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解救南宮戩

第二百九十二章解救南宮戩

蘇鯉穿不下夜行衣,只得換了套深色的裙子,披上厚厚的披風,趙昶用帷帽將她整個臉都罩了起來。

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翻牆進了南宮將軍府。

蘇鯉立馬就察覺到了將軍府的詭異,整個庭院一眼望去,竟無半盞燈火。處處透着陰沉的氣息。

趙昶和焦二虎已經輕車熟路,帶着蘇鯉避開府衛直接到了南宮戩所住的院子。

「等等。」蘇鯉立馬阻止了焦二虎上前,她眼中金芒閃爍,將整個院子一攬無餘,她不由疑惑,「即便南宮戩昏迷,他住的院子也不該一個守衛都沒有吧?」而且整個院子靜得如同死地。

趙昶貼在她耳際,「上次我和二虎來時便是如此,屋裏只有南宮戩一個人躺着,鳳驚鳴不知在搞什麼,據說經常不在府中。」

蘇鯉眯了眯眼,「鳳驚鳴這般做,可真不是對南宮戩一往情深的表現。倒象是被利用完了,當成了棄子。走,咱們進屋看看。」

焦二虎率先走在前面,趙昶牽着蘇鯉在後,三人一瞬間就到了屋前。焦二虎剛踏上台階,突然腳下傳來「叮鈴」一聲鈴響。

蘇鯉低頭一看,臉色一變,「不好。」

焦二虎也發現了,自己的腳面正碰到一根幾乎看不見的金絲上,金絲上掛着小小的銅鈴,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緊接着,象是連鎖反應,四面八方都傳來了銅鈴響。

「有刺客,抓刺客!」

四面八方的府衛都向這裏奔來。

「殿下,我去引開他們。」

焦二虎話落,就縱起身形翻出了牆。奔來的府衛立馬喊打喊殺地追過去。

蘇鯉仔細看着地上那些金絲,竟然縱橫交錯地纏繞在地上,南宮戩的房門口竟然佈下了一個防禦陣。

看來南宮將軍府里有高人。

趙昶皺起眉頭,「難怪鳳驚鳴不用守着南宮戩,原來是設了陣,上次我與二虎來並沒有。」

蘇鯉點頭,「阿霑,你守在門外,我進去看看。」

蘇鯉說完就丟開趙昶一直牽的着她的手,身形輕巧地一縱一翻一跳就掠過了陣站到了房門口。

趙昶甚是無奈地看着她,「當心,有事立馬叫一聲。」

蘇鯉頷首,「你也要當心。」說完,手一推,房門並未上鎖,她一貓腰便進了屋子。

屋內並未掌燈,但牆上到處鑲嵌着夜明珠,香爐里的沉香也極名貴,極符合南宮戩囂張跋扈的性子。

蘇鯉貼在一邊,眼中射出金芒,屋內的檀木大床上除了南宮戩,屋內再無他人。因門外設了防禦陣,蘇鯉站在屋內異常小心,檢查再三,再無機關暗器,她才大膽地走向南宮戩。

挑開床幔,南宮戩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呼吸均勻,臉色倒也沒有想像中的蒼白憔悴,神態甚是安祥,倒不象是生了病。

蘇鯉坐在床沿,伸手就切上他的脈。

果如陳太醫所言,脈象平穩,氣血充盈,並無中毒和中蠱的跡象,倒象是睡著了一樣。

只是這脈象還是透着一絲古怪,有衰竭之象。

蘇鯉不由皺起眉,再次端詳南宮戩,覺得他的面容比之前呆板了一些,就象戴了一層面具。沒有了平日即便什麼都不做,渾身上下也都充斥着不可一世的氣息。

蘇鯉雖有疑惑,但也未深想,畢竟南宮戩之前受過重傷,又昏迷如此之久,身上的氣息有所改變也實屬正常。

她換了另一隻手繼續切脈。

一切都無異樣。

蘇鯉不再疑惑,正欲收手,突然手腕立馬被狠狠地抓住。

她大吃一驚,抬首就看向南宮戩。

一直昏迷的南宮戩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目光陰冷地瞪着蘇鯉。那目光就象從地獄裏走出來的噬血惡魔,一瞬就起了殺機。

蘇鯉想都沒想,本能地手腕倏地一轉,袖中的「烏壁」揮出,直斬南宮戩手臂。她動作極快,一連揮出三招,招招狠厲。

南宮戩不得不丟開蘇鯉的手,身子往床內一滾躲開烏壁。蘇鯉並不戀戰,見他閃開,轉身就往門口掠去。

可惜,南宮戩似乎比她更快,從床上一躍而去,一拳直擊蘇鯉后心。

蘇鯉一個後空翻躲過,南宮戩身形剎那間到了門口堵住了蘇鯉去路。

蘇鯉站定輕蔑地一哼,「你不是南宮戩!」

南宮戩也是一哼,「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既然來了,今晚就別想再走了。」

「你覺得你能留得住我?」蘇鯉傲慢地說,方才她已試探,此人的武功深厚,似有神力。但絕不是南宮戩的武功路子。

「承俊親王就守在門外吧?你覺得他還顧得上進來救你嗎?」說著,南宮戩的手猛地一揮。

蘇鯉一怔,正不知他何意?可隨着南宮戩的手落,門外就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似乎趙昶也跟人交上了手,而且圍攻趙昶的不止一人。

隨後外面的聲音又靜若無聲。

蘇鯉這才恍然,「原來你這屋裏也設了陣,阿霑根本聽不到裏面發生的事,而你剛才打開了陣,讓我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王妃也並不算多聰明,既然知道門外設了陣,還非要鑽到屋裏來看個究竟?是你作繭自負,怨不得別人。」

蘇鯉也不繞彎子,「你究竟是何人?南宮戩被你們藏到哪裏去了?」

瞧着他樣貌神態聲音幾乎與南宮戩一模一樣,若不是他的話相當陌生,蘇鯉根本不會懷疑他不是南宮戩。

畢竟她二人坦誠了身份后,南宮戩是軍人,骨子裏有自己的驕傲,他會在戰場上光明正大地與她一決勝負,但絕不會用此卑劣的手段困住她。

南宮戩嘲弄一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今晚王妃必須死。只有你死了,趙昶才會隨你而死,南宮戩才會不戰而降,南祥的新皇才會真正陷入絕望。蘇鯉,只有你死了,這個天下,才不會有任何的希望。」

蘇鯉輕嗤一聲,「恐怕你是痴人說夢!」

蘇鯉說完,突然縱身後躍,她手持烏壁蹬着牆將上面的夜明珠快速地擊落。

南宮戩臉色一變,急忙去阻止蘇鯉。

二人瞬間又打鬥在一起。

蘇鯉之前以為牆上的夜明珠是照明用的,但既然這屋裏也設了陣,這些夜明珠就不僅僅是照明的擺設,她試探着擊碎,果然,南宮戩急了。

她方才看了一圈,這屋裏沒有任何的燈火,說明這個陣怕火,整個屋內的傢具擺設都是避火的。

蘇鯉心中有了數,袖中紅綢翩然飛出,掀掉香爐的蓋子,卷着整個香爐就往床上甩去。

南宮戩臉色大變,顧不得蘇鯉,縱身就去接那個香爐。若是香爐的香火點燃了床幔,那這個陣就不攻自破了。

趁着南宮戩無暇他顧,蘇鯉瞬間擊碎了所有的夜明珠,她手中紅綢卷上房梁,身子一縱,沒發出絲毫聲音就躥到了樑上。

此時的屋內漆黑一片,蘇鯉眼中的金芒幽幽地射出,屋內的一切映入眼中。

南宮戩確實接到了香爐,並瞬間掐滅了香火。他慢慢地放下香爐,異常警惕地四下搜尋,尋找蘇鯉的身影。

屋外的打鬥聲傳到了房內,蘇鯉轉動螓首看向窗外,只見院子裏涌滿了府衛,趙昶即便神勇,但一拳難抵四手。只要她還在屋裏,趙昶既便戰死都不會走。

蘇鯉不由有些着急,她必須儘快出去。

蘇鯉正沉思,突然屋頂傳來一聲響,似是有人在揭瓦。

她不由一喜,立馬想到出路。

下面的南宮戩也察覺到了房頂的動靜,他立馬縱起身形想飛上房梁,蘇鯉身子下躍,手中烏壁迎上南宮戩,狠狠地刺在他胸口。

南宮戩大驚,急忙揮出一拳,蘇鯉紅綢纏在樑上一個借力,身子翻騰堪堪躲過南宮戩的攻擊。而南宮戩身子驟然跌在地上。

此時房頂一股冷氣躥入,露出一個洞,焦二虎手舉着火把探進頭,「王妃……」

「我在這裏。」蘇鯉坐在樑上看向焦二虎。

焦二虎看到她,臉上一喜,直接向蘇鯉伸出手,「王妃,快出來。殿下正拖住那些府衛。」

蘇鯉伸出手,卻一把抓住焦二虎手中的火把,她身子一躍就跳下房梁。

焦二虎大驚,也急忙從房頂跳下來。

蘇鯉舉着火把站在南宮戩面前,此時南宮戩正手捂着胸口的傷靠着床榻坐在地上,他的上半身已被鮮血染盡,而胸前的傷口正沽沽地往外冒着血。

蘇鯉目光冷竣地看着他,「被烏壁刺中,若沒有我的葯,傷口是永遠不會癒合的。你的血很快就會流盡。」

南宮戩此時依舊不服氣,「那又怎樣?我死不足惜。」

蘇鯉眼睛一縮,低沉一聲,「確實死不足惜,魏似勛,為了鳳驚鳴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她話一落,焦二虎倏地瞪大了眼。而地上的「南宮戩」身子猛地一僵,他憤怒地張口,「你胡說什麼?魏似勛怎麼會在這裏?我是南宮戩……」

蘇鯉袖子一拋,一股內力沖向南宮戩。

南宮戩只覺臉上一涼,他頓時往頭上摸,隨後又慌張地摸向自己的臉,驚駭地瞪着蘇鯉,嘶吼,「你對我做了什麼?」

蘇鯉沒說話,靜靜地看着魏似勛一頭花白的頭髮和一張蒼老的臉,立馬就醒悟了,「你破了童子身,鳳驚鳴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對不對?」

魏似勛有些氣急敗壞,也不顧胸口的傷痛,直接站起身,憤怒地指着蘇鯉,「鳳輕隱,不准你傷害驚鳴,她可是你親姐姐……」

「那你告訴我,她究竟想幹什麼?懷了你的骨肉,卻又瞞天過海想賴在南宮戩的頭上,她控制着南宮戩,蠱惑住太上皇,是想讓他承認她肚子裏的小皇孫嗎?難不成鳳驚鳴想做這南祥的王……」

魏似勛身子搖搖晃晃,「她想做什麼與你無關,她現在是南宮戩的夫人,太上皇對她言聽計從,南宮扶蘇身中「合.歡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身子衰竭而亡……到時候,整個南祥就會是驚鳴的。你是她的親妹妹,應該成全她。」

蘇鯉眯了眯眼,「你怎麼會知道南祥皇身中了「合.歡蠱」?那時候你應該還在中寧才對,難不成,南祥皇身上的蠱果真是鳳驚鳴下的……」

若是如此,那一切便解釋得通了。

「只是她是從何處得來的「合.歡蠱」蠱蟲呢?」

蘇鯉一下子又想到了賴瘋子耶律慎,她深思低喃着道,「既然賴瘋子已死,當初他手裏既然有「百枯蠱」的蠱蟲,那有「合.歡蠱」蠱蟲也不足以為怪。鳳驚鳴若想得到「合.歡蠱」的蠱蟲,就必須從他至親的人手中得……難不成,鳳驚鳴是從耶律禹的手中得到的蠱蟲?」

蘇鯉說著便看向魏似勛。

魏似勛急忙低下頭,萎頓着又坐到地上,微合著眼眸,似乎是不敢看蘇鯉。

蘇鯉心中更加肯定,「原來你們的背後之人是耶律禹!這也就解釋得通,你因何會「八卦陣」?是耶律禹教你的吧?他曾任「月神宮」暗衛長老,能接觸到「月神宮」秘辛,他就是在那時候得到的「八卦陣」對不對?」

魏似勛坐在地上,他的周身流滿了他的血,他似乎已無力回答蘇鯉的話,他目露哀求地看着蘇鯉,「求求你,別揭穿她……她替你在南祥做質,吃了不少苦,南宮戩根本不喜歡她,只是利用……」

蘇鯉卻冷哼一聲,「四年前,我落難「帝後山」,失去記憶。當年是鳳驚鳴出京做質南祥將我帶出去的吧?是你受耶律禹之命,將我掠走的。那時候,你們就已經沆瀣一氣勾結在一起了。你們不僅要打中寧的主意,還把手伸進了南祥,耶律禹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魏似勛苦笑了一下,嘴裏流出血絲,他眼見就快不行了。

蘇鯉蹲下身,捏住他下巴喂他一顆暫且保命的藥丸。

「魏似勛,我知道你已經了解自己破了童子身,只有半年的壽數,你現在根本就不想活了。

若還想保住鳳驚鳴肚子裏的孩子,你就必須說出南宮戩現在何處?否則,即便我什麼都不做,南宮扶蘇也不會讓鳳驚鳴得逞的,他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弱。若想保住鳳驚鳴的命,你就必須將功贖罪。」

魏似勛艱難地抬起眼看着鳳驚鳴,「此……話當真?」

「你也說了,鳳驚鳴是我姐姐……只要你說出南宮戩的藏身之處,我便向南祥皇請求饒她一命,至少,能讓她安全地生下肚子裏的孩子。」

魏似勛沒說話,他本身就靠在床榻上,手使勁在床榻上拍了拍。

蘇鯉正不解此意,門卻在此時猛地被踹開了。

趙昶氣急敗壞地闖進來,奔到裏間,看到魏似勛二話不說一腳就狠狠地踹在他胸口。

蘇鯉只聽得「卡啪」一聲,魏似勛被踹翻在地,咳嗽幾聲,猛吐出幾口血,目光迷離地看了蘇鯉一眼,便緩緩地合上了眼眸。

蘇鯉一拉趙昶,正想去查看魏似勛,不想手上一粘,竟是滿滿的血。

她急忙扭頭,就看到趙昶一身戾氣,一身錦袍都被鮮血染紅了。她駭的驚叫一聲,「阿霑……」

趙昶立馬握住她的手,「我沒受傷,都是府衛的血。」

蘇鯉急喘了幾下,剛才她一驚之下心臟都好象要跳出來了。

焦二虎蹲下身去查看魏似勛,隨後對蘇鯉搖搖頭,「死了。」

趙昶瞪着死相極怪異的魏似勛,「原來鳳驚鳴的姘頭是魏似勛,難不成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都老成這樣,真是要風流不要命啊!南宮戩被戴了這麼一頂大綠帽子,看他將來還怎麼做人!」

趙昶難免有點興災樂禍。

蘇鯉頓時很是無語地看着他。

焦二虎聽着趙昶的話,覺得殿下真不愧是「活閻王」的名聲,瞧他這一身戾氣,比在戰場上殺敵都不遑多讓,他這是真正動了殺機。

「二虎,你知道該怎麼去領罰!」

趙昶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句,牽着蘇鯉就走。他偉岸高大的身姿走在前面,絲毫不覺得他將滿府的府衛給殺了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蘇鯉腳步突然一頓,「等一下。」

趙昶回頭,臉色極不善,「怎麼,你還想給他收屍?」

蘇鯉翻了個白眼,丟下他的手,返身奔回到床榻,前前後後觀察起來,象是在找什麼。

趙昶不得其解,看向焦二虎。

焦二虎摸了下後腦勺,瞥了趙昶一眼,沒說話,走過去幫蘇鯉一起找。其實他根本也不知王妃到底要幹什麼?

趙昶看了眼地上死透的魏似勛,床榻前流了滿地的血,他不想蘇鯉的腳沾上那骯髒的血,急忙奔過去,一腳又踹在那床柱上,「你們到底在找什麼?府里人都死絕了,還不走?」

蘇鯉無奈地瞪着他,突然床柱「嘎嘎」響起來,竟然拖着床自動向床尾滑去。

蘇鯉驚奇地看了趙昶一眼,就見床頭立馬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來,一股森冷之氣猛地躥上來,趙昶急忙將蘇鯉掩在身後。

焦二虎手裏還拿着火把,他與趙昶對視一眼,拿着火把對着洞口一照,立馬映出一排向下的台階。焦二虎當仁不讓直接順着台階而下。

趙昶回頭看了蘇鯉一眼,蘇鯉點點頭,「南宮戩或許就被藏在下面。」

趙昶陰着臉,用披風把蘇鯉裹了個緊實,才牽着她下到洞裏。

「殿下,」剛下到最後一級台階,焦二虎的聲音就響起來。

蘇鯉抬起頭,就見這裏竟是一個水牢,南宮戩一身單衣正被吊在一個「十」字木架上,半個身子都浸在冰冷的臭水裏,他身上的外傷已經感染流膿,整個人完全昏厥了。

趙昶急忙丟下蘇鯉的手,幫着焦二虎將南宮戩從「十」字架上解了下來,焦二虎把南宮戩背在身上,趙昶走到臭水旁使勁嗅了嗅,低喃一聲,「沒想這臭水裏竟混着火油。」

蘇鯉一聽,立馬道,「難怪上面的屋子裏沒有燈火,只鑲嵌了夜明珠,還設了陣法,看來是怕不小心將這火油點着了。」

蘇鯉環顧着四周,見地下水牢四壁也都鑲嵌着夜明珠。

焦二虎一聽,立馬將手中火把丟給趙昶。

趙昶眼一瞪,焦二虎只當沒看見,背着南宮戩就上去了。

趙昶小心翼翼地舉着火把,牽着蘇鯉的手,「此地不宜久留,還是上去吧!」

蘇鯉頷首,「南宮戩的外傷感染,也需要處理,走吧!」

隨後二人也出了水牢。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錦世醫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錦世醫女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百九十二章解救南宮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