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柳醫女上門求助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費盡周折才保住自己一條性命的柳醫女。
此時喚她為柳醫女或許已經不合適了。
為了活下去,柳醫女給費城南的大兒子做了妾室,現在都護府里的下人都叫她一聲柳姨娘。
“柳姨娘,雖然咱們大少爺疼愛你,可這規矩也不是無邊無際的,你有什麼要與人說的就快說了,說完咱們就回去。”
柳醫女身邊還跟着一位額頭很寬、髮際線高高束起的婆子。
說話時有恭敬的形兒,卻沒有恭敬的神兒。
婆子心裏頭清楚,自家大少爺不過是看上了柳醫女的美貌,這靠美貌獲得的寵愛就如同夜晚裏盛放的曇花,是維持不了多久的,柳醫女的花期沒多長。
自己沒必要怕這樣一位無足輕重的姨娘呢。
她可是大少爺的乳娘!
一想到這兒,婆子就挺直了腰杆子,抬頭挺胸,一臉的自豪。
柳醫女想起費老大那肥頭大耳的模樣,就一陣又一陣的反胃。
委曲求全,只是暫時之計,柳醫女可不想被困在院子裏,一輩子與一頭肥豬過日子。
更不要論,還要與其他的女人一同爭寵。
光是想想,就讓柳醫女對那種生活充滿厭惡。
她冷着臉,冷聲冷氣道:“你就在外頭等着,我有幾句話要與我的朋友說。”
“柳姨娘,這可不中啊,大少爺吩咐我,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着你,現在淮陽城裏到處都難民,多不安全?我可不敢離了你身邊,要真的出了什麼事請,我不好跟大少爺交代。”
“混賬東西,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你想橫過我去?”柳醫女原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此前又在都護府那樣的地方壓抑了許久,如今再叫婆子一衝,怒上心頭,一巴掌扇了過去。
婆子叫柳醫女打得一愣一愣的。
再看柳醫女那風雨欲來的黑臉,也犯了慫:“柳姨娘,你若是執意要避開我,不肯親信我,這出了什麼事情,可賴不到我的身上。你可想好了。”
“就是遇上事,你這樣的軟根子有什麼用?能捱幾下刀?”柳醫女揚眉吐氣,俏麗的臉上寫滿不屑。
她像是一隻鬥勝的母雞,趾高氣昂的要進門,卻被林落伸手給攔住了。
“我說過,許你進來嗎?”林落衝著柳醫女挑了挑眉,“上次我們打賭,是你輸了,不要忘記我們的賭約內容是什麼。”
輸家不能再繼續糾纏宴蘇。
且退一千步來講,宴蘇現在根本就不在家中,柳醫女來了也是白來。
柳醫女臉色難看,“我這次不是來找宴蘇的,我是來找你的。”
林落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神色冷漠:“找我?我與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還是請回吧。”
她與柳醫女很熟嗎?
她與柳醫女之間有什麼好說的嗎?
她與柳醫女之間能坐下來好好說話嗎?
林落在內心對自己問出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兩個字:不能。
既然如此,林落也不必顧忌什麼面子問題將柳醫女迎進去,那樣叫別人高興,卻叫自己不痛快的面子工程,林落是從來不做的。
“你!你就如此無情?!你怎可見死不救?”柳醫女氣得臉色鐵青。
她在淮陽城裏認識的人也不多,在來找林落之前,柳醫女去問了都督府,可那邊卻是不願再對自己提供庇護。
還說什麼,當時自己是沾了林落的光,被誤認為了蘇櫻的救命恩人,都督府才會對她禮遇有加。
現在誤會解開了,都督府沒必要再供着柳醫女。
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柳醫女才會來找林落。
兩人不對付是一回事,可柳醫女能依靠的也就只剩下林落了。
“你就當發發善心,做做好事,幫幫我。”柳醫女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沖林落服軟,她內心無比屈辱,但是又明白用一時的屈辱換取自己的自由,是值得的。
這些話聽得婆子兩眼冒火光:“我還當你要做什麼,原來是掉進了福窩裏還不知道自己命好,想着往屎坑裏爬!”
她撲上去打柳醫女,“我今天就代替大少爺好好教訓你這個不守婦道、吃裏扒外的賤婢!”
兩人在地上扭打起來。
柳醫女扯着婆子的頭髮,嘶喊:“你要反了嗎?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竟敢對我動手?!”
“什麼主子奴才,現在你得了臉讓你厚着臉當幾日主子,就真以為自己有多嬌貴了?妾也是奴才,我是奴才,你也是個奴才,誰比誰高貴到哪裏去?”
婆子罵得唾沫橫飛。
且一個一心想着逃走的妾室,也不值當她退讓,是該好好教訓,將野心都打磨掉了才是。
婆子知道,按照她家大少爺的脾性,自己就是將柳醫女打得半死不活,大少爺都不會怪罪自己。
下手也越發的不留情,柳醫女到底還是年紀輕手段少心不夠狠。
沒有婆子跟人打過的架多,沒多久就被婆子打得流了鼻血。
林落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將大門給關上了。
齊小樂抱着洗好的衣服路過,“嫂嫂,外邊鬧鬧哄哄的是幹什麼?該不是會是難民跑到我們這兒來了?那也不該啊,咱們這兒那麼窮,他們就是要乞討,也該去東街……”
“不是難民,是有人打架。”
齊小樂聞言,踮起腳尖從門縫裏往外瞧。
誰還沒顆想八卦的心呢?
林落道:“現在不安全,這樣的熱鬧我們不湊了,收拾收拾早些休息吧。”
“我明白呢。”
齊小樂要走,林落又將人給叫住了。
“齊周跟齊伯母都在北邊的院子裏住着?”
“是,也幸虧這次是有大哥在娘親身邊,不然我也不敢叫母親再待在那兒。”
雖說是個殘廢的兒子,但也好過沒有不是?
“明日我們走一趟,幫他們把東西都挪到這兒來吧,這兒人多,要是生了什麼事請,彼此之間也好照應。
至於小樓那邊,這幾日就先不開了。”
這是林落深思熟慮后的考慮。
宴蘇不在,她作為宴蘇的妻子,得幫着他將那些顧忌不到的方面給考慮了。
齊小樂微微張嘴,“也沒有到那麼嚴重的地步吧?城內還是很安全的,北邊鬧得再凶,也鬧不到咱們南邊來啊?”
小樓關一天,流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齊小樂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