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五禽戲,還得練練
對上蕭懷瑾疑惑的眼神,尹輕輕忙笑道,“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前幾日是我糊塗竟讓君子進庖廚,今日便由我來做飯吧。”
蕭懷瑾暗暗挑眉。
尹輕輕今日怎的這般不同?
她越是言談舉止古怪,蕭懷瑾便越是想瞧瞧其究竟想幹什麼。
是以,蕭懷瑾頷首同意。
“布穀布穀--”
院外傳來鳥叫。
蕭懷瑾瞳仁閃爍,對着尹輕輕背影道,“我去打些野味回來。”
尹輕輕回眸,笑靨如花。
“夫君注意安全。”
蕭懷瑾步伐微頓。
半晌后,他才輕聲“嗯”了一下。
院外密林里,黑衣人見到蕭懷瑾便稟告道,“主上,惠王的確在暗養私兵。”
惠王,便是蕭懷玉的封號。
蕭懷瑾並無意外,“繼續盯着。”
蕭懷玉野心昭昭,中宮之位暫空,他不會安於小小王位。
黑衣人得了吩咐卻不走。
他單膝跪下,言辭懇切祈求道,“請主上處置了那丞相千金!她留在蜀地,分明是為惠王做眼線。”
“主上與她日夜相處,難免會露出破綻。”
“況且她囂張跋扈,前幾日行事輕狂無禮您,其罪當誅!”
蕭懷瑾單手背負在身後,眸色深黯。
“此事,我心中自有計較。”
一刻鐘后,蕭懷瑾帶着兩隻處理好的野兔回家。
氤氳的濃煙從煙囪冒出,破舊的茅草屋裏飯香四溢。
尹輕輕已褪下她從京都城帶來的華服珠釵,換了身簡單的粗布麻衣忙碌着,三千青絲簡單的束在身後,側顏溫婉。
她悶了雜糧米炒好野菜,正在專心致志的布筷,聽到身後動靜,垂落的眸光微微閃爍。
方才,她聽到了蕭懷瑾與暗衛的對話。
蕭懷瑾果真乃池中金鱗,遠在蜀地卻仍能把控京都城一舉一動。
最重要的是……蕭懷瑾不完全相信她。
心中百轉千回間已有計較,尹輕輕便回頭展開笑顏的迎了上前。
“夫君抓了野兔回來?好厲害啊!”尹輕輕接過野兔,笑容純粹,“那我為夫君做個紅燒兔肉吧!”
她兩眼彎彎,明艷如驕陽。
蕭懷瑾眸光微閃,轉開眸子,淡淡的“嗯”了一聲。
一柱香后,尹輕輕做好了飯菜。
色香俱全,光是瞧着便讓人胃口大開。
淺嘗一口后,他眸底的驚訝愈盛。
野菜清爽可口,野兔香酥軟爛滑嫩烹香,竟是與宮中御膳房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懷瑾雖未多說什麼,身體卻很誠實的吃了兩碗雜糧飯。
尹輕輕笑眯眯的托腮道,“夫君若是喜歡,日後我天天為你做。”
若不是古代條件不允許,她還能做個鮮辣誘人的麻辣兔頭。
正所謂抓住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
尹輕輕深諳這個道理。
聞言,蕭懷瑾放下木筷,慢條斯理的以方帕拭唇。
簡單動作卻被他做的優雅矜貴。
“你既是如此擅長舉炊,前幾日又何必忍受難以下咽的飯菜?”蕭懷瑾眼神狐疑。
尹輕輕早知蕭懷瑾會起疑心,從善如流的應對道,“當時我的確未想明白,多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委屈夫君了。”
尹輕輕一口一個“夫君”喊着,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暫時打消了蕭懷瑾的疑慮。
他重新拿起木筷,對尹輕輕有幾分改觀。
在這貧瘠的蜀地還能飽口福之欲,也是幸事。
是夜,月朗星稀。
因着草屋只有一間房,尹輕輕只能與蕭懷瑾同屋歇下。
蕭懷瑾熟稔的抱着麻被在長凳躺下,尹輕輕見狀便在屋內唯一的木床上合衣躺下。
尹輕輕從未和男人一屋睡過,只覺無比尷尬,翻來覆去的直至深夜也未睡着。
“你可是在後悔今日留下的決定,這才如此寢食難安?”
驀地,黑夜裏響起了蕭懷瑾清冷的聲音。
“我絕不會離開。”
尹輕輕的回聲很輕卻十分堅定。
為了打消蕭懷瑾的疑慮,她側身躺着放緩了呼吸佯裝睡着。
蕭懷瑾望着不遠處那抹蜷縮着的小小身影,想不通尹輕輕為何前後會有這樣反差。
究竟是迷途知返還是別有目的?
蕭懷瑾也不知自己何時睡去,再次醒來卻是被誘人的飯菜香味勾醒。
他循味起身來到中,卻發現尹輕輕正笨拙的在院子裏蹦跳着--
她一會兒側腳仰天如虎嘯,一會兒又正仰以兩手抱膝下似熊戲。
彆扭,滑稽。
蕭懷瑾忍俊不禁。
輕笑聲引起尹輕輕的注意力,她兩頰瞬間酡紅,“夫君,你……你醒了啊……”
尷尬,第一次跳五禽戲就被圍觀了。
蕭懷瑾斂笑,視線落在了桌前。
桌上已擺好是鮮的嫩筍小菜與兩碗清粥。
他自覺落坐,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飯,尹輕輕則紅着臉咬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夫君,你剛剛什麼都沒看到吧?”
蕭懷瑾抬眸,正色道,“你的五禽戲……還得再練練。”
尹輕輕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欣賞着尹輕輕窘迫扒粥的動作,蕭懷瑾莫名覺得而今的生活有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然,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