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可真是用命在救你
“師兄!”楚隋玉克制住自己激動與錯愕的情緒,佯裝鎮定問道:“師兄這是怎麼了?”
梵音慌忙中打量着眼前這個和楚隋君一樣服飾的白衣男子,應該是他的師弟沒錯了。
“感染了瘟疫,噩詛在他身上也開始初初顯現。”梵音起身,讓楚隋玉一把抱起楚隋君,“噩詛在功法深厚之人身上更容易傳播給別人,將他放在一個空曠的地方。”
楚隋玉警戒地打量着梵音,“我憑什麼信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害我師兄!”
“不想讓他死就怪怪聽話!”梵音有些惱火,這些死板的道士都一個德行,人命關天的時候還在因為她是妖而不信她,“我若是想讓他死,就算是你華樂山滿門來了也擋不住!”
看着眼前這個面相嫵媚的藍衣女人突生暴怒,楚隋玉不知為何愣在了原地,竟然生出些許畏懼。
梵音無奈,咬牙道:“還愣着做什麼啊!等他死在你懷裏嗎?!”
楚隋玉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抱着楚隋君去了華樂山道士們休息的那片空地。梵音這才鬆了一口氣,跟在楚隋玉的身後。
“快讓開!”
眾人見楚隋玉抱着楚隋君慌忙跑來,連忙讓了一條路出來,楚隋玉這才將楚隋君放在臨時搭制的帳篷下。
南嘉魚大老遠就看到這一幕,慌忙跑到楚隋君的身邊查探情況,“師弟!楚師弟這是怎麼了,不過一會的功夫怎麼就這樣了!”
“師兄他將自己的護元丹給了別人...”楚隋玉看着南嘉魚焦急的樣子,不好意思道。
尚且未等南嘉魚氣急上前,眾人皆被眼前地上盪起的風沙逼退,忍不住掩面。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楚隋君身側出現了一位藍衣女子。
“是妖!”南嘉魚定睛大喊,說罷便舉起了手中的劍,還沒等楚隋玉攔下,不出意外地就被梵音身側的屏障彈了回來。
楚隋玉連忙拉住她道:“師姐,她救了師兄。”
南嘉魚甩開楚隋玉,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她是妖!定然是她害了師弟!肯定是她!”
梵音一陣頭痛,隨手使了個小法術,南嘉魚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聒噪!”看着楚隋玉擔心的神情,與周邊小道士懼怕的樣子,梵音撓撓頭無奈道,“噤聲術而已,這都不知道,你們華樂山的長老都是閑的嗎,這也不教你們?”
聽到眼前這隻妖如此張狂的羞辱自己師門,更是如此羞辱了他們敬愛的大師姐,眾人連忙舉起手中劍對準了梵音。梵音嘆了口氣,便是因為如此她才不願與人打交道,真是一點都開不得玩笑,木訥的很。
見到這情形,楚隋玉邊制止住躁動的南嘉魚,還要一邊安撫師弟們放下手中的劍。梵音不是一般的妖物,有一點她說的很對,如果她真要開殺戒,華樂山五位長老來了恐怕也難抵抗。
況且眼下她是想要救師兄的,孰是孰非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
眼見着還是有明事理的人,梵音才放下心來,查看楚隋君的情況,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就越來越燙的。若不是這噩詛是讓人生受着苦痛,恐怕單單憑藉著瘟疫這一項,楚隋君就離死不遠了。
看楚隋玉一會的功夫就疏散了眾人,只有南嘉魚還堅持留下來不走。
梵音瞥了一眼楚隋玉道:“把你們調查的情況跟我說說。”
楚隋玉連忙上前道:“我們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不是尋常的瘟疫,師兄才剛剛告訴我們是噩詛,他便自己一人前去調查了。”
梵音無奈,果真憑藉人的力量,是無法抵抗的啊,他們還是太弱了。
看着身側眉頭緊鎖尚在昏迷中的楚隋君,梵音嘆了一口氣,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梵音的唇涼薄的如同沒有溫度一般,對上滾燙的楚隋君,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梵音閉上雙眼,不一會楚隋君的身側就泛起一陣藍色的輕盈光澤。
梵音起身,看着被楚隋玉緊緊攔着的南嘉魚,那樣子恨不得吃了自己一般,說有說不出話來,只能憑藉著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憤怒,想必是看到自己佔了他師弟的便宜惱怒極了。
揣摩着袖中的那支桃花簪,梵音有些莫名不爽,想必是這位貌美的小師姐送的吧。
雖說剛剛有被震驚道,楚隋玉還是條件反射般的攔住了嘉魚師姐,看梵音起身才問道:“姑娘這是...”
“妖丹。”梵音漫不經心道,仿若剛剛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喝了一杯茶般簡單。可聽到這話的兩人卻愣在了原地,就連剛剛還一心殺了梵音的南嘉魚都沒有了動作,怔怔的呆在那裏。
反應過來的楚隋玉連忙跪地:“姑娘大恩!師兄轉醒之後一定重謝!”
妖丹是每個妖的命脈,所有的功法修為全繫於此,普通小妖沒了妖丹只能是死路一條,像梵音這般大妖沒了妖丹如何,楚隋玉不知曉,但他知道,梵音是在用命救自己的師兄。
“不必謝我,等他醒來還望如實轉告,我梵音是如何救了他。”梵音輕笑,想像到楚隋君得知自己再次救了他時候的神情,就覺得好似也值得了,“瘟疫和噩詛我都能免疫,將妖丹渡給他也只能護住他,能不能徹底好轉還要看他自己。”
瘟疫只能侵擾凡人之軀,噩詛對她這樣修為的大妖也不起作用,梵音看着楚隋君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這種方法,到底能不能救他,梵音心裏真的沒有把握。
梵音沒再聽楚隋玉感謝的話,只看了楚隋君一眼便走了。
小道士,我可真是用命在救你啊。
梵音又去縣令家看了周翠芝一次,她的癥狀比鎮子上所有人都要嚴重一些,如果梵音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噩詛之源。
天黑的時候朝辭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梵音只能留在平華鎮上等一等。梵音四處轉了轉,眼下的平華鎮遍地是中了噩詛的人們,他們痛苦的哀嚎着,甚至有不少人不堪折磨竟然以頭搶地,想要一死了之。
梵音坐在屋頂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深感無力,縱使她有救人的心,卻沒有救人的能力啊。
忽然一陣風吹過,梵音察覺有人輕輕落在了自己身後,聞着氣息她也知道是誰了,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