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曼弗雷德.巴比特
見他執意不肯,風小池拍了拍前面的凳子:“那我給你刷毛。”
塵曦感到了怪異,拒絕道:“有魔法。”
風小池:“魔法哪兒比得上手工的?!”
塵曦:“……”
其實魔法只會比手工更乾淨。
不過……
他背靠着風小池,在凳子裏坐下,心情愉快:“來。”
風小池搬來一把椅子踩在上面,用水龍頭淋他的翅膀:“我才發現你像滿清那些背後插棋子的親王。”
塵曦:“哦?”這是在誇他威武霸氣?
風小池:“我也有一種在動物園兼職的感覺。”
“?”塵曦眼角一跳,有點不好的預感。
風小池頓悟:“怪不得這個即視感這麼強烈,我上次給小曦也這麼刷毛的!”
塵曦:“等等……你把狗子叫什麼?”
風小池歡快地在翅膀上洒水花:“不會吧不會吧,狗子養了這麼久了,你不知道它叫什麼?”
塵曦不想跟她說話,表演了一個怒煽羽毛。
水花四濺。
“救命啊!”風小池背過身去擋住水花,仍然在作死地用水龍頭滋他,“不過你們抖毛的動作也好像咱的狗子吖!嗷!”
她被塵曦捉到了懷裏。
就像個蟲子撲進蜘蛛網似的,撲騰幾下就掙脫不開了。
手上的武器被他奪走了,隨手扔到一旁。水花在泥地上散開,陽光照下來折射出一條彩虹。
塵曦用了個魔法,翅膀瞬間幹了,在陽光下油亮絲滑,很好摸的樣子。
他掐着小精靈的腰,命令道:“現在立刻把他的名字改了。”
風小池小拳拳錘他胸口:“那可不成,你是它爸爸!你們有父親的名字沿用給兒子的習俗。”
塵曦:“你還是它媽。”
風小池:“它是個公的。”
塵曦發現自己確實說不過風小池,決定用武力碾壓她,用魔法抄起一把混着玫瑰花瓣,往她腦門上砸。
風小池對魔法控制得還很生澀,有樣學樣地撈着玫瑰花瓣,沒能抓起那麼多,也完全沒有力道。
等運到他頭上時就像撒花似的。
她氣呼呼地拿起了水龍頭對着他畫圈圈噴水:“咜,看我龍王噴水!”
“嘖嘖嘖。”小骷髏嘎嘣嘎嘣地嚼着高鈣奶片,牽着狗在一旁路過。
自從魔法屋的能源場問世后,死靈法師的成長速度一日千里。愛麗絲還沒醒來,他已經長成了六歲孩童的身高。
嘎嘣。
小骷髏攤開掌骨,發現了一顆牙。
也是,六歲的骷髏是到了該換牙的年紀。
他把牙拔下來,隨手在地上一扔,狗子湊過去嗅着。
泥地里的牙齒骨骼生根發芽,變成了一具六歲身子骨的骷髏。骷髏困惑地環顧四周,撓了撓沒有發的頭蓋骨,站到了死靈法師身邊。
“汪汪汪汪汪汪!”
狗子狂吠起來。
風小池聽見狗子聲音中的惶恐,回頭一看,推着塵曦讓他快點去看骷髏:“艾瑪!骷髏分裂了!我們是不是喂錯了東西?卧槽這分裂了還能再長個嗎?”
是死靈法師的骷髏分身技能,它能用骨頭種出骷髏來。
魔力越強大,召喚出來的骷髏分身也就越多。
在戰鬥的時候,這些骷髏能形成人海戰術,但現在死靈法師將多一張嘴和一個胃,幫他吸收養分。
按照這種趨勢,等愛麗絲醒來之前,他就能成年了。
然後就能幫塵曦擺脫雙生子的命運,再給他製作新的身體。
“……人家胖子是橫着長,骷髏為什麼是直接分裂的?!你看你看,它變成了兩個!你要不要去看看它,我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精靈聒噪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魔法花園的安寧。
塵曦攬着她,無奈看了看:“你再這麼吵,我就想親你了。”
風小池指着還在狂叫不停的狗子:“小曦也很吵啊……唔……”
唔……
救命……
*
在一開始,就連死靈法師這個詞都沒有創造出來,人們只將曼弗雷德.巴比特形容成一個喜歡睡在墳墓邊,和屍體為伴,骷髏為舞的魔法瘋子。
但當他們親人的遺骸變成行屍走肉,祖宗變成幽靈回來敲他們腦殼,這才意識到,這個長着濃濃黑眼圈的頹廢男人和普通的魔法師不太一樣。
他創造了亡靈魔法,擁有奴役亡者的能力。
他所奴役的不光是人,就連動物,怨氣,甚至是一段意念都能凝結成形。
於是,好事者將他的能力誇大成令死人復活。
曼弗雷德.巴比特確實因此有過那麼一段被人追捧的時光。
他將自己控制亡靈的魔法寫成著作《死靈法師》,開辦學院,收了不少徒弟,換到了百畝良田,金銀珠寶和很多奴僕。
這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也是唯一一段風光的時刻。
等到更多人發現復活出來的親人只不過是行屍走肉,死者只能輪迴,永遠不可能和過去一模一樣之後,曼弗雷德頓時眾叛親離,人人喊打。
在魔法大陸,一場浩大的“獵巫行動”開始了。
所有沾染死靈魔法的人被殘忍殺害,用聖水灑在他們的骸骨上,封印在鑲嵌着十字架棺材裏。
附庸者對他們口誅筆伐,將一切和死靈有關的罪惡全都扣在他們的腦袋上。
他們說,死靈法師沒有足夠的屍體了,要開啟戰爭,就能擁有強大的亡靈軍隊。
他們說,死靈法師這種陰邪的存在喜歡殺害高手,因為魔法更強的高手能成為更厲害的骷髏。
他們說,死靈魔法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那是對屍體的褻瀆,傷害了活着的人們的感情。
曼弗雷德.巴比特失去自己的莊園,僕從,身份,他沒有力量和整個世界抗衡,只能毀掉了自己的容貌喬裝打扮,靠着墳墓里的陪葬品在酒館裏借酒消愁。
如果一輩子這樣過活,等到風頭過去,或許還能安享晚年。
偏偏他在酒館門口遇到了一個抱着病故母親屍骸的小孩。
小孩八歲了。
骨瘦如柴,衣不蔽體。
他抱住了曼弗雷德,親吻他的鞋子,懇求他能救救母親。
哦可憐的孩子。
他太小了,甚至不知道他的母親已經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