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鳳驚鳴前來

第二百七十章鳳驚鳴前來

老北定王目瞪口呆地看着造型奇特的駑車,用手撫摸着那機巧舌簧,心中對蘇鯉佩服的五體投地。根本蘇鯉提供圖紙,軍中能工巧匠日夜趕工,終於製造出這巧奪天工的駑車,簡直堪稱完美。

這駑車一次能連發十二支箭羽,不僅射程遠,而且迅速強勁,殺傷力極大。有了這駑車,至少能拖住敵人進攻的腳步。而且,每支箭羽上都綁有小火藥包,老北定王親眼所見,當十二支箭羽飛射而出的時候,竟把後山的一塊巨大的岩石炸的粉碎。

這太令將士們震驚了。

若是之前就有這駑車,承俊親王也不至於……

老北定王嘆息着,轉身走向司造營的山洞,裏面的鐵匠正熱火朝天的打造兵器。眾人見他到來,都停下手中活計向他行禮。

老北定王豪爽地揮揮手,直接走向蘇鯉。

蘇鯉正與司造營的司工們商議製造盾牌。

南宮戩有火槍,有大炮,致使將士們躲無可躲,因此傷亡慘重。如今製造大炮卻來不及,蘇鯉便想着製造一些盾牌。至少擋子彈是絕沒問題。

老北定王瞧着蘇鯉有點欲言又止。

蘇鯉察覺到了他的猶豫,轉身看他,“王爺找我可是有事?”

老北定王輕輕點點頭,手一揮,旁邊的司工便退下了。蘇鯉便明白他是有話要說。

“四殿下想見你,已經讓人通稟了好多次。”

老北定王也是很奇怪,王妃來到霸橋關已經好多天了,卻始終不肯見趙瀾。四殿下也是奇怪,之前不吃不喝萎靡頹廢,如今聽說王妃到來,卻突然能吃能喝,還天天精神十足地嚷着要見她。

可王妃之前就有吩咐,對趙瀾避而不見。如今,他實在受不了四殿下的騷擾,如今大戰在即,老北定王琢磨着四殿下定然已經痛改前非,為承俊親王報仇,他必是一員猛將。所以,才不得不來蘇鯉求個人情。

蘇鯉想了想,對着老北定王道,“若是四殿下再派人騷擾王爺,王爺根本不予理會。如今時機未到,我還不想見他。”

老北定王心裏明白,承俊親王戰死,皆是因為四殿下。王妃不見,怕是心裏還過不去這個坎。

老北定王不好再勸,便點點頭,“一切由王妃做主便好。”

蘇鯉頷首,“王爺,排去刺探敵營的斥侯可是傳來消息?”

一問起軍情,老北定王神色一斂,“本王正要向王妃稟報,前方的斥侯傳來消息,似乎南宮戩有異動,營地內調兵遣將。怕是不日就要來攻關了。”

蘇鯉冷哼一聲,“他能按兵不動這麼多天,也不容易了。如今天氣越來越寒,他再拖沓下去,怕是將士都要凍成冰雕了。”

“報……”

蘇鯉正與老北定王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城樓侍衛的稟報聲。

蘇鯉和老北定王立馬正了正神色,只見一個侍衛急匆匆跑進來,“啟稟老王爺,王妃,霸橋關外來了人,指名要見王妃。”

老北定王與蘇鯉對視一眼,立馬問,“來的是何人?有多少人馬跟隨?”

傳訊侍衛急忙道,“只有一人,是個女的,說是王妃的姐姐。”

“鳳女王?!”

老北定王一驚,急忙看向蘇鯉。

整個中寧的人都知道,鳳女王鳳驚鳴當初挾持皇貴妃,投奔南祥,如今只身前來,怕是沒安好心。

蘇鯉冷冷一笑,“太后已經將鳳驚鳴從祖譜上除名,她不再是鳳驚鳴,更不是鳳女王,也就不再是我姐姐。來人,把駑車搬到城樓上。”

蘇鯉一聲令下,便有士兵上前,將駑車抬上城樓。

老北定王輕皺着眉心,“王妃,雖說太后已經將鳳驚鳴除名,但她畢竟是鳳氏血脈,又是始皇後傳人,更是與皇族共享天下的鳳女王!王妃是想用駑車……”

射殺她嗎?

老北定王沒說下去。

蘇鯉臉色一正,“王爺慎言!世上再無鳳女王,更無始皇後傳人,如今站在關外的皆是我們中寧的敵人!王爺若還心存憐憫,不防與我上城樓一觀。”

說完,蘇鯉抬腳步走。

老北定王急忙跟上。

二人來到城樓,看到冰天雪地之下,果然站着一個身穿艷紅瑰麗的裙子,披着華貴狐裘披風的女子。遠遠地看着,此女子眉目之間簡直與王妃一模一樣。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老北定王洪亮的聲音一響,鳳驚鳴就掀開帷帽抬起了頭。

蘇鯉一動不動地站着,居高臨下地看着鳳驚鳴,眼中皆是輕蔑。

“阿隱!”鳳驚鳴看到蘇鯉,面露驚喜,興奮地向前跨了兩步,“阿隱,放我入關,我有事要與你說。”

蘇鯉不動聲色,心中輕哼一聲,直接命令旁邊的將士,“放箭!試試咱們這駑車的厲害!”

老北定王臉色一變,正欲阻止,眼疾手快的士兵急忙開動了駑車,嗡鳴一聲,箭羽迅疾而出,鳳驚鳴嚇的慘叫一聲,急忙向後跑去。

“轟隆隆……”

駑車的箭上都綁着火藥,一經射出,立馬在鳳驚鳴的周圍炸裂開來。鳳驚鳴花容失落,再維持不住優雅高貴,蹲在地上瘋狂地大叫,“阿戩,快來救我!”

一騎黑馬從山坳子裏奔過來,南宮戩披風飛揚,疾馳而來,掠起地上的鳳驚鳴就把她拉到了馬上。他持着韁繩在原地轉了幾圈,隨後抬頭目光森冷地瞪着蘇鯉,神色複雜。

“拿弓箭來。”

蘇鯉一看到南宮戩便怒意上涌,她一瞬不瞬地冷盯着他,手一伸,就有將士將一張弓放進她手裏。

蘇鯉二話沒說,拉弓搭箭,直接對準南宮戩。

南宮戩騎在高頭大馬上紋絲不動,鳳驚鳴嚇的急忙催促他,“阿戩,快走,阿隱她瘋了。”

老北定王根本不知道蘇鯉有武功,更不知道她會射箭,瞧着她拉弓搭箭異常流暢的動作,眼睛一亮。

“阿隱,我們談談……”

南宮戩終於開口,蘇鯉手中的箭倏地飛射而出。

南宮戩眉心一皺,不得不躲。蘇鯉的三支箭齊齊地射在他馬前,幾乎全部沒入冷硬的土地里。

老北定王驚的一下子瞪大眼,不能置信地看着蘇鯉,即便如他,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沒想王妃竟是深藏不露,臂力如此強勁!

老北定王心下又對蘇鯉更加佩服,絲毫不敢有怠慢之心!

王妃要為殿下報仇,根本不是虛言!

“南宮戩,鳳驚鳴,此生我鳳輕隱與你們不死不休!若想闖關,就放馬過來。本王妃已經在這裏等你們許久了!”

蘇鯉的話裏帶着噬血的恨意!讓南宮戩微微皺了眉頭,但他眼望着蘇鯉,踟跦在原地,還是不肯離去。

蘇鯉又搭起三支箭,冷冷地對準南宮戩,“滾!”

南宮戩的心一下子涼透了,蘇鯉目下是恨死他了!永遠不可能原諒他!

看到蘇鯉又搭上箭,坐在他前面的鳳驚鳴嚇得渾身都在打顫,她咬着唇大叫,“阿隱,我是你姐姐,你竟然不顧念親情,豈不令地下的父母心寒?”

蘇鯉對她的厚顏無恥簡直是厭惡至極,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

“你,就是中寧的恥辱!早就被太后從祖譜除名,世間已無鳳驚鳴!還有何顏面談及父母?膽敢再跨前一步,今日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來人,射駑箭!”

眾將士領命,一排十駕駑車一字排開,此次連南宮戩都變了臉。

“小鯉,你先聽我講……”南宮戩還要再說什麼,突然一陣嗡鳴聲,十駕駑車一百二十支箭瘋狂地射出,他臉色一變,身下的坐騎立馬驚嘶一聲,還不等他命令,轉過頭就倉慌地跑了。

南宮戩的身後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他此時的臉色簡直難堪透頂。

一看南宮戩狼狽逃走,蘇鯉心情愉悅地扔下弓,對着士兵指着駑車一側的機簧道,“下次再調整一下那個機簧,還能射得更遠一些。記住,不論什麼時候都要臨危不懼,不能慌亂。要相信自己和你手中的駑車!”

“是,謝王妃教導!”

蘇鯉心情不錯,看着依舊愣怔的老北定王,輕鬆道,“王爺,時機到了,走,去瞧瞧被關在後山山洞裏的五城兵馬司和京畿大營的那些窩囊廢。”

老北定王緩過神來,臉上也帶了笑,“沒想王妃箭術如此之好,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本王為國守韁,一生戎馬,自信箭術遠不及王妃。”

蘇鯉輕輕道,“我的箭術是阿霑教的,見到南宮戩,我怒極攻心,便使出了平日使不出的勁道,讓王爺見笑了。”

老北定王搖頭,“為殿下報仇,是所有將士的責任!王妃以後不必親自上陣,只要保重自身便好。若不然,陰曹地府,誰都不對不起承俊親王殿下。”

蘇鯉聞言眼圈又酸澀不已,“王爺不必擔心我,在來霸橋關之前,我便已向太子哥哥言明,不僅要為阿霑報仇,更要誅殺南宮戩,消滅赫連驥,更要毀掉南祥和北辰的國祚。我要讓他們永遠不敢再踏入中寧半步!”

蘇鯉的聲音不大,但聽在老北定王耳中如驚雷炸響,王妃的決心,足以感天動地。倒讓他們這些男兒汗顏!

“只要本王不倒,必誓死追隨王妃。我也希望能有一日親眼看到南祥和北辰向中寧稱臣的那一刻。”

“王爺一定會如願的。”

老北定王帶着蘇鯉去了後山的山洞,那裏關押着隨四殿下撤下來的八千眾五城兵馬司和京畿大營的人馬。

這段時間,裴四將軍天天帶着七萬‘黑羽軍’到後山操練,故意在這些被關押人面前顯擺,‘黑羽軍’剛上來還歪扭七八,幾天下來,頗見成效。精神面貌煥然一新,至少在精氣神上有了質的飛躍。

這些被操練的‘黑羽軍’也都是混蛋,一經翻身,就象一步登了天。在這些被關押的眾人面前揚眉吐氣,訓練得更加刻苦,這麼多天下來竟無一人叫苦。

不僅如此,還個個都象打了雞血,只要被裴俊羽拉到後山,每個人傲驕的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越發令被關押的眾人眼饞的恨不能衝破牢籠,幻想着自己也能一飛衝天,成為建立功勛的大將軍。

而裴俊羽心裏暗笑,更加佩服王妃這一招簡直妙極!

蘇鯉和老北定王剛踏進後山,趙瀾一眼就看見,他急忙奔到洞口,兩手抓着牢門,眼巴巴卻又滿目羞愧地看着蘇鯉,“三嫂……”

蘇鯉目不斜視,仿若沒看到他。

老北定王瞟了瞟四殿下,小心地提醒蘇鯉,“王妃,四殿下的牢房在左側……”

老北定王想着,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王妃到後山肯定是要放了四殿下的。四殿下這段時間羞愧的想死,他天天咬牙切齒地想要為承俊親王報仇。想必王妃能夠原諒他。

可不想,蘇鯉直接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

老北定王見蘇鯉看也不看趙瀾一眼,直接往前走,他嘆息一聲,對四殿下投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便跟緊蘇鯉。

緊挨着趙瀾的牢房,關押着前五城兵馬司的左將軍魏似勛。他倒是冷靜得很,站在牢門前,一言不發地看着蘇鯉。

蘇鯉直接從他牢門前走過,片刻未停留,甚至腳步更快,似乎他是什麼沾不得的瘟疫,這讓魏似勛眉心皺得死緊。

“王妃……”

趙瀾和魏似勛都是單獨被關押的,後面的山洞,則是關滿了人。眾人看到蘇鯉到來,想到承俊親王為救他們而戰死,不由羞愧地面朝著蘇鯉跪下,還有不少人涰泣不止。

蘇鯉停下腳步,臉色森冷地掃着一個個山洞裏的眾人,冷聲道,“你們是敗軍之兵,你們的嬌縱和無視軍紀已令你們家族蒙羞!承俊親王為救你們而戰死,你們的名字已經寫在恥辱薄上,雖生,猶死!令人不恥!”

眾人聞言突然痛哭出聲,愧恨不已,“我們死不足惜,請王妃降罪。”

蘇鯉臉無表情,絲毫不為所動,“即便都殺了你們,也換不回來阿霑,皇下對你們的降罪書就在我手裏,是生,是死,你們還可做最後一次選擇?”

說完,蘇鯉便又袖中拿出聖旨在空中揚了揚。

“王妃,王妃,我們要生,我們要替承俊親王報仇!請王妃網開一面,讓我們戴罪立功,任憑王妃差遣,若有退縮,百死不贖!”

眾人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悔恨着,請求蘇鯉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蘇鯉冷冷一聲,“好!我可以放了你們,再給你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不過,要看你們表現,若是再有人敢退縮,定斬不饒!皇上的聖旨,我就掛在議事廳,你們的生死掌在自己手中。”

蘇鯉話落,便高聲一揚,“來人,打開牢門。”

老北定王一揮手,立馬有看守的侍衛上前打開了牢門。

眾人一涌而出,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卻一個個撲通重新跪在蘇鯉面前,“我等願聽王妃差遣,至死不渝!”

“諸葛,帶他們先去用飯,然後全部帶到霸橋關外去……”蘇鯉對着身後的諸葛七吩咐一聲,諸葛七點頭。

“謝王妃恩典。”眾人叩謝不止。

他們心裏很清楚,承俊親王戰死,這罪責他們必須要承擔。四殿下或許可以不死,但他們必得承擔這後果。皇上之怒,是他們根本不能承受的。

本來王妃到來,他們就覺得自己的死期到了。沒想王妃卻始終沒對他們降罪。如今還願意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戴罪立功。這是又給了他們一次活路。每個人心裏都感恩戴德,自己心裏都發著狠,再不能象之前那樣窩囊了。

這幾日,‘黑羽軍’已經夠刺激他們了。

能活着立功,總比窩囊地死去要好。

不求給家族增光,至少不能因為自己令家族蒙羞。

眾人隨着諸葛七離去。

蘇鯉的話,趙瀾都聽得清清楚楚。見她願意再給眾人一次機會,卻不願理會自己,趙瀾心裏象壓着千斤重。

他無力地靠在山洞的壁上,心裏再次陷入絕望。他寧願死去,也不想看到蘇鯉連正眼都不願再看他。

那樣比死更難受!

“王妃可否願聽魏似勛一言?”

當蘇鯉返身路過魏似勛的牢門前,魏似勛抱拳鄭重向她一揖,懇求道。

蘇鯉輕蔑地斜瞟了他一眼,“你有什麼資格讓本王妃停足聽你一言?”

魏似勛臉一白,再想開口,蘇鯉早已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

魏似勛眉心皺得死緊。

而趙瀾,身子貼着山洞壁,目光平靜地看着蘇鯉遠走,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老北定王怎麼也想不到,王妃把這些人放出來,是要讓他們挖戰壕。夜已深,天寒地凍,可霸橋關外燈火通明,八千五城兵馬司和京畿大營的人揮動着鐵鍬鐵鏟挖壕溝,那場面就跟不要命似的。

老北定王能明白王妃挖壕溝的用意,必然想擋住南宮戩的大炮,只要霸橋關在它的射程之外,它的威力就使不出來。

可他絲毫沒想到,這群養尊處優的廢物也有這麼拚命的時候,看來經過一番挫磨,都脫胎換骨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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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世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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