣法才能看得出劉季將來必定稱王稱霸,大富大貴,而呂公竟是僅憑一雙普通人的肉眼,一眼便看出眼前這個落魄穿酸的劉季將來必定大有作為,毅然決然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劉季,這種眼光以及氣魄當真了得!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走了半天,竟走到城門口了。
只是此時城門已關,無法出城了。於是,兩人便在城門口附近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劉季喝了很多酒,又得到呂公的賞識,成家在望,心情一時舒暢,頭剛一碰到枕頭,便鼾聲如雷,沉沉地睡了過去。
許寒望着睡得像豬一樣的劉季,苦笑着搖了搖頭,要不是他學會望氣法,確定劉季是個大大的貴人,他才懶得跟他玩呢。不過,既然有些良緣,他自然要好好利用。至於此行的真正目的——金鳳雨,倒是其次了,反正她現在就在呂公身邊,可以暫時不用理會她。
許寒叫來店小二,給了他幾枚金幣,並叮囑他,說是要和劉季在這裏休息幾天,不允許任何人打攪。
店小二見到許寒手裏的金幣,眼睛都直了,口水流了下來,當即把胸脯拍着山響,說是一切包在他身上,只要有他在,絕對沒有人敢來敲響這個房門。
保證完之後,店小二眉開眼笑地走了。
見到店小二離開,許寒關好房門,走到床邊,望着睡得正香的劉季,輕聲說道:“劉兄,小弟送你去一個舒服的地方睡覺!”
說著,許寒一手提起熟睡的劉季,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然後取出傳送陣盤,一步站到陣盤上……
回到蒙山外圍大峽谷的那個洞府,許寒將劉季放下,然後盤腿坐了下來,很快便進入修鍊狀態之中。
幾個時辰之後,估摸着天快亮了,許寒慢慢睜開眼睛,站起身,用那張變化符,把自己變成那個白髮蒼蒼的老翁,然後用傳送陣盤把自己傳送到昨天跟張良相遇的那座橋上。
此時,天還沒有大亮,東方天空只露出一絲魚肚白,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沒有看到張良,許寒微感失望,不過,他也不急,盤腿坐在橋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