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蘇鯉有喜
蘇鯉回到京城,就聽到兩大震驚消息。
不過短短兩天,京城就象翻了天。
秦相死了,他的兒子秦澤也死了,兩人似是突然間暴病而亡,連屍身都化成了一灘血水。秦昭還在京兆尹府的殮房裏,奇怪的是,杜玉楹的屍身也化成了一灘血水。死相與秦相和秦澤一般無二。
京兆尹嚇壞了,連忙呈報給皇上。
京城一夜之間議論紛紛,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秦家的醜事一下子被揭開。皇城的百姓氣壞了,紛紛涌到秦相府咒罵。爛菜葉子臭雞蛋砸得門童大氣都不敢出。
秦相是百官之首,國之砥柱,沒想竟干出這般亂倫沒人性的事,簡直喪心病狂。活該落得屍骨無存!
秦家可謂是一夜之間臭名昭著。
還在虎山大牢的二殿下聽聞了秦家的事,一下子絕望地癱倒在地。
德妃一下子病倒了。
皇后大度,向皇上稟告,特赦二殿下回宮伺侯母妃。母子二人相見,抱頭痛哭。二殿下再無爭位可能。
第二震驚消息,大長公主和雲翼侯和離了。
大長公主甚有骨氣,凈身出戶。在宮門口給太后和皇上嗑了個頭之後,就消失無蹤。她消失的時間,正是黑衣人攻擊裴世子,劫走韶華郡主,火燒裴二公子棺槨時辰。
這未免太巧合了。
原本焦夫人還想去責問大長公主,如今連人都不見了。焦夫人更加篤定,劫走韶華郡主的肯定是她親爹。
一行人回京后,就進宮面見皇上。
皇上聽到消息,震驚至極。快步走出御書房,在皇宮御道上迎到裴世子等人。裴世子見到皇上,悲痛欲絕,一下子跪倒在地,“請皇上為裴家做主。”
皇上震驚地看着他一身的血污,顯然受傷極重,他急忙親自扶起他,“裴安,不必難過,隨朕到御書房細說。”
裴安站起身,滿目淚水,“謝皇上厚愛。”
他出了事,皇上能親自出御書房迎他在御道上,顯然皇恩浩蕩,皇上對北定王府極是看重。
皇上意味地看了蘇鯉一眼,見趙昶一直牽着她的手,絲毫不顧忌別人的眼光,臉色一嗔,“你們都隨朕來。”
眾人隨皇上到了御書房,裴世子把經過詳細說了一遍。皇上聽后,眉頭皺得死緊。
“來人,傳雲翼侯和大學士覲見。”
德公公趕緊派人去請。
雲翼侯和大學士顯然早得到裴世子遇劫的消息,兩人都目光沉沉地走進來,給皇上見過禮,皇上直接問,“此事,你們怎麼看?”
焦大學士冷哼一聲,目光冷寒地瞅着雲翼侯,“這事,雲翼侯應該能給個說法。”
雲翼侯苦着臉,“本侯能給什麼說法?大長公主已經與本侯和離了,她之前的事,本侯一概不知。她瞞了本侯二十年,本侯還不知找誰要說法呢!”
焦大學士聲音一厲,“我們是想知道她親爹到底是誰?”
此一問,雲翼侯心中立馬來了氣,腰身一挺,一臉委屈地道,“我怎麼知道她親爹是誰?我若是知道,還會白白養她二十年嗎?她自小與本侯不親,或許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焦大學士不依不僥,“二十年你都沒發現點蛛絲馬跡?”
“我……”
雲翼侯一臉的赧紅,他直接羞憤地看向皇上,“皇上,此番裴世子遇劫,本侯也震驚不已,我心中一直愧對裴世子,怎能做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來?韶華不是本侯劫的。”
皇上此時也語氣沉沉,“你們都以為是韶華郡主的親生父親所為?而大長公主也失蹤了……”
當日,雲翼侯從虎山大牢回來,就直接進了宮。跪在皇上面前聲淚俱下,哭訴韶華不是他親生。皇上立馬派人去虎山大牢詢問長公主,大長公主臉色鐵青,寧死也不說,只承認自己的確對不住雲翼侯。
焦夫人接口,“除了他,不會有別人!韶華郡主嫁進北定王府,是皇上親口御賜,除了血脈至親,無人敢做這樣忤逆之事。而大長公主失蹤也未免太巧合,說沒關係,誰人敢信?”
蘇鯉也頷首,“大長公主的乳娘柳婆婆還在,皇上若想知道些當年事,不妨喚她來一問。如今她就在‘鳳離宮’。”
皇上立馬派人去傳。
柳婆婆進得皇宮,跪在皇上面前就把當年事說說細細地說了。
皇上一聽,詫異莫明,“佩戴‘月神宮’暗衛長老的玉令牌?二十年前的暗衛長老不是耶律禹嗎?”
眾人一時都不說話了。
皇上臉色暗沉,手敲打在御案上,想了許久才冷聲道,“來人,去傳耶律禹覲見。”
“父王。”趙昶此時開口,“祖宗規矩,除了國師,祭祀家族的男人一律不準進皇宮,兒臣知道父皇想問什麼,不如就由兒臣替父皇走一趟吧!再者,劫殺裴世子的領頭人已經被兒臣擒住,已經交給‘青龍衛’審訊,以他們的手段,招供只是早晚。”
“如此甚好。”
皇上看向裴安,“裴世子暫且在京城養傷,此事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北定王府一個交代。至於裴二公子……朕封他為車騎大將軍,永享供奉。”
裴世子立馬跪地謝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翼侯和焦大學士、裴世子等人走後,獨趙昶和蘇鯉留了下來。
皇上目光瞟着蘇鯉,“聽說是你從小蒼山崖下救得裴世子?”
蘇鯉頷首,“是小郡主尋着裴世子留下的暗記找上了小蒼山絕頂,可惜,除了留下一地的屍體,並沒有看到裴世子等人。是山崖下的藤蔓給了我啟示,裴世子也是睿智之人,只有藏在絕壁之中,黑衣人也不敢投鼠忌器。”
皇上頷首,“居功不自傲,蘇鯉,朕果真沒能看錯你。”
趙昶突然咧嘴笑了,“父皇,阿鯉有孕了。”
皇上一下子瞪大眼,“有孕了?有孕了還敢騎馬去救裴世子?簡直是胡鬧!”
蘇鯉嗔怪地瞪了趙昶一眼,“父皇,你別聽他瞎說。我自己還未診出脈來呢!他整日竟胡思亂想。”
趙昶又笑,“你還自稱是醫師呢!連自己的脈都診不出,你現在靜下心來,好好診一診,看我說的可對?”
蘇鯉翻白眼,“你非要當著父皇的面議論此事嗎?”
皇上一揮手,“去叫蘇太醫過來。”
德公公高興地立馬轉身就跑。
不一會,蘇澈來了,看到蘇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擴大。他急忙向皇上和趙昶見禮,隨後向蘇鯉施禮時,蘇鯉一把扶住他。
“義父,你給我診診脈。”
蘇澈一怔,仔仔細細觀她氣色,心中頓時有了數。
他高興地伸手給蘇鯉切脈,笑容頓時爬滿臉頰,“脈如走珠,是滑脈,小鯉,你已有喜快一月之餘了。”
趙昶立馬笑的見牙不見眼。
皇上也急忙從御案後走出來,臉上難得笑容和藹可親,“她剛救裴世子回來,身子可有損害?”
蘇澈急忙對着皇上拱手,“皇上放心,小鯉很皮實,無礙。一切都安好。”
皇上立馬放下心,龍顏大悅,“朕又做爺爺了,哈哈,最近總算有了件喜事。”
蘇鯉也高興至極,其實她心裏早猜測到了,只是自己太懶,從不願仔細為自己診脈,如今被義父診出,她心裏美滋滋的。
趙昶瞅着她也是一臉的喜色,揶揄道,“是誰說不可能的?自己做娘了都不知道,真笨。”
蘇鯉立怪嗔他一眼,“你若說我笨,你兒子將來會更笨。”
趙昶哈哈兩聲,“笨點好,太聰明了將來不好管教。”
想着他每晚鬱氣地被阿熠蹭床睡,蘇鯉撲哧一笑。
皇上和蘇澈瞧着兩人眉目傳情異常合契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都心慰地點點頭。
由於秦相暴斃,焦大學士和雲翼侯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雲翼侯與大長公主和離后,精神煥發,似乎架在脖子上的一道枷鎖終於沒有了。他不再留連花街柳巷,一本正經的上朝議政,頗多見解,一針見血。令朝堂震驚不已。
朝中的風向似乎要變了。
雲翼侯頹廢了二十年,沒想一朝登天,竟是如此深遠睿智,看來將來相位非他莫屬了。
焦大學士總是與雲翼侯對着干,兩人每每在朝堂針鋒相對絲毫不相讓。大家都明白其中緣由,覺得很正常。誰叫裴二公子死在韶華郡主手裏呢!即便不是他親生,但總歸與他脫不了干係。兩人一文一武,吵得甚是得心應手。
很多事情,都是在他們的你爭我吵中解決的。
太子趙青逸看得明白,總是配合著他們的爭吵。朝堂之上,秦相留下的暗瘤已近清除乾淨,趙青逸整飭朝綱的計劃已近完成。之前秦相就是最大的阻礙,如今他死相難堪,朝臣更怕與他沾上任何一點關係。難得眾口一詞地支持太子的任何改革決定。
皇上難得輕鬆片刻。
蘇鯉因為有喜了,皇貴妃喜氣洋洋,把她當珍寶一般護着。絲毫不讓她出‘鳳離宮’,一應飲食皆由皇貴妃安排。幾個嬤嬤把她伺侯的盡善盡美。
趙昶當日就去見了耶律禹,結果不盡如人意。耶律禹矢口否認,趙昶也沒強求。直接就出了耶律府。瞧他的意思,根本就是敲山震虎,也很清楚耶律禹就是只老狐狸,他也沒想他能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