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平度山秘密

第二百二十八章平度山秘密

蘇鯉和南宮戩剛離開桃花巷,裏面就響起了爆炸的聲音,她急忙挑開馬車帘子,就看到整個桃花巷都起了大火。

蘇鯉想到南宮肅曾說過在雲錦城埋了炸藥,她擔心孟雲天,焦急地喊停馬車,“二公子,你趕緊回桃花巷去看看孟大哥,南宮肅狡猾多端,我不放心。我自己先駕車回‘明月樓’,之後咱們在‘明月樓’會合。”

孟連天心裏也焦急萬分,他回頭看着馬車裏奄奄一息的南宮戩和半個身子都被血水染紅的蘇鯉,想着大哥的交待,他咬着牙搖搖頭。

“不行,我必須先將你們送回‘明月樓’,再回去救大哥。若是你再有所閃失,我無法向大哥交待。”

蘇鯉還要再勸,孟連天卻一抽馬鞭子,馬車便瘋狂地向前駛去。

她只得閉了嘴,挑着馬車帘子看着桃花巷火光衝天,她眉心蹙成個疙瘩。

南宮戩倚在馬車壁上虛弱地睜開眼,看着蘇鯉,“別擔心,桃花巷的炸藥已被我暗中拆除不少,剩下的不足以威脅到孟大公子……”

蘇鯉回頭冷瞪着他,“但是足可以令南宮肅逃脫對吧?”

南宮戩弱弱地看着她,嘆息一聲,輕輕合上眼。

他傷的太重了,若不是蘇鯉給他餵了救命的葯,他不會撐到此時。可是南宮肅畢竟是他的養父,即便死,他也不能讓他死在孟雲天手裏。南宮皇室的尊貴,不容玷污。

孟連天把蘇鯉送到‘明月樓’,就飛奔回了桃花巷。

成伯在‘明月樓’里等着蘇鯉,見她回來,急忙迎上去,“鯉丫頭……”

“成伯,趕緊給我安排一間靜室,我需要馬上手術。”

成伯看了南宮戩一眼,應了一聲,趕緊去準備。

夜深了,南宮戩的命終於救回來了。

蘇鯉疲累地坐在床前,看着南宮戩已脫離危險,她才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疼。她受傷的肩頭血已經止住,但手術后,她整條手臂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外間傳來響動,似是孟雲天回來了。

蘇鯉趕緊走出去,看到孟雲天那一刻,她提着的心才終於落下。

“孟大哥,南宮肅是不是趁大火逃跑了?”

孟雲天月白的錦袍上滿是血漬,看樣子他根本沒來得及洗漱換衣就來了這裏,聽了蘇鯉的話,他輕輕點頭。

“南宮肅不能死在中寧,他必須回南祥。如今太子南宮扶蘇繼承了皇位,他們叔侄倆不再鬥上一斗,怎對得起承俊親王府里連天大火?”

蘇鯉聽他提及承俊親王府,語氣中都帶着恨意,她突然象泄掉全身的力氣似的,一屁股歪倒在了椅子上。

孟雲天急忙走過去,蹲在蘇鯉身前,從懷裏掏出葯,轉身吩咐成伯,“成伯,趕快端些熱水來。”

蘇鯉看着他,眼圈通紅,“孟大哥,阿熠是不是也沒救出來?”

孟雲眉心一皺,“我先為你治傷,你肩頭的傷太重了。”

蘇鯉卻擋住他的手,“孟大哥,告訴我實情。”

孟雲天放下手,認真地看着蘇鯉道,“你被南宮扶蘇帶出‘明月樓’,我的人就已經尾隨在後面,之後你進入院中,我親自去追南宮扶蘇的馬車。可惜,我整整追了三條街才截住馬車,裏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南宮扶蘇和阿熠……

這輛馬車始終沒逃出我的視線,卻讓南宮扶蘇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阿熠如今不知被他帶去了哪裏?隨後我下了城禁令,所有出城商隊,只要遇到帶孩子的一律拿下。”

“孟大哥,你被騙了。”

孟雲天俊眉一皺,“小鯉為何如此說?”

“南宮扶蘇會醫術,一手易容術更是出神入化。我曾聽連騏說過,他自小體弱多病,整日悶在皇宮裏最喜歡擺弄這些奇技巧術,深受他母妃推崇。

連騏的易容術是得益於一個世外高人,而南宮扶蘇的易容術皆是自己琢磨用藥物瞬間改變容貌。孟大哥被他騙過,不足為奇。”

孟雲天眼一瞪,後悔莫及,他一向光明磊落,當時馬車裏是對受傷的母子,說是被一位貴人打傷后掠上馬車的,他不及細想,便放過了那對母子。

誰曾想……

“南祥的太子果然心思縝密,能屈能伸,不簡單!”

此時,成伯打來熱水,孟雲天看着蘇鯉,“我先為你療傷可好?”

醫者不自醫,蘇鯉點點頭。

在孟雲天面前,她沒有什麼好羞澀的。她輕輕褪掉外衫,成伯一見,立馬轉身離開,並掩上房門。

蘇鯉的肩頭和胸口皆受了南宮肅一掌,可肩頭受傷太重,她又為南宮戩做了幾個時辰手術,此刻手臂痛的連動都不能動了。

孟雲天絲毫不避諱,幫助蘇鯉褪下中衣,露出紅腫紫青的肩頭,蘇鯉輕輕側過身,“孟大哥只管醫治就好,我受得住。”

孟雲天頷首,“我拿了孟家祖傳的外傷葯,必須用掌力為你推拿,活血化淤,你忍着點。”

蘇鯉點頭,趙昶死了,這世上再沒有她承受不了的痛。

孟雲天把藥膏塗在手心,兩掌相合,然後掌心貼上蘇鯉的肌膚,運用內功助她活血化淤。

肩頭傳來的劇痛,讓蘇鯉眼前一陣模糊,她死死咬着牙,紋絲不動,額頭的汗卻是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半個時辰后,孟雲天收了手,蘇鯉虛弱的歪倒在椅子上。

孟雲天伸手拿過一套衣服,“屏風后給你燒了熱湯,你簡單洗浴一下,我在畫堂等你。”

說完,孟雲天轉身出了房門。

蘇鯉整個后衫都濕透了,頭髮上都滴着水,說不出的狼狽,她拖着身子走到屏風後去洗浴。

回到畫堂的時候,就看到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可口的飯菜,孟雲天正沉着眉坐在一邊端着茶盞,愣愣地出神。

蘇鯉心有感激,輕輕一喚,“孟大哥……”

孟雲天聞言抬起頭,斂下所有情緒,“先用飯,飯後我們再細說。”

蘇鯉點頭,兩人走到飯桌前用飯。

飯後,蘇鯉感慨地道,“孟大哥,我到京城這半年,發生的事可謂是千古奇談了。”

孟雲天品了口茶,“我都知道了。”

蘇鯉一點都未感到奇怪,孟大哥神通廣大,京城的事自然瞞不過他。

“我只所以救南宮戩,一是因為在桃花巷裏他為我擋下了南宮肅必殺一掌,與我有救命之恩。我如今救他,算是還了他的情。

再者我想親自問問他,當日在承俊親王府他與趙昶搏鬥,為何他逃出來了?而趙昶卻葬身火海?當時有許多府衛都在,我不相信趙昶會落敗。”

孟雲天聞言沒說話,只靜靜地品茶。

半晌了,他才輕輕地低喃一聲,“可整個天下都知曉,承俊親王已經葬身火海,你可知,整個北院都化為了廢墟。皇上命侍衛挖了三天三夜,也沒找到承俊親王的屍體,有人說,都燒成了灰燼……”

蘇鯉低泣一聲,一下子扒在了桌子上,“我不相信他會拋下我和阿熠就這樣走了……”

孟雲天定定地看着他,“你已經愛上了他對嗎?”

蘇鯉抬起臉,淚水縱橫,卻堅定地道,“對,不知何時,他就走進了我心裏……我不在乎我是鳳驚鳴,還是鳳輕隱,是我蘇鯉愛上了他。阿熠,在我心裏,就是我親子。

孟大哥,趙昶若真死了,我絕不獨活。只要阿熠安然回來,我就隨他而去。”

孟雲天一臉的悲凄,低垂着頭,“難道這世上除了趙昶,就再無能讓你留戀的人嗎?”

蘇鯉眼裏閃着絕望,“我只盼着在來世再不要失去記憶,能早早地遇到他……”

孟雲天嘆息一聲,閉了閉眼,掩下眸中滿滿的深情。

“我會幫你把阿熠救出來,但你要答應我,好好地活着,別輕易離去……難道你忘了,當初在‘帝後山’你是怎樣拚命地都想活下來的嗎?你若離開,許多人又該是怎樣的傷心?”

興許是孟雲天的語氣太過哀涼,蘇鯉怔怔地看着他。

這才多久?她一向敬仰,天下女子趨之若鶩的孟大公子,竟然在她心中的痕迹如此之淺了。

這個男人對她有恩。

他的心思,其實她一直都明白。

只是,當初她不敢動心,更不敢奢望而已。

“咳咳咳……”

內室里,突然傳來南宮戩急速的咳嗽聲,蘇鯉和孟雲天對視一眼,兩人瞬間起身奔向內室。

南宮戩慢慢睜開了眼,蘇鯉奔到床前,“別動,你傷的太重,我好不容易才將你的命救回來。”

孟雲天端着一杯水走過去,“南宮將軍的命是真硬,這麼重的傷,你都能挺過來。”

南宮戩接過他手中的水杯,“多謝,心愿還未完成,自然不敢死。”

說完,他端着水杯一飲而盡。

蘇鯉急切地問道,“南宮扶蘇把阿熠劫走了,你可知道他們如今的藏身之地?”

南宮戩眼眸柔和地看向蘇鯉,“我不知道,他到了京城之後才暗中聯繫了我,至於他的部署,並未向我透露。不過,你應該知道他不會傷害小世子。”

“可我不想讓他把阿熠帶回南祥。”

南宮戩又虛弱地咳嗽了一聲,“帶回南祥有什麼不好?他的身體並不好,不能長壽,一直到現在他都未曾納妃,更未有子嗣。阿熠既是你親生,他視若已出,他是真心要把皇位傳給阿熠的。”

孟雲天聽着他們的談話,滿目疑惑地皺着眉頭,但他緘默不語。

蘇鯉卻着急,“阿熠是中寧的皇孫,你覺得南祥的朝臣會接受他嗎?他到了南祥,只會凶多吉少。”

南宮戩笑了笑,“不是還有我嗎?只要有我在,誰敢動小世子一根汗毛!”

蘇鯉冷哼一聲,“南宮肅引爆了院子裏的炸彈,趁亂逃跑了。他野心勃勃,你覺得他能容得下阿熠?我不會讓你們把阿熠推向風口浪尖。”

南宮戩聞言蹙了蹙眉,目光瞟了瞟孟雲天,“不會是孟大公子故意放跑的吧?那樣有利的地形,以孟大公子之能,竟然沒能活捉?”

孟雲天突然笑了,“南宮肅好歹也是一代梟雄,是南宮將軍的義父吧?他逃脫,南宮將軍竟然這般失望?看來你們南祥的皇室也不是鐵板一塊,這麼多年侵犯我們中寧,當真是死不足惜!”

南宮戩冷哼一聲,輕輕合上眼,打算不理孟雲天。

蘇鯉卻揪着他不放,“當初承俊親王府,是你引爆的炸藥炸了驪園對不對?為何,你逃出來,趙昶卻葬身在火海?我要知道實情。”

她不相信趙昶在自己府中打不過南宮戩,還讓他逃出來,自己卻葬身火海。

南宮戩慢慢又睜開眼,看了蘇鯉好一會,才涼涼地道,“他是我手下敗將,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麼實情!”

蘇鯉突然有些激動,她朝着南宮戩大吼,眼睛裏滿是淚,“我不相信!他絕不是你手下敗將,他絕不會輕易死……南宮戩,你快告訴我實情,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南宮戩臉上血色全無,胸口起伏不定,梗着脖子,“你不相信又如何?事實就是他死了……燒得連骨頭碴子都不剩了。”

蘇鯉突然抓起旁邊的靠枕就砸過去,“南宮戩,你去死……”

孟雲天急忙扶住蘇鯉,“你傷勢未好,我們先出去。”

說著,孟雲天強制扶着蘇鯉就走,臨走前,他警告十足地瞪了南宮戩一眼。

蘇鯉走後,南宮戩定定地坐在床上,耷拉着腦袋,許久都沒有動。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通紅一片,強忍着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憤怒地把身上的被子一把扔到了地上。

蘇鯉跑到了‘明月樓’的酒窖喝的爛醉如泥。

孟雲天把她抱回房,叮囑成伯照顧好她。

成伯抹着眼淚,“公子,鯉丫頭這是怎麼了?她在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才半年時間,她怎麼象經歷了生離死別似的,從沒見她這般傷心過。”

孟雲天緘默不語。

此時,清風急火火地奔過來,湊到孟雲天面前低聲道,“公子,查到南宮肅的藏身之處了。”

孟雲天頷首,“他可與南宮扶蘇聯繫?”

清風搖頭,“南宮肅並未與南宮扶蘇聯繫,不過我們的人傳來消息,南宮肅似乎把一塊虎符交給了南宮扶蘇。”

孟雲天低喃道,“南祥調兵遣將需要兩塊虎符,南宮肅給了南宮扶蘇一塊,他手裏想必還有另一塊。皇貴妃的身份被識破,南宮肅肯定恨死了南宮扶蘇。查查這幾天南宮扶蘇都帶阿熠去了哪些地方?把這些地方都密切監視起來。”

“是。”

清風領命而去。

蘇鯉醉酒醒來,南宮戩已經離開了。

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一條染血的被子被扔到地上,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

蘇鯉覺得心又象是被掏空了。

兩天後,孟雲天得到消息,南宮肅竟然混在商隊裏離開了雲錦,並沒有回南祥,而是深入山中去了‘蛇母族’人曾經的駐地平度山。

蘇鯉知道后,沒有等孟雲天,隻身出城去追擊。

她沒有忘記,當初石婆婆特意把她領到瀑布前說的那一番話。即便現在的平度山已經啟動機關被毀,可瀑布還在,那裏面藏着‘蛇母族’人五百年來積攢的財富,足以富可抵國。

她絕不能讓南宮肅得逞。

蘇鯉走的是趙昶曾經領着她走過的那條絕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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