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醒了?
這凶獸似乎與梵音相識一般,剛剛封印結界有處鬆動時他都不為所動,此時卻在激烈的撞擊着結界,似乎很想要出來。
那凶獸的口中還不斷叫嚷着梵音的名字,“梵音你還活着,我很是高興,你是不是來救我了,你一定有辦法,梵音你快過來救我出去。”這封印的雖說是有鬆動處,且不說有沒有修不好,就說破了這天神封印,縱然是梵音將五百年的修為都交代在這裏,那也是不能夠的。
可這凶獸口中所說,梵音的確是能救他,並且好似兩人相識,關係還不錯。他顯然是知道自己死過,並對自己還活着這件事十分驚訝。可梵音思來想去,她前世只是個凡人,壓根就不認識一頭這樣半個山頭一般大的凶獸啊。
梵音正欲上前問個清楚,身子忽然一緊,劇烈得到疼痛竟讓梵音有片刻的失去意識。
此地不宜久留。
鴉九鈴也開始不斷運轉修補結界了,這凶獸每撞擊一次結界,鴉九鈴便會發出一陣響聲,結界中的凶獸也因此難捱至極。真是個上好的法器,梵音不過第一次用,就交代在了這裏,真是可惜。
凶獸明顯難受,卻已經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呼喚着梵音。梵音想要一探究竟卻已經是自顧不暇,疼痛再次襲來,梵音連忙用僅有的意識出了皎月湖回到了山洞。
梵音可以說幾乎是摔進來的,身體如撕裂開傳來劇烈疼痛,讓她如困獸般蜷縮在地上發出陣陣嘶吼聲,不多時就已經是滿身的汗。
此時梵音已經感受不到洞口結界被破了,只依稀見到一個白衣男子提着劍走了進來。
是楚隋君,梵音看着自己逐漸透明的手指,勉強冷笑一聲,“小道士,今日被你碰上算我倒霉,你收了我想必能記一大筆功德吧。”
梵音苦苦想着,眼角落下的不只是淚還是汗,五百年了,她好容易得來重生的機會,今日卻要葬送在此。不過這一世她做了不少的好事,若是能因收了自己讓這小道士成了仙,也算是自己的功德。
都說心頭念在臨死前才能至純至凈,眼下這種境況梵音竟會在心中暗自發願,只求神明開眼,若有來生,切莫叫她這般苦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如她一般心軟的神明或妖,來滿足她的臨死一願了。
對了,朝辭還不知道自己的事,倘若有天知道自己被道士收了,定然又要難過的哭上幾日了,屆時可就無人哄她了啊,希望她能長大些,勇敢些...
梵音看着楚隋君逐步走近,最終蹲在了自己面前,就在意識將要消散,等待被殺之際,梵音卻感受到一股清流注入自己的身體,疼痛好像消減了一些。
梵音不敢相信,他不殺自己?反而在給自己源源不斷地注入真氣,這股真氣送到體內,梵音覺得清涼舒爽,虛化的手臂也在逐漸恢復了。
“你...”
“住嘴!”楚隋君打斷梵音,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雖是做着好事,可那臉色依舊是冷的仿若要殺了梵音一般,一時間竟讓梵音分不清他是要救她還是要殺她了,“若是不想死,就老實待着,別亂動。”
若不是此番沒有力氣動彈不得,梵音真想起身罵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幾句,嘴巴這麼毒,前世一定是做了不少壞事吧!
只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眼下好說歹說楚隋君是在幫她,這股清涼的真氣不僅僅是緩解了梵音的疼痛,更是難得的讓梵音十分舒適,舒適地竟然有些疲累了。
就這樣將近有一個多時辰,梵音都小憩了一覺醒來,楚隋君還是同樣的姿勢給梵音輸送着真氣,一動都沒動過。若不是看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和強撐的眼皮,梵音都快忘了他才是那個剛剛受過重傷的人。
雖說有回元丹的功效在,但是就他剛剛那樣的傷,莫說一顆回元丹,就算是十顆,也只能是讓他舒緩一下,絕對治癒是不可能的。他這會又輸了這麼多真氣給梵音,怕是很快就會不行了。
清涼的真氣卻霸道無比,在梵音體內不斷流竄,讓她覺得疲憊不已,想要說句話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終於楚隋君還是撐不住了,收了個尾直直地朝着後面倒了下去。
也就是在此時,最後一點疼痛也在梵音體內消失,剛剛虛化的手臂也恢復了,梵音此時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雙眼無力,徹底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了起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山洞,慌得睡夢中的梵音有些心煩。
“朝辭,刺眼!”梵音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夢話,繼而才反應過來自己並不在妙音閣。
梵音坐起身來活動一下,只覺得身子輕盈很多,想必是楚隋君的真氣起了作用。沒想到一個修真道士的真氣竟會對自己一個妖有作用,這倒是讓梵音很是驚奇。
對了!道士!
梵音猛地回頭卻發現楚隋君早就醒了,正靠着牆壁打坐,此時他周遭真氣已經運轉正常了,梵音能感受到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昨夜受了那樣重的傷還能恢復這麼快,他真的是不一般,怪不得都說他是最有天賦的捉妖師,也是華樂山這一脈最有可能成仙的道士。
聽到動靜的楚隋君睜開了眼睛,正對上梵音的打量。
梵音頭腦一熱,條件反射地便問了句:“醒了?”
說罷便有些後悔,看看兩人的狀態,一個衣衫襤褸,白衣裳遍佈撕裂口與血染的紅;一個衣衫不整面頰紅潤髮絲凌亂,女方還問了句“醒了?”這任誰看也像極了凡間話本中,私會的兩人第一次一夜旖旎過後的尷尬與不自然。
梵音清了清嗓子站起了身,努力不讓自己對着眼下的場景和楚隋君破碎的衣衫中露出的白皙肌膚想入非非。
“你...你傷勢可好些?”問罷之後梵音再次後悔的想要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這下更像是一夜旖旎后,男人慣例問問女人舒不舒服、快不快活,就差梵音色眯眯又極其舒適的神情了。
再度想入非非使梵音面頰更加紅潤,連忙咳嗦兩聲緩解尷尬。
果真楚隋君沒有理會她,反而是冷冷說了句:“你不是精怪修成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