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生活(五)

婚後生活(五)

雲初暖對鶴玄之的印象,就是那個瞧不上連翹,還動手傷人的臭男人。

哦,他還是郎中,大夏國人士。

提起這個人,耶律烈還是有些不爽的,“你忘記他還有一個身份?”

“還有一個身份?”雲初暖思索片刻,恍然頓悟,“對了!他是太師父的徒弟!!!”

啊這……

那鶴玄之豈不是和母親同一輩芬?

成了夫君的師叔?!

該是嚴肅的時候,雲初暖卻忍不住勾起唇。

耶律烈似乎知道她心裏想什麼似的,輕彈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笑得像只小狐狸,想什麼呢,為夫叫什麼你也該叫什麼。”

“對哦。”雲初暖的笑容瞬間斂住,“不管,各論各的,我才不會叫他師叔。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他能為我爸換宿體不成?”

耶律烈沒有回話,就那麼一臉無奈地看着小媳婦。

“不會吧,他真的可以?”

耶律烈嘆了口氣,“他是不能,但他知道方法,也是他提醒我,咱爸的靈魂快被吞噬了。”

雲初暖心裏一驚,直接從榻上坐起身,“什麼法子?你何時見到他的?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這話說起來就有點長了。

也就是半年前,營中有個傻小子,上山去打野味,沒想到在深山老林里迷了路,餓得頭昏眼花,便吃了林中的果子。

那果子有毒,傻小子差點一命嗚呼。

也是他命大,昏迷之處的百裡外便是鶴玄之居住的茅草屋。

將那小子救回來后,他便陷入幻境,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家住哪裏。

鶴玄之是去過營中救助將士的,認出他身上穿的衣服,便親自將人送到軍營。

哦,是丟在門口。

趕巧,那日耶律烈急着去見一位術士,早早離開軍營,正好撞見轉身離去的鶴玄之。

兩人去了茶樓,耶律烈才知道鶴玄之這幾年一直在各個深山老林之中尋找他當日所說的,血能救命的神獸……

鶴玄之也坦白了一些事情。

他當初是刻意接近將軍府,為的就是監視大夏公主的一舉一動。

嚴格說來,他是嬴策在邊遼的其中一枚棋子。

但是這顆棋子心懷天下,總想着救國救民,對醫術更是痴迷。

當他成功轉移了自己的親人之後,便消失了。

最初他是想去尋沈若隨的……

終於尋到后,卻徹底死了心。

至於發生了什麼,鶴玄之沒有說,耶律烈也沒有問。

其實他老早就知道鶴玄之受制於大夏國的那位攝政王了,只是想利用這顆棋子,瞧一瞧那瘋子到底有什麼目的。

結果還沒瞧清楚呢,這人就離開了邊遼。

舉家遷移,無聲無息。

在王城的地界,他有這樣的本事,耶律烈便知道這人絕對不簡單。

那日的茶樓就在窗邊的位置,街對面便是‘初夜’,雲初暖交給連翹打理的酒店。

那詰則那小子一會兒見不到媳婦兒就想的要死,趁着耶律烈提前離開軍營,他便買了烤紅薯,巴巴地給連翹送去了。

連翹嘴上埋怨他不務正業,心裏甜蜜的很,臉上那一抹紅暈,和日漸豐腴的身段,就可以看出她如今有多幸福。

那時候的鶴玄之靜靜地看着那一幕發獃。

耳邊傳來一句,“後悔嗎?”

鶴玄之回頭看了耶律烈一眼,眸子輕輕垂下。

再去看的時候,連翹剛好抬起頭朝這邊看來。

那一瞬間的她,如遭雷擊。

可僅僅也只是幾秒鐘,便恢復如常,甚至大大方方地對茶樓上的男人點了點頭。

之後酒樓里便跑出來一個小男孩,連翹光顧着追兒子,再也沒朝鶴玄之看一眼。

但當時鶴玄之瞧着小男孩的臉色,就是一變。

耶律烈原本以為他是後悔了,為了自己的兄弟,他還想警告一下。

誰知鶴玄之拿出一面閃閃發亮的鏡子……

怎麼說呢,也不能說是鏡子,就是一個帶着手柄,上面一塊小小的,圓圓的,類似於八卦圖一樣,一黑一白的光面鏡。

那八卦鏡同時閃爍起紅光,他便急着追了上去。

耶律烈哪裏知道那東西是什麼,還以為鶴玄之反悔了,想要去追回連翹。

反手便將他拉住……

鶴玄之急的不行,終於將八卦鏡的來歷和耶律烈說清楚。

這是沈若隨交給他的東西,說是有一日若是見到這一黑一白兩個面同時亮起紅光,一定要去將軍府尋那位大夏七公主,還交給他一枚錦囊。

鶴玄之這幾年也沒有遇到過兩片紅光都亮起的時候,但這是心上人交給他的一直隨身攜帶。

而錦囊里的東西,他打開過,看到了桑皮紙便沒有繼續看。

他見識過這東西,只要打開看過便會自燃。

鶴玄之是個認死理的人,說要親自去找大夏七公主,哪怕他夫君就在面前,也不說。

若不是怕那孩子再也尋不到,他根本不會與耶律烈說清楚。

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而這個定數,便是太師父。

那之後,耶律烈便開始留心起自己的小岳父。

至於那個錦囊,一個月前,耶律烈打開了。

並非他想窺探小媳婦兒與太師父之間的私隱,而是他怕那其中有什麼小媳婦兒解決不了的麻煩,甚至是危害。

她又是個有什麼苦楚都往自己肚子裏咽的主。

誰知錦囊打開的頭幾個字,就是‘臭小子’……

耶律烈這才知道,他們都被太師父的小把戲戲弄了。

這錦囊從一開始,就是要給耶律烈的。

也是從一個月前,耶律烈看過錦囊之後,便着手為小岳父尋找適合的宿體。

如今終於找到了,只是耶律烈有些顧忌,小岳父和岳母是否能接受,暖暖又是否會膈應。

當然,耶律烈省去了很多沒必要的話,只告訴了雲初暖關鍵信息。

雲初暖又驚又喜,“太師父說了什麼?鶴玄之能將我爸的魂體從阿尋身體裏抽離出來?”

“太師父可是送給你一根桃樹枝?”耶律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雲初暖連連點頭,“有的!太師父離開前就把她一直隨身攜帶的桃樹枝給了我,可是那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麼用,便收了起來。”

“那就好辦了,有那桃樹枝與鶴玄之的八卦鏡,咱爸的靈魂便能從阿尋的身體裏抽取出來。”

這幾年雲初暖聽過最大的驚喜,莫過於此,她興奮不已便想要起榻,“那還等什麼呀,趁着阿尋還在府中,派人去請鶴玄之,我……”

“暖暖,你先別急。”耶律烈穩住小媳婦兒的身子,柔聲詢問道:“你還不知道咱爸的宿體,是誰。”

雲初暖的眼皮無端跳了跳,“誰?”

“焦大志。還記得嗎?”

“焦大志?”

雲初暖聽着這個名字極為耳熟,但是已經有好幾年沒人提過他,雲初暖一時之間有點懵。

“就是那個山賊,吃裏扒外的東西。”

提起這個人耶律烈心裏就有氣。

小媳婦兒心軟,給了那無賴一片田地,讓他們一家三口還有那些小混子有個餬口的營生。

起事之時,那些田地全都停止耕種。

焦大志沒有了收入來源,生活再次陷入混沌。

那時候他投誠於烈狼軍,率領着十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雖然他是個跛子,但頭腦還挺活泛,正是用人之時,般萊說了一下,耶律烈便准許他們入營。

誰知那焦大志臨陣倒戈,成了鐵騎軍的探子。

東窗事發之後,他其餘的兄弟全部都被斬殺。

而焦大志則帶着妻女一路逃亡,對於這種叛軍,耶律烈從不手軟。

當然,叛軍也不止是他一個,還有不少人覺得耶律烈起事會失敗,臨陣脫逃。

用了幾年時間叛軍逐一被抓回來,格殺勿論。

焦大志是最後一個被抓的,抓到他的時候,又干起了老本行,當山賊,靠着打家劫舍過日子。

耶律烈本想要他狗命,沒成想他的四柱八字竟然與小岳父的一模一樣。

於是那條狗命,耶律烈便先留着了。

經過鶴玄之那八卦鏡的逐一排查,耶律烈找到的其他人都不適合作為雲逸的宿體,只有焦大志,百分之一百的契合。

這就讓耶律烈很為難了,這人是個無賴,叛徒,性格使然,換了靈魂也就能換個人,但身體的缺陷卻是無法改變。

他是個跛子。

尋了這麼多年的宿體,結果就是個跛子,還是一個讓人極其厭惡的存在,別說岳父岳母不接受,耶律烈都覺得很鬧心。

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辦法了。

焦大志在逃亡的路上本來就有舊疾,在牢中呆了幾個月,時日無多。

聽着耶律烈的解釋,雲初暖腦海中才漸漸勾勒出一張糙漢的臉。

長得不醜,甚至有着一張正氣凜然的臉。

雲初暖還記得他曾經在她面前說,“總有一天會成為您的得力助手,等着瞧……”

好傢夥,繞了一圈,原來就是這麼個得力法?

迫在眉睫的事情,已經不是雲初暖說拒絕就拒絕的了。

既然提起了這個人,想必夫君一定也像她一樣尋找過許多宿體。

只是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會是焦大志!

“他……也得有四十歲了吧?”

因為阿尋的緣故,雲初暖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就是年齡。

耶律烈:“差不多,比咱媽小六歲。”

雲初暖下意識點頭,“六歲,還可以。”

比起四十多歲的年齡差,哪怕差十歲都能接受了。

“不對啊!焦大志還有妻女吧!萬一我爸用了他的身體,那……”

“他媳婦兒早在逃亡的路上就跑了,焦大志做人不行,做父親還可以,就算最難的時候也把女兒帶在身邊。妻子的問題不用擔心,但他的女兒……媳婦兒,你要是真有顧慮,怕那小丫頭影響咱爸咱媽的感情,把她接到府中撫養吧,也有十歲了,再過幾年找個好人家嫁了,不礙事的。”

雲初暖一聽,心窩不由得又是一暖。

天氣很熱,但是房間裏很涼快,到處都有裝置冰塊的器皿,比現代時候開着空調還涼爽。

可此時,心裏卻熱乎乎的。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遇到這個男人,是她用盡幾輩子最大的幸運。

他能為她想到一切,卻又不會是那種急功近利,讓她為難的。

為了討好爸爸媽媽,他甚至可以直接讓小女孩消失不見,無論是送走,或是……

可他沒有,選擇將孩子留下來,甚至要接到府中照料。

這就是他的可貴之處啊。

“夫君,你真好。”

雲初暖眼睛熱熱的,俯身吻住男人的唇瓣。

剛要起身,卻被他長臂一撈,直接拉到懷裏,“嗯,為夫也覺得我很不錯。但是,你夫君可是要酬勞的。”

雲初暖瞧見他越發火熱的眸子,白皙的小臉瞬時泛起紅暈。

夫妻幾年了,她永遠會因為他的火熱而臣服。

可這一次,她一個翻身,壓在男人身上。

“那這一次,本公主便好好報答一下駙馬吧。”

賬內一片火熱,絲絲縷縷的清涼中瀰漫著霏靡的氣息……

直到天空破曉,房間叫了一次水后,雲初暖被男人溫柔地收拾乾淨,歇息到了卯時,才去了戚夫人的房間。

雲初暖敲了敲門,裏面便傳來婦人帶着濃重鼻音的聲音,“誰?”

雲初暖喊了一聲‘媽’,房門很快便打開了。

本以為小阿尋也在這裏,誰知房間裏就媽媽一個人,“阿……我爸呢?”

戚夫人的眼睛佈滿紅血絲,顯然是一整夜都沒有睡過。

她勾起唇,努力露出笑容,“去連翹那裏了,昨夜便離開了。”

戚夫人吸了吸鼻子,又補充道:“暖兒,以後不要再操心這件事了,都解決了,你要乖乖聽話,和烈兒好好過日子,他真心疼你的,把你交給他,媽也放心了。”

“媽!你是不是想離開邊遼了?”

昨天雲初暖就感覺到媽媽的怪異,此時聽見這番話,便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了逃走的念頭。

戚夫人一怔,眼神瞥到別處,“沒有的事兒,我閨女兒還在邊遼,我怎麼捨得離開。”

“騙人!你就是想走!媽,我已經找到能讓你和爸在一起的辦法了,這個念頭你趁早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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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懷裏的小奶包她嬌軟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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