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姐一直都是小姐
慕祁避開人群從小路走，一路抱着慕輕煙速度極快。
慕輕煙偷偷往外瞄了一眼又立馬縮回去，她不會武，只感覺自己在不停的起起落落，像是在飛。
原來會輕功就是這種樣子的嗎。
頭頂突然響起慕祁的聲音，“小姐怎麼了？”要不是他及時趕來，總覺得小姐心事重重的。
“沒事。”慕輕煙略有疲憊，將頭輕輕靠在他懷裏，很多事情她不能和家人說，慕祁卻可以。
他也是她為數不多可以依靠的人了。
慕祁身子一僵，低頭看着她閉上的雙眸，抿唇道:“屬下以後不會離開小姐了。”
他不能再為了別的事情離開小姐，萬一在他離開的時候，又出事了怎麼辦。
突然沒由來的一句話讓慕輕煙不明所以，“為何要如此說？”他不是一直都在么。
慕祁沒有說話，專心看着前方。
片刻后便到了流煙閣。
在院中穩穩落下后，他將慕輕煙放下，“小姐進屋休息，屬下在外守着，有事叫屬下便可。”
意外的，慕輕煙沒有進屋而是轉身走向鞦韆坐下，抓住兩邊的藤條，抬頭看他:“過來。”
慕祁站着不動，“小姐應該休息。”方才都差點暈倒。
“我現在不想了，你不聽我話了？”
慕祁微微詫異，這不像是小姐平時會說的話。
他走了過去站在她身後，默默的開始推鞦韆。
慕輕煙雙腳離地，慕祁推的很輕晃動幅度並不大，不禁感嘆，他是真的很細心啊。
兩人沉默了片刻后，她才輕輕開口:“慕祁，我問你的話，你必須如實回答。”
“小姐請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變了？”話落，她明顯覺得后推鞦韆的人動作一頓。
“在屬下心中，小姐一直都是小姐。”無論變與否，小姐都是她自己。
慕輕煙輕嘆一聲，“你只管說便是，這裏只有我們二人。”
她曉得自己重生後有些時候確實跟從前不一樣，慕祁是留在她身邊最久的，他應該發現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先改變旁人對她的印象，以前那個愚昧的慕小姐，將不復存在。
慕祁猶豫着開口:“小姐確實有些變化。”
慕輕煙勾唇，“哪裏變了？”
“小姐的眼神，不似從前純凈了，性子也多了幾分狠厲。”上次他就發現了，小姐待青芽極好，卻讓王爺杖斃了她，而且小姐出神的時候眼神總是憂鬱的。
不過青芽確實該死，居然敢害小姐。
果然，他發現了啊，那麼父親他們是否也發現了她的異樣呢？
又或者，觀察的不及慕祁仔細。
“那你覺得以前的我好，還是現在的我好？”慕輕煙很好奇，既然她要改變從前，也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軟弱。
慕輕煙是這樣給自己定位的，重生前的她，性子軟，對自己不夠狠，所以才被百里祈一次又一次的花言巧語欺騙，也是自個兒太蠢了，聽不得好人言。
慕祁沉默片刻，給出的答案卻讓她不明所以，“在屬下眼裏，小姐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沒有好壞之分，只是……”
他停了口，不再往下說。
慕輕煙回頭驚訝的望着他，“何出此言？先前你不是說我變了么，為何現在又是這般？”
他不回答她也不急，靜靜的看着他。
慕祁在糾結，以他如今的身份是不該與小姐說這些的，這是不敬。
可看着少女的雙眸，他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小姐雖然變了，可卻也是小姐……”
慕輕煙皺眉，微微冷了聲，臉色也沉了下來，“慕祁，我不希望你跟我打啞謎。”
慕祁心中一怔，急忙走到她跟前跪下，“慕祁心直口快，請小姐責罰！”
“若還想待在流煙閣，就說。”慕輕煙瞥過頭去不再看他。
慕祁愣住了，他是了解她的，小姐說出的話，從不騙人。
他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開了口:“其實小姐本身就足智多謀，小姐是慕家之女，又自小受老王爺悉心教導，將門之女的風範一絲不差，只是……”
慕祁眼神幽暗，慕輕煙給了他一個“繼續說”的目光，他無奈，只好繼續說:“只是小姐被二殿下沖昏了頭腦，儼然不顧自己……”
說到這，他低下頭，低聲道:“請小姐聽屬下一言，二殿下終究不是小姐良人，還請小姐莫要再錯下去了，否則後續難料。”
百里祈心機深沉，野心太大，對小姐恐怕也只是利用，可偏偏小姐卻絲毫不知，一心一意的喜歡她。
若繼續下去……
慕祁說完便一直埋頭不語。
慕輕煙紅了眼眶，原來慕祁一直都知道，也是看的最清楚的那個，父親、母親和爺爺也是如此，只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釀下大錯。
從頭到尾，她都在追求一個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男人，甚至還引發了禍端。
為什麼她就看不清呢？
為什麼她就不能聽一聽親人的話呢？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為了一個男人斷送了自己的一生，也斷送了自己的幸福和家族前途……
慕祁始終得不到她的回應，心中有些慌亂，一抬頭卻發現慕輕煙淚流滿臉，神色複雜。
“小姐，是慕祁該死！”
小姐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悲愴，都怪他多嘴！
慕輕煙回了神，垂眸看着他愧疚的表情，緩緩搖頭，“我不是怪你，我是在怪我自己，怪我太執迷不悟，怪我太愚蠢。”
慕祁心中狠狠地疼，“小姐，屬下……”
“無礙，我想休息一下，你在外頭守着吧，我有些困了。”慕輕煙抓着鞦韆繩緩緩起身，一臉悲容的往屋內走。
慕祁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一向穩重的他慌了神，緊緊跟在她身後。
走到門前，她轉身，臉上淚痕未乾，聲色低沉:“我沒事。”
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慕祁看着緩緩合上的門，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心中思緒萬千。
小姐到底怎麼了？她今日問的這些話，實在太奇怪了。
莫不是因為二殿下
下意識的，他的腦中浮現出百里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