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慈寧宮

第二百五十六章慈寧宮

“這……”雲嬤嬤有些為難,“皇上對皇后這次的生辰宴非常看重,往年因為四皇子患疾,皇后無心過生辰。如今四皇子痊癒,皇后心情大好,皇上便想着為皇后大辦一場。今兒皇上到慈寧宮跟太后商量,太后便想着讓太子妃和王妃一起操辦。”

蘇鯉想了想道,“四皇子尚未娶親,皇後生辰,作為晚輩,我和太子妃嫂嫂理應為皇后操持。我這便隨嬤嬤進宮一趟吧!”

雲嬤嬤一聽欣喜,沒想蘇鯉如此好說話,要知道操持生辰宴並不輕鬆,如今太子妃和她都有身孕,此刻要求她們勞心勞力,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雲嬤嬤怯怯地瞟了趙昶一眼,立馬對着蘇鯉恭謹地福了福,“馬車已經備好,老奴在外面等着王妃。”

蘇鯉頷首,“雲嬤嬤在外面稍等片刻,我換身衣裳便隨你入宮。”

“是。”

雲嬤嬤退出花廳,趙昶臉一下子陰沉下來,“皇后要大辦生辰宴,完全可以交給尚宮局操辦,你和太子妃嫂嫂都懷有身孕,此刻讓你們受累,若有個好歹,後悔莫及。也不知父皇和太后是怎麼想的?不行,我現在就到父皇面前替你辭了這差事。”

蘇鯉一把抓住他,“不管父皇和太后是怎麼想的,皇後生辰,做為晚輩,我和太子妃嫂嫂為皇后操持是理所當然。此事你莫要多嘴!你若幫我辭了,太子妃嫂嫂就得一個人受累,我更不放心!如今我倆相互幫襯着,定然能做好此事。”

蘇鯉說著,便往裏屋走。趙昶嘆息一聲,知道勸不了,便跟上去親自為她換了衣裳,隨後依舊不放心,“我這便隨你一起入宮,聽聽太后如何說?”

蘇鯉翻了個白眼,“你今日偷懶,不去上朝,陪我去了‘月神宮’。如今太后召我,你跟着去算什麼?也不怕人笑話你是妻奴。”

“妻奴?”趙昶聲音一高,立馬就笑了,“這個詞新鮮,我現在就要做個妻奴,你休想甩開我。”

他象狗皮膏藥一樣纏着蘇鯉,蘇鯉無奈,只得任他跟着。

雲嬤嬤一看承俊親王要跟着進宮,她抿抿嘴,想說什麼,卻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出。

趙昶堂而皇之地上了馬車。

到了慈寧宮,趙昶陪着蘇鯉進去,就聽得裏面一片歡聲笑語。

趙昶和蘇鯉一起向太后請安,“阿霑,阿隱見過太后,太后萬安。”

太后心情不錯,嘴角一直噙着笑,虛手一抬,“阿隱懷着身子,快快平身吧!”

趙昶和蘇鯉又向皇後行禮,“阿霑,阿隱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

皇后心情更是好,她身邊坐着耶律姍,感情好的比母女還親,“阿霑,阿隱不必多禮,快起身!”

趙昶和蘇鯉又向二公主見了禮。

耶律姍站起身,對着趙昶和蘇鯉深深一福,“阿姍見過承俊親王殿下,王妃,殿下王妃萬安。”

蘇鯉瞟了瞟皇后,笑着虛扶起耶律姍,“明玉郡主不必多禮,快快起身。”

看來耶律禹的事,完全沒有影響到二公主和明玉郡主的心情,瞧她們此刻的樣子,似乎與皇后的關係更好了。

耶律姍就勢直起身,對着蘇鯉歡快一笑,“此番皇後娘娘生辰,要王妃和太子妃受累了。”

蘇鯉一怔,此事由耶律姍提起就太不合規矩了。太后和皇后還未開言,她就快嘴快舌,顯得極沒教養,更是僭越了。

蘇鯉笑笑沒說話,側身走向太子妃耶律穆,輕輕一福,“阿隱見過太子妃嫂嫂,嫂嫂萬安。”

耶律穆溫婉地笑着扶起蘇鯉,“妹妹也有了身子,何必如此多禮?快起身。”

蘇鯉順勢坐在她身側,趙昶大咧咧在蘇鯉身旁入座。

太后看他極不順眼,“哀家喚王妃有事,阿霑跟着過來做什麼?難不成還怕哀家欺負了她不成?”

趙昶一點都不好說話,他板著臉,“太子妃嫂嫂和阿隱都懷着身子,皇祖母還要讓她們二人操持生辰宴,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此話一出,皇后和二公主率先沉了臉。

太后冷哼一聲,“瞧你那副小肚雞腸的樣子,如今四皇子大好了,哀家什麼心事都沒了,就想着趁皇後生辰,好好熱鬧熱鬧。瞧你一副極不樂意的鬼樣子,象什麼話?太子嫂和王妃都是皇后的兒媳,為婆母操持生辰難道不應該?”

“應該應該!”趙昶點頭如雞吃米,“最好此次趁着母后的生辰宴,趕緊為四皇弟定下門好親事,這樣雙喜臨門,皇祖母更高興。”

皇后和二公主的臉色立馬緩和了一些。

太后目光意味地看了耶律姍一眼,“嗯,阿霑提議不錯,是這個理呢!哀家這便下懿旨,讓三品以上家有未婚適齡女兒的朝臣都攜女眷參宴,到時候讓阿瀾好好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他年齡不小了,也該定親了。”

太后如此一說,二公主和耶律姍臉色一下子極不自然。

趙昶接着鼓勁,“最好,讓四皇弟把正妃側妃人員都選了,一起娶進門,便是三喜臨門。來年添丁又添碗,多好!”

皇后本來臉上還帶着笑,聽趙昶如此一說,抿了抿唇,甚是不待見地看了他一眼,“阿霑可真會說話,你和太子殿下都獨守着一人,卻讓你四皇弟娶妃又迎側妃,這算個什麼事?你父皇肯定會認為你四皇弟饞於美色,本宮以為,娶一個知心的就好。”

說著,皇后滿臉寵愛地拉着耶律姍的手。

耶律姍羞的急忙低下頭。

趙昶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故意哀嘆一聲,“誰讓我和太子哥哥心胸太小,小的此生只能容納下一個人。不象四皇弟,能者多勞……父皇肯定也希望四皇子多多開枝散葉嘛!”

皇后瞟瞟趙昶沒說話,心裏卻嘀咕着:理是這麼個理,但話卻讓人聽着怎麼這麼不舒服,什麼叫能者多勞?難不成他還意有所指?

想着瀾兒奪了趙昶的兵權,皇后心裏篤定趙昶心裏肯定不憤,所以句句透着譏誚。

“阿霑若是覺得為本宮操持生辰宴,讓太子妃和王妃太過勞心,本宮便令尚宮局操辦就是。反正本宮多年也不辦生辰宴,也無所謂大辦小辦。只是皇上極為看重,母后又覺得太子妃和王妃是自家人,所以才有此一提。阿霑心疼王妃,本宮能理解。”

皇后如此一說,太子妃和蘇鯉立馬站起來,深深福身,“母后不必多心,兒媳為母后操辦生辰宴理所當然,不勞心。”

趙昶一看,立馬閉了嘴。

太后一錘定音,“就這麼說定了,哀家讓尚宮局協助她二人,阿霑就放寬心吧!宮裏那麼多人,難不成還真讓她們倆親力親為?皇后的生辰,你可不能攪了興,否則,哀家也不放過你。”

趙昶立馬站起來,對着皇后深深一揖,“兒臣先預祝母後福壽安康,年年安樂。”

皇后被他氣笑,頓時一嗔,“行了,放心,絕累不着你的寶貝王妃。”

趙昶嘻嘻一笑,“母後知曉兒臣的心思便好,太子妃嫂嫂和她都懷着皇嗣,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母后多海涵諒解。”

經他如此一說,皇后再怎樣都不能多怪罪了,她目光瞟着太子妃和蘇鯉的肚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瀾兒都二十歲了,還未成親生子。如今太子和趙昶都有兩個孩兒了,她之所以暗示皇上要大辦生辰宴,就是想趁此為瀾兒敲定婚事。姍兒就是她最中意的兒媳。這一次,說什麼都得讓瀾兒答應。

“皇上駕到……”

隨着宮外一聲宣揚,皇上滿面笑容地大跨步走進來,身後跟着太子和四皇子趙瀾。

眾人立馬起身向皇上見禮。

皇上哈哈一笑,“都平身吧!”

說完,皇上便對着太后一禮,“兒臣見過母后,母后萬安。”

太后心情極好地笑着,“太子妃和承俊親王妃都答應了,皇后的生辰宴由她們操持,所用之物由尚宮局協助,保管讓皇上滿意。”

皇上目光立馬看向太子妃和蘇鯉,特別是太子妃,肚子已經顯懷突起,皇上心情極佳,收回目光便坐到太后的身邊,“此番皇后的生辰,必然要好好熱鬧熱鬧。朕下旨讓三品朝臣攜家眷都來參宴。”

太后立馬笑了,“哀家正有此意。”

四皇子趙瀾一身錦繡華服,身姿俊挺地站在太子身邊,容色乾淨雅緻,即便站在太子身邊,絲毫也沒有被比下去。反而更加出色養眼。

耶律姍目光痴痴地看着趙瀾,半張粉面羞得通紅。

可性子沉靜一直愛笑的趙瀾卻始終板着一張臉,對於耶律姍的美目流連絲毫沒反應。他輕輕倒背着手,反而有種遺世獨立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

蘇鯉目光挑着趙瀾,覺得他是完全地變了。

皇宮真的能快速地改變一個人。

從慈寧宮出來,趙昶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直接牽住了蘇鯉的手。蘇鯉羞得不行,左右看看,想甩開他的手都不能。

太子和太子妃並肩走在他們後面,完全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中規中矩,在禮節上完全不敢有絲毫逾越。

太子和太子妃看到蘇鯉幾次想甩開趙昶的手都不能,只氣得頻頻向趙昶瞪眼睛,甚至暗中還踢他一腳。二人相視一笑,覺得三弟活得才是洒脫真性情。

趙瀾站在慈寧宮宮門口,幽幽的目光看着趙昶和蘇鯉走遠,一雙純凈的眼睛裏蘊滿了複雜。

趙昶和蘇鯉上了馬車,趙昶的臉就沉了下來,“皇后此番絕沒安好心,你和太子妃嫂嫂在宮中一定要萬般小心。”

蘇鯉一怔,覺得他太過杞人憂天了,“你覺得皇後會對我和太子妃嫂嫂不利嗎?應該不至於!這可是她的生辰宴,搞砸了對她沒好處。我覺得皇后的心思全在四皇弟的婚事上,你沒瞧見,她對耶律姍極是滿意,怕是四皇妃的人選非她莫屬。”

趙昶輕哼一聲,“他們都太不了解四弟了,別看他平日脾氣好,見人就笑,可他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皇后若想拉郎配,絕不會成功。四弟不喜耶律姍。”

“可我聽說,皇后一早就相中了耶律姍,是她內定的兒媳。之前是因為四弟的腿疾,耶律姍一直在等着他。如今一切都完滿了,皇后肯定會極力促成他與耶律姍的婚事。”

趙昶皺眉,“真不明白,皇后怎麼就對耶律姍看對眼了呢?耶律姍雖然是二公主所出,但因着耶律禹的關係,父皇也不太會認同這門親事。畢竟皇家已經娶了出身耶律家族的耶律穆為太子妃,耶律家族的女人不可能再進皇家。”

蘇鯉想了想,“如今你可查得,耶律禹在何處?”

趙昶憤憤一聲,“耶律禹已經象沒事人一樣回了耶律家族,我們當時只是耳聽,沒有親眼所見就是他殺了耶律慎,即便父皇心知肚明,但目前還不能辦他。國師受仗罰,已經把此事揭過了。”

“可是大長公主肯定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趙昶立馬看向她,“阿鯉,你已經放過她了......”

“誰說的?我當時只是讓她帶着韶華郡主走,可沒說一輩子不再找她。”蘇鯉瞪着眼睛狡辯。

趙昶‘撲哧’一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她,所以我早就派人暗中跟着她,如今她的藏身之處,怕是只有我知道。”

蘇鯉欣喜地立馬揮手重重拍在他肩頭,誇獎道,“最知我心者,阿霑也!”

趙昶哧哧笑着象只偷腥的狐狸,“咱倆彼此彼此。”

回到‘鳳離宮’,趙昶立馬給蘇鯉配了進宮為皇后操持生辰宴隨行的人選,蘇鯉瞧着站在一排的人,皺着眉道,“不用如此興師動眾吧?太子妃嫂嫂身邊連個婢女都沒有,你卻給我配了十個人,阿霑,我是去進宮辦宴,不是去打仗。”

趙昶絲毫不覺得多,“要得,就因為太子妃嫂嫂身邊無人,我才要給你多配些人。宮裏人心複雜,捧高踩低,陰奉陽違大有人在。有自己人在身邊,你們辦起事才會更順暢。記住了,在宮中行事,千萬不要低眉順眼,有太子和我在後面給你們撐腰,要有不長眼的敢為難你們,直接嚴懲就是,不必在乎他是誰的人。”

說著,趙昶認真地看向蘇鯉,意味道,“你現在是阿隱,萬不得已不能動武,更不能行醫,可是記住了?”

蘇鯉微怔,“可是大家好象都心知肚明我是誰......”

趙昶搖頭,“真與假,又有幾人能真正分清?阿鯉,切莫大意,如今你肚子裏還有咱們的孩子,為了他,你也要萬分小心。

我總覺得,此次太后讓你與太子妃嫂嫂操持生辰宴,絕不是太后的本心。她最是護犢,不可能讓你們挺着大肚子勞心勞力。傳出去,只會讓人覺得皇家無情,丟的是皇家的臉。而太后最注重臉面。此事,若說皇后沒有在父皇耳邊吹枕邊風,我絕不相信。”

蘇鯉劈手就給了他一拳,“行了,此事已定,你再叨叨也沒用。當時在慈寧宮你也瞧見了,皇后是鐵了心讓我們操辦。切看她究竟想耍什麼花招吧!敢謀害皇家子嗣,我覺得她還沒那個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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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世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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