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自身難保
“無所謂?”
姚若妍被鄒孟陽氣笑了,“鄒孟陽,你想擺脫我,也不用蠢到替別的男人養孩子吧?”
“她也是有苦衷的,我幫她一把,沒什麼大不了。”
鄒孟陽的話,更是把姚若妍氣得不行,“要不是看在天奇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
陸天奇臨走前說過,他會儘快幫鄒孟陽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做手術。她的任務就是負責照顧好鄒孟陽。
看在陸天奇的份上?
聽到姚若妍這麼說,鄒孟陽輕嘆口氣,開口道,“若妍,我其實一個人呆了幾個月,挺好的。你回去吧。”
“你讓我回去,我還偏不回去。”
姚若妍固執地瞪着鄒孟陽,在知道王敏是個男人,他沒有真的出軌后,她的心態其實有在悄悄發生變化,只是她沒有意識到。
“若妍,你何必呢?我真的不需要你照顧。你在這兒,我反而束手束腳的。”
鄒孟陽已經習慣屋子裏的擺設了,姚若妍將物品擺放移了位置,他又要重新開始適應。這點讓他有些崩潰。
“不,我就是要留下來照顧你,直到你復明,或者你找到合適的女人接手照顧你。”
姚若妍看着鄒孟陽的眼睛沒有焦距的樣樣,知道自己過去也這樣的。
“你不用再找那種傻子或是懷孕的女人,就算人家再有苦衷,也輪不到你去替她出頭。你都自身難保的,還裝什麼大方?”
“是啊,我都自身難保了。”
鄒孟陽自嘲地笑了笑,拄着導盲棍走了。
他現在就是個弱者,憑什麼去做拯救別人的事情?
姚若妍看着鄒孟陽的背影,咬着唇,她剛才說話是不是過分了?
一輛摩托車開過來,衝著鄒孟陽按喇叭,但他的心太亂了,根本辨不清聲音的方向,腳步也顯得凌亂起來。
眼看着摩托車就要撞上鄒孟陽了,姚若妍衝上前,一把抱住他往旁邊退開,車子險險地擦身而過。
“你看,這就是你所謂的不用人照顧嗎?”
姚若妍放開鄒孟陽,她能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一個人活在黑暗中,其實是件很恐懼的事情。
“這只是意外。”
鄒孟陽很快冷靜下來,“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走吧,我們回去。”
姚若妍嘆了口氣,扶着鄒孟陽,他沒有再拒絕,兩人一起默默地走着。
“若妍。”
鄒孟陽遲疑着開口,“過去的事,不論對錯,都已經過去了。”
“是,過去了。”
姚若妍點頭,“隨着時間,那些傷害會漸漸淡忘了。”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會取消婚禮嗎?”
鄒孟陽一直在心裏糾結這個問題,“你和洪展朋的感情那麼深,婚禮也籌備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姚若妍苦笑了一下,應道,“我能不說嗎?”
“我想知道。”
鄒孟陽頓了兩秒,又說道,“我把眼角膜捐給你,就是想讓你能和洪展朋幸福地在一起。我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
“他出軌了。”
姚若妍提到這個話題,心裏苦澀不已。
“你是假的出軌,但他是真的出軌了,還有了孩子。女方找上門來了。所以我……”
她的聲音有些更咽,“我只能退出,成全他們。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看着孩子出生就沒有爸爸。”
“該死的!”
鄒孟陽低咒一聲,沒想到洪展朋會做出這種事。他不是很愛姚若妍嗎?
他伸手攬住姚若妍,“不要難過,離開他,不代表你就要消沉。”
“鄒孟陽,你當時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找王敏演一齣戲給我看?我也想知道。”
姚若妍抬眸看着鄒孟陽,既然話趕話說到出軌了,她就索性將話都攤開說了。
“當時我被馮新遠誤導,才會那樣錯怪你。”
鄒孟陽嘆了口氣,“我去酒吧喝酒,認識王敏。我知道他是個男人後,就決定演一齣戲給你看。我只是想氣氣你,沒想到你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你昏迷后,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其實我不想那樣的,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陰暗面。我看着你昏迷,心裏並不好受。在你以死逼我離婚時,我只能被迫放手。”
“後來我從馮新遠的口中知道真相,我把他暴打了一頓。我也知道我對你的傷害不是輕飄飄幾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的。錯在我,是我不相信你的為人。”
“你發生車禍,我衝到醫院,得知你失明了。看着你崩潰的情緒,我按照伯母的示意裝啞照顧你。我想這樣是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姚若妍聽完鄒孟陽的話,反問道,“你每天被我當成洪展朋,心裏真的不介意?”
“介意,但我不這樣做,就不能呆在你的身邊。為了陪着你,我願意裝啞巴以洪展朋的身份陪着你。”
鄒孟陽抬手撫着自己的眼睛,“其實我早就計劃要將眼角膜捐給你,只是我怕你復明了見不到洪展朋,就會發現他已死的真相,到時更崩潰。所以一直拖着。直到他活着出現,是我該消失的時候到了,我才施行這個計劃。”
“你太傻了。”
姚若妍嘆了口氣,“我並不需要你為我這樣做,我可以等醫院排期,總會有合適我的眼角膜。”
整個手術是倉促安排上的,根本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思考哪裏不對勁。
“我不想看着你面對黑暗,雖然你每天都很開心的樣子,但我知道你內心很孤獨。”
鄒孟陽苦笑了一下,“我瞎了之後,才真正體會到一個瞎子的孤獨。我很慶幸自己將眼角膜給你,讓你可以重見光明。”
“鄒孟陽,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
姚若妍退出鄒孟陽的懷抱,“但我還沒有偉大到,馬上就可以將過去的傷害一筆勾銷。我需要時間。”
她的內心是很震憾的,她和鄒孟陽之間的婚姻全是因為誤會才鬧成悲劇。
而會有誤會,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他們倆缺少溝通。
他什麼都不肯說,只是在心裏對她進行各種自以為是的批判,才會有那些傷害滋生出來。
可以說,今天才是他們倆第一次進行良好的溝通,將誤會都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