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貴有貴的道理
與城北城聖王雖然有些糾葛,不過分支雲貴叔對自己那是大恩,這個梅八分得很清,男子漢大丈夫恩是恩怨是怨,得清楚。
不過八爺來汕都的日子也不長,究竟哪家的菜肴味道更加好還不是太清楚,既然要請客當然得風光隆重,反正現在不差錢。
和王道商量了小半天,覺得先前去過的天涯酒店還不錯,至少裝潢夠豪華上檔次,菜肴味道先不說,關鍵品種非常豐富,決定就那定個包廂好好招待大家。
別看北城分支名義上是城北聖王的下屬勢力,但於主支立足繁華都市不能相比,它地處荒漠,較為貧瘠,人們主要經濟來源靠畜牧農墾,由於交通不便日子過得比較清苦,在漠北也只有幫派的人才能混個溫飽。
這次來汕都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城鄉區別,物價高啊,一行人吃個早餐就花了夠在漠北辦桌席的錢,住幾天客棧都能回去砌個小院了,窮人有窮人的活法,為節省開支就租了個普通的民宅,砌了爐灶,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動手。
沒辦法,上面給的經費太少了,至於到拍賣場純粹只是玩玩而已,不料頭腦一熱於梅八杠上了,險些闖下大禍,幸虧雲貴叔解了圍,不過說實話現在大家依然心有餘悸后怕不己。
貧窮限制了想像,托師伯的福今天能進入金碧輝煌的豪華酒店,在走向包廂的途中大家遇見一桌桌菜肴眼珠都快瞪掉了,在荒漠所有吃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一鍋煮,而中原飲食講究色香味俱全,經過大廳看到菜式聞着香氣已經讓所有人垂涎欲滴了。
梅八剛一坐下便大手一揮,讓夥計將菜單遞給大家:
“想吃什麼隨便點,一定不要幫我省錢。”
大都市大酒店講究明明白白消費,每道菜都有明碼標價,雖然是梅八請客,但城北分支的人畢竟來自貧瘠的荒漠,他們一下就被菜單上的標價驚呆了。
漠北漢子直爽,立馬對價錢表示有些不可理解:
“娘的,一份蘑菇燉雞要一百個金幣,店家,你咋不去搶啊。”
旁邊伺候着的夥計也很有趣,不慌不忙地回答:
“各位老闆,搶是要坐牢的,而蘑菇燉雞收多貴都不會吃官司。”
梅八心裏好笑,我請客,又不要你們掏腰包,擔個什麼心?放開肚皮吃就是,但知道城鄉之間總會有一些差異,因為消費水平有區別,不過又不能明說,那樣會掃了他們的面子,畢竟是自己的客人,所以也附和了一句:
“的確有些太貴,好像我前幾天在別的飯店一百金幣吃了三隻雞呢,夥計,拿手菜先上一桌。”
他明白不能說想吃多少只都行的話,這時顯闊可能會讓他們難堪。
分支的一個大鬍子驚訝地看着梅八,十分好心地告訴他:
“才三隻?你上當了,二個金幣在俺村就能買一群雞,而且是一大群。”
高級酒店服務就是快,不一會桌上擺滿了佳肴。
雲貴叔是走南闖北的人,當然知道物價因地而異,而家族的後生仔們沒見過什麼世面,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大都市對啥都感到驚訝新奇很正常,不過在這麼豪華的大酒店吃個飯嘰里咕嚕討論價格實在讓人丟面子,必須開導開導。
所以在喝完一碗雞湯點頭稱讚,然後對大夥說:
“不錯,好喝,你們啊,人家開門做買賣當然得有賺頭才行,店租人工不要錢啊?一隻雞,要殺要剖要撥毛,關鍵還要有好廚藝,百個金幣,貴是貴了點……”
沒等他說完,一個弟子插嘴了:
“您看您看,您都說貴吧,師伯,的確不便宜。”
雲貴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湯后告訴他:
“但值,的確值這個價。”
那弟子有些沒弄明白,忙問:
“這,師伯您不是剛說貴嗎?"
雲貴嘆了口氣,看看所有弟子,開始上課:
“好比震關刀,在我們手中不過只是塊廢鐵,在真正刀客他們的手中才稱得上利器,咱們村裡雞雖多,但有誰家能熬出這個味嗎?讓你長點見識吧,這湯為什麼鮮?因為蘑菇,這種深山茵十分稀少,五年才能長成形,所以貴有貴的道理。”
那弟子很不服氣喃喃地小聲嘀咕:
“貴還有道理?我看是不講理。”
雲貴搖了搖頭嘆道:
“小子,店家是哭着求着請你進來的嗎?生意嘛,明碼標價取捨隨客。”
梅八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立即轉移話題,大聲吆喝:
“老叔喜歡,那敢情好,夥計,再弄一大盆燉雞,記住,要用肥的那種黑雞婆啊。”
雲貴的確非常喜歡喝這雞湯,這種蘑菇他還是年輕時遊歷中原時嘗過一次,又鮮又嫩至今不能忘懷:
“呵呵,好好,夥計,肉無所謂,叫廚師稍微多弄點原湯就行。”
矯情就不算是江湖人物,老頭知道自己吃得越多,梅八就會越高興,很多年前只是隨手救了他一命,本沒放在心上,但現在看來梅八很在意。
王少孤零零獨佔一桌在吃一碗清湯麵,但並不在乎,邊吃邊笑呵呵地看着這邊。
他知道梅八是個把情義記的很重的人,救命之恩難以回報是他最大的心結,雖然一頓豪宴不代表什麼,但總歸能從心裏稍微感到舒服一點,物超所值,這還是從自己綁架梅八后第一次看見他真正開心。
雲貴看了看他,有些納悶地對梅八說:
“小子啊,你咋能把你朋友支一邊獨坐,叫過來一起吃吧。”
梅八馬上舉雙手反對:
“那可不行,如果他一過來,吃東西咱們誰也搶不過他,你們是不知道厲害,不管多大一桌菜一眨眼絕對只會剩下湯,那還是因為這傢伙不愛喝湯。”
雲貴大笑道:
“呵呵,快槍手加大胃王,不過湯也好喝啊。”
梅八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哈哈哈,這您有所不知,他在自己家裏永遠只有喝湯的份,因為他師父更快。”
雲貴喝了口酒,笑着問:
“那的確有點慘,八啊,你啥時交了個這麼大能的朋友?高手,深不可測,絕頂高手,問題是居然還如此年輕,不可思議。”
雲貴叔修行幾十年了,自視很高,但看見王道后十分震驚,如此年輕似乎已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難不成這少年娘胎里便已經開始修鍊了嗎?
梅八是親身體驗過王道本事的,所以對這點他不以為奇:
“那個傢伙根本不是人,完全就像一個怪物,我至今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厲害。”
雲貴意味深長地叮囑:
“你的運氣不錯,千萬得交好。"
梅八險些落淚,心想,我真不願意跟着他,先前在黑石山當個土匪頭子是多麼的自由自在,誰知碰到這個命中剋星,將自己的老窩洗劫一空不說,非得強行拉着一塊闖蕩江湖,並且還天天不斷灌輸仁義道德,耳中都聽起老繭了。
他看了看王道,頓時覺得滿肚子全是委屈:
“運氣?我呸,咱這不是沒法嗎,逃不了,打不過,唉。”
雲貴嘆了口氣,認真地勸告梅八:
“八啊,有時機會錯過就不再來,我看他對你還不錯。”
梅八摸摸腰包,點點頭說:
“這個倒是真的,他對我的確很不錯。”
隨後跟雲貴來了個耳語:
“不是他,小子能請您吃個路邊攤還得碰巧兜里有幾個錢,像這種大酒店想都不敢想。”
老頭又喝完一碗湯,笑着叮囑道:
“呵呵,天上既然掉下個餡餅,那你就得珍惜,千萬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梅八仔細一想也對,這世上肯定沒誰把錢都給別人,自己卻身無分文,記得原先走背時找人借幾個小錢都受盡白眼,當天借的,隔天就催債,那日子過得相當的凄慘。
憶過往想今朝,八爺心中一熱,大聲吩咐夥計:
“小哥,給那白衣少爺送上二十個菜十碗米飯百斤酒”。
接着裝模作樣地開始訓斥:
“你們怎麼辦事的,咱朋友就吃一碗清水麵條,找打啊。”
白了梅八一眼,夥計心中充滿鄙視,這一切不是您老再三吩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