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夢
秦清在知道周放收到萬楓集團的律師函之後,覺得還是不能直接應訴,應該嘗試談判解決問題。
畢竟抄襲侵權的官司,對於一個服裝設計公司來說,是一個負面影響很大的事情。趙舒城那邊雖然也說了要起訴,但是畢竟只是個人工作室跟周放公司之間的案子,基本上沒有太多人關注,何況主要是為了讓王澤洋償還公司的資金。
但是萬楓集團就不一樣了,對方是一個大型公司,受到很多媒體的關注。只要開庭,那麼就會有很多記者關注到這個案子,到時候周放的公司就會背上抄襲的名聲,甚至被設計圈封殺。
她帶着周放一起約着沈律師見面,希望能夠讓周放跟宋凜見一面,當面協商解決辦法。
沈律師其實不太樂意這樣做,畢竟這樣有違自己的職業道德,但是秦清也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只能無奈的給宋凜打電話。
宋凜接到電話之後,知道周放想要和解之後,頓時有些不太想跟周放談。
倒是周放在知道對方居然是自己在海邊遇到的人之後,頓時套起近乎來,說道:
“宋總,我是上次穿婚紗那個,咱們有沒留下聯繫方式,沒想到這麼巧,真是有緣分。我是這個侵權公司的法人代表,驚喜吧?”
宋凜無奈的說道:“啊,我考慮考慮!”
周放還想說什麼,卻看到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跟秦清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掛了!”
秦清好奇的看着周放,問道:“你認識他啊?你們怎麼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
周放說道:“就是在海邊偶遇,他騎着摩托車颳倒了我,幸虧趙舒城在場,所以才讓我晚上有地方住。不過沒想到這麼巧,他居然就是萬楓集團的宋凜。”
秦清看到沈律師一副局外人的樣子,只能對着周放說道:“行吧,既然認識就好辦了,我們去他公司樓下堵他,看看能不能當面協商解決問題。”
“好!”
等兩個人來到萬楓集團樓下的時候,恰好宋凜也騎着摩托車來到樓下。
宋凜問道:“怎麼,想開車撞死我啊?”
“怎麼會呢.”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沈律師告訴你們的?”
秦清笑着說道:“當然不是,你公司地址還需要通過他知道嗎?畢竟宋總也是個名人嘛。”
宋凜問道:“說吧,設計稿從哪兒弄來的?”
周放說道:“設計稿是我前男友拿來的,具體從哪兒弄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宋凜說道:“又是誤會,那你們來找我幹什麼?”
“我現在找不到他人,他走之前把自己跟公司之間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的,所以從法律上來說,這個案子現在都落在我一個人頭上了。”
宋凜問道:“所以呢?”
周放誠懇的說道:“所以我不知道現在說這些合不合適,我現在公司出了一些事情,資金有些緊張,您看一下能不能通融一下?關於……”
秦清說道:“是這樣宋總,您這麼大一個公司,沒必要跟我們計較這些啊,是不是啊?能不能不起訴我們?”
周放也說道:“能不能私下和解啊?”
宋凜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你們作為設計師也應該知道國內的設計環境,原創設計需要被保護,別人我不知道,但是我旗下的設計師,我必須要保護好。”
“給你兩條路,第一走法律程序,等待開庭。第二,給我講清楚這設計稿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讓周放有些為難,畢竟自己根本不知道王澤洋哪兒弄來的設計稿,何況現在根本聯繫不上對方,更不可能知道了。就算是自己想要調查,也根本沒有調查方向,對他來說太為難了。
“調查這件事情我真的不在行,但是私下和解的事情,咱們能不能再聊一聊?”
宋凜說道:“那就是沒得聊了,我還以為你們來找我是敢於承擔的人,沒想到都是借口。”
看到宋凜轉身離去,秦清忍不住追上去,說道:“周放不是一個逃避問題的小人,只是現在情況特殊。她剛被前男友擺了一道,你的訴訟對她來說就是雪上加霜。她本來是不想來求你的,是我讓她來的。”
“我想着你們怎麼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人與人之間是講情義的,畢竟你們有過交集,也算是認識,請您通融一下。而且周放自己一直想做一個真正的設計師,只是這些年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她也是受害者。”
宋凜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有用嗎?”
“我不想任何人看不起她。”
宋凜說道:“我跟你說,我看不起她是我的事情,尊重是靠自己爭取來的,不是靠耍耍嘴皮子。”
秦清拉住宋凜的胳膊,問道:“有必要這麼冷血嗎?”
宋凜看了一眼對方,直接掙脫,然後直接離開了。
周放看到秦清回來情緒不好,也知道沒辦法達成和解,所以只能帶着秦清回去,商量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之後,覺得越說越窩心,乾脆就聊起來別的話題。
“對了,那天送你回去的小男孩怎麼樣,我覺得挺不錯的。”
“那個啊,自從那天送我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像這種情況就是欲擒故縱,我才不會上當呢。隨他去吧。”
周放看着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是不在意,可她的表現可不像是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周放晚上做了噩夢,自己在公司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陣敲擊的聲音,下意識的就要拿着合同逃走,但是卻都感覺後面有人在追着自己。
好不容易逃離公司,就看到一個人騎着三輪車在外面等着自己,她趕緊跳上三輪車,兩個人一直往前逃,卻始終沒辦法擺脫後面的人。
就在他們要被人追上的時候,忽然一陣電話鈴聲,周放這才從噩夢中驚醒,原來是制衣廠的王主任打過來的。
因為萬楓集團起訴周放的緣故,所以他們工廠沒辦法繼續給周放做那筆單子,甚至他們以後都沒辦法跟周放合作,所以需要他們把那筆訂單的布料拉回去處理。
周放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苦苦哀求對方,給自己時間去處理這個問題,但是王主任的態度很堅決,表示這個事情不是自己的決定,自己而已做不了主,讓周放儘快。
周放也沒辦法,只能跟秦清一起趕緊聯繫人,第二天去制衣廠把所有的布料拿回去。
周放公司的員工幫着搬運布料后,一個個累的不行,也好奇周放為什麼把布料拿回來。
“那些衣服侵權,這些布又沒有違法。”
悠悠嘆了口氣說道:“現在又沒指望了,公司接下來該怎麼辦啊?房東又要來催房租了。”
周放說道:“接下來我們用這些布做一些成品,看看其他甲方願不願意買,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們就拿到網上去賣。”
悠悠遲疑着說道:“但是設計師都走了,誰來做設計啊?”
周放對此卻一點也不擔心,笑着說道:“你們跟我來!”
說著拿出一打設計稿,說道:‘這些是我這些年做的設計,你們看看怎麼樣?’
唐潔作為設計師,看到周放的設計后,覺得十分新穎,如果稍微修改一下,應該可以按照周放的想法試一下。
可是光解決這個問題還不夠,畢竟甲方是不是真的想要還不一定,現在公司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資金問題。房東這邊催着交房租,而且馬上跟萬楓集團的官司開庭,說不定還要賠償一大筆錢。
周放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不過她不太想直接開口跟父母要錢,所以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設計可以被人看重,從而拿到一筆訂單,解決公司現在的困境。
趙舒城這邊正在接待一個客戶,因為趙舒城這邊屬於是工作室模式,除了一些基礎款的衣服跟其他服裝企業合作之外,也會接一些客戶的私人訂製服務。
只不過礙於客戶的要求,這些產品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市面上根本見不到,也因此讓很多人覺得趙舒城是江郎才盡。
可只有那些趙舒城的客戶們知道,趙舒城的設計其實一直都很受歡迎,尤其是那些太太們聚會的時候,其他人拿着所謂的品牌產品,但是自己的獨家定製更符合自己的風格,所以在人群中永遠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這次對方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給自己做一身禮服,一定要在即將舉辦的晚會上面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趙舒城其實不太樂意接這樣的單子,畢竟跟個人氣質切合才是最重要的,反而耀眼是最微不足道,也最容易做到的事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她穿着亮片組成的衣服,或者衣服上面鑲嵌很多的鑽石黃金,都可以成為亮眼的人,但是這樣的衣服多少有些俗氣了。
對方根本不理解趙舒城的想法,看到趙舒城這麼敷衍,頓時生氣的直接走了。
員工有些擔心的走到趙舒城身邊,說道:“趙總,她這樣走了,會不會對我們工作室有影響啊?”
趙舒城笑着說道:“私人訂製,是對方求着我們做,而不是我們求着對方。我們的設計都是花費很多心力,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不能隨便交給不懂它的人手中。何況她也不是什麼大客戶,只是從其他人口中知道我們工作室才來做衣服,卻根本不了解我們的宗旨,這樣的客戶沒必要遷就,反而真的答應對方的要求才可能會影響我們的名聲。”
剛說完,又有新的客戶來挑選禮服,這個客戶看中了趙舒城之前設計的衣服,直接當場定下來。
與此同時,周放這邊也做好了樣衣給齊老闆送去,希望齊老闆能夠跟他們合作。可是齊老闆看到衣服后,覺得其中的風險太大。
“周放,在設計這一塊你比我在行,如果原創這一塊真那麼好賣,那麼好做的話,那大家為什麼爭着搶着做高仿。我覺得這個風險太大。”
周放說道:“您有這樣的顧慮我都明白,這次萬楓集團的打擊之大,你我都是清楚的。我如果交了貨,這服裝一旦上了市,您面臨的風險會更大。”
就在這時候,齊太太忽然闖進齊老闆的辦公室,說道:“你這是給我介紹的什麼設計師,左改右改,我說他兩句,他還不樂意了。你看,你看這衣服,這麼丑,你讓我怎麼穿啊?”說著直接把禮服丟給齊老闆。
周放卻從中看到了機會,如果自己能夠幫助齊太太設計晚禮服,並且得到她的滿意,就看齊老闆對太太的態度,這次合作就跑不了。
“齊太太,冒昧問一句,你是要禮服參加晚宴嗎?”
“算是吧!”
齊太太說道:“什麼叫算啊,本來就是。”
齊老闆解釋道:“本來打算搞一個結婚周年慶。”
“那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啊?”
“這個月月底,到時候有很多老同學,老朋友要過來,我肯定要盛裝出席啊。可是你看看這衣服這麼素,一點腰身都沒有,穿起來就跟行走的布袋子,這不存心讓我丟人嗎?”
周放趕緊拿出自己的設計稿遞給齊太太,介紹了一下這個衣服的設計理念以及用料。齊太太對此很是滿意,想讓周放試着給自己設計晚禮服。
齊老闆看到老婆這樣挑剔的人對於周放的設計都很滿意,便說道只要周放的禮服能讓太太滿意,他就可以買下周放設計的衣服。
周放自然很爽快的答應下來,馬不停蹄的準備回去給齊太太設計禮服,也從中看到了新的商機。
趙舒城這邊因為拿到新的訂單,所以直接邀請工作室的員工一起去慶祝,吃完飯之後,還來到酒吧慶祝。
就在一行人痛快地玩耍的時候,趙舒城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的秦清。
這次秦清是一個人來的,獨自坐在吧枱那邊喝酒,期間有不少人上去搭訕,都被秦清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