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曾威武
轉身面對氣勢洶洶的老太婆。
謝凌嫣決定干。
老太婆道,“謝凌嫣,你過去是天才,但現在是廢材,如果你識相,可以跪下來求饒,也許我會心軟放了你。”
老太婆搬出好人嘴臉,嘴上說我仁慈,身上卻殺氣重重。
她御掌而來。
謝凌嫣雙手展開,心中念,凌雲訣,她纖細身影翩然往後飛退。
老太婆冷哼,“雕蟲小技。”
她送來的掌風拂天掃地。
謝凌嫣仰身躲開。
掌風掃過門面,遠處的樹木被強大勁風吹襲,樹冠猛烈搖擺晃動。
“白髮神仙,你真要看着我死啊?”
謝凌嫣跑起來,她繞着廣闊的空地進行百米衝刺。
白髮神仙斥責,“一味逃跑,如何強大自己?”
“我現在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你讓我如何強大?”
“正面對敵,在絕對戰鬥中增強自我。”白髮神仙俊臉鐵青,她這樣下去如何成就那凌雲天下者?
謝凌嫣死命逃跑,她就知道遇險逃跑。
強大的氣壓在靠近、逼攝、肆虐。
來不及思考,她竄進人群里。
一幫雜役趕緊跑開,他們喊,“謝凌嫣你無恥。”
“哼,你們剛才一哄而上打我一個人的時候不無恥嗎?”
“謝凌嫣,你強詞奪理,難怪雷少主不要你。”
“!!!”
雷少主?
雷成煬?
就是和原主定有姻親的少年?
謝凌嫣感受着原主莫名的憤怒,瞬間氣勢大變。
韓非子曰:夫龍之為蟲也,可擾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嬰之,則必殺人。
也就是說,有些話不能說。
她生氣了。
那麼有人要遭殃。
全身氣勢大盛。
純白氣韻暴漲。
她嬌喝一聲:
“劍來!”
名劍寒煙破空而至。
——“啥?”
——“她不是廢了嗎?”
——“都說她不能引氣入體,不能修鍊,那為什麼還能招來名劍寒煙?”
底下觀望的青蛙呱呱亂叫。
謝凌嫣接住佩劍,她與咄咄逼人的老太婆交戈。
老太婆的武器是柺杖,那柺杖古樸而又堅硬,它化作巨闕,劈天斬地而來。
謝凌嫣御劍抵擋。
老太婆盛氣凌人,她爆天嗆地之威壓,陣陣席捲,自上而下。
謝凌嫣問,“白頭髮,你是在等我死嗎?”
白髮神仙沒有回答。
謝凌嫣已經扛不住,這老太婆老當益壯,修為高深,明明老態龍鍾一人,誰知道還這麼狂。
這是個變態的世界。
小小年紀一躍入雲是天才。
即便是步履蹣跚老人也是氣勢雲天,她稍微抖一抖,她的柺杖就能讓天地為之顫抖。
變態。
太變態了。
這就不是凡人活着的世界。
謝凌嫣道:“帥哥,美男,仙人,是男人就幫幫我,否則我跟你沒完,哪怕做鬼也要和你糾纏不休,你難道喜歡看我這樣幸運至極又倒霉至極的人就如此香消玉損嗎,你願意幫我就說明我還有用處,我敢保證,我若能活着,一定橫穿宇宙!!!”
白髮神仙黑線滿面,他讓人閉嘴,屈指微彈,流光般的玄力倏然飛出。
謝凌嫣看到佩劍爆起盛大光芒,她渾身氣韻流轉,漸漸狂暴開來。
她變成了另一個人。
氣勢凌雲。
孤冷獨傲。
當輕輕一掃,她手中持着的名劍寒煙釋放出一道銳利披靡劍意。
那劍意倏然劃去,然後,氣勢洶洶的老太婆連人帶柺杖被打飛。
謝凌嫣翩然落地,她風姿綽約,墨發翻舞,裙擺微瀾。
她抬步輕去,走到被砸在地上的老太婆身前問:“可服?”
“你?怎麼可能?”
老太婆一臉難以置信,
這廢材不是難以引氣入體嗎?
為何剛才還能發揮如此巨大韻力?
謝凌嫣道,“丹田被廢算什麼,靈根損毀何足懼,靈韻虛無又怎樣,我可以御虛而行,對我來說,掌控世間無與有,當易如反掌。”
“……”
這是謝凌嫣嗎?
曾經的天之驕女,她說御虛而行,那是她能說的話嗎?
唯有一人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而那人已經消隕很久。
“柳老太,你上次打我一掌,今日還你。”
說時推出一掌,老太婆猛噴出一口血,半生的修為折損所剩無幾。
圍觀的人大氣不敢出。
謝凌嫣轉身看向那些欺軟怕硬的雜役道,“你們於吾有虧。”
她抬手一揮,那邊的一群人被掃起飛開,而後狠狠撞在地上,無一個不吐血。
白髮神仙看着陌生的女孩。
他沉默看着。
未說任何。
過了許久。
謝凌嫣目光轉變,從伶俐變成茫然。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橫七豎八,個個面前灑着一灘血。
“白髮神仙,發生了什麼?”
“你不記得嗎?”
“我記得什麼?”
“罷了。”白髮神仙不多言,轉而問,“你打算如何處置這柳容梅?”
謝凌嫣抬手按着太陽穴,她的記憶好混亂,總覺得腦海有幾道身影在互相糾纏,分不清誰是誰。
白髮神仙道,“你面前的老太婆叫柳容梅,大家習慣稱她為柳老太,是雜役園掌管人,她和雨瀾宗內門三長老雷鴻嘯有些恩怨糾葛,當年雷鴻嘯把柳容梅逐出外門,柳容梅為復仇,她甘願屈身在雜役後園等待時機。”
“哦?”謝凌嫣負手而立,她冷眉目視被重傷的老太婆。
白髮神仙道:“雷鴻嘯是你的師父,你自打來到雜役園就被柳老太盯上,她不能找雷鴻嘯報仇,便決定殺你泄憤。”
謝凌嫣鳳眸微沉,“冤有頭,債有主,這可不該。”
“有的人從來不講道理,再者,內門長老都是化境高成者,最高是大乘道藏,她才步入造化凌空,與雷鴻嘯實力懸殊,你成為了她眼中釘也無可厚非。”
謝凌嫣無言,作為雷鴻嘯的徒弟,沒有享受到應有的尊重,卻承受了不屬於的負重。
有人比她更委屈嗎?
“在這裏沒有委屈,只有強者,你師父雷鴻嘯因為強行為你沖關而遭反噬,他現在閉關不知生死。”
“此事我曉。”她師父為人還不錯,就是這宗門雷家大半不是好人,“說來也怪,我本為內門弟子,這些年為雨瀾宗所做沒有功勞也有功勞,如今被當成廢材,即便被降級,也不該直接扔至雜役園。”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你師父受傷生死不明,徒弟無依無靠,各種牛鬼蛇神出來耀武揚威,世態炎涼而已。”
“就為這個嗎?”謝凌嫣不認為僅僅是這個就能讓一個造化凌空境的老太婆動殺心。
白髮神仙道,“其中恩怨還有一個,你曾經掀翻外門,他們記仇,故聯合上書,不准你留在那裏。”
“呵,我當年干過這麼威武霸氣的事嗎?”
“貴人多忘事,你當時因為一個女弟子被欺負,便揍了那幾個倚強凌弱的外門大弟子,而他們家世顯赫,揚言要讓你為多管閑事付出代價,他們甚至為難你弟弟,然後你約戰所有外門弟子,還自願壓下境界和他們對戰,此言一出,雨瀾宗上下嘩然。”
“結果呢?”
“結果你把他們揍了。”
“這麼帥嗎。”
“然後你現在遭報應了。”
白髮神仙無情潑冷水。
謝凌嫣還沉浸在撂翻一群外門弟子的威武帥氣之中,她覺得還可以再狂一次。
白髮神仙道,“因當時舉動,好幾位外門大弟子被追責,內門長老還放話之內不許外門弟子通過比賽進入內門。”
“如此外門弟子懷恨在心,等你被貶至外門,他們天天組團揍你,雨瀾宗某些人怕你被打死,不得已讓你淪落至雜役園苟且偷生。”
這神仙用詞,如此的鋒利、無情。
什麼叫淪落?
還苟且偷生?
要不要這麼狠?
“我沒有其它出路了嗎,為什麼不離開雨瀾宗?”
白髮神仙冷哼,“只有死人才能離開,你曾經是天才,這裏的人不會放你走,一是怕你翻身,二是怕做嫁衣。”
“……”
“另外雨瀾宗主考慮到你是女弟子,而管理雜役園的是柳老太,依靠她可以避免發生其它事。”
“什麼事?”
“你和雷家少主有姻親,如果你因為太廢物而被欺負玷污,那丟的是雷家的臉,因此有了這一決定。”
“呵。”謝凌嫣表示佩服,論老奸巨猾,還是雨瀾宗主強。
其實他們恨不得她死,最好是死在無關緊要的人手裏,到時謝凌嫣親娘或者親娘的朋友再出現,那雷家就把兇手丟出去讓人家自己解決。
雷宗主打得一手好算盤。
——
謝凌嫣轉身看奄奄一息的老太婆。
柳老太也望着妙美出彩的少女。
謝凌嫣冰肌玉骨,天姿妙顏,即便是個靈根損毀的廢材,也還是驚艷出塵,絕色無雙。
柳老太發現女孩眼裏有殺意,那殺意冰冷而銳利。
那是怎樣的眼神?
傲視萬物,俯視眾生。
這個女孩是廢物嗎?
不,她不是。
哈哈哈,雷家的人失算了。
他們絕對沒想到這是個可怕的怪物。
老太婆笑起來,她想看到雷家倒下,她恨雷鴻嘯,她一生都被他毀了。
謝凌嫣無意再糾纏,她不會殺了柳老太。
此時殺人會引來不必要麻煩,她現在處境艱難,最好不要惹事。
謝凌嫣一身銳利宛如焰火熄滅,頃刻間消散不見。
她脫力般,整個人晃一下,勉勉強強穩住身子才沒倒下。
“白髮神仙,我身體裏剛剛是不是進入了什麼?”
白髮神仙抿唇,兩個謝凌嫣的靈魂互相融合,成就一體雙魂。
到時會強無可敵,還是輕易摧折?
他不知。
謝凌嫣抬步離開,趁着一幫雜役受傷懵逼,她得趕緊離開,免得被發現是開掛才這麼威風凜凜,到時一群人反殺,她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白髮神仙問,“你怕他們?”
“廢話,我現在什麼本事都沒有,你以為開掛可以持續永久嗎?”
白髮神仙道,“就是實力不濟。”
“沒辦法,剛穿越過來,這沒有在美男的床上睜開眼看到他讓我流口水的八塊腹肌,也沒有發現自己和美男進行時,而是極致倒霉到差點被殺了,我命不好。”
“……”
白髮神仙隨手一揮。
謝凌嫣無法再說話。
“喂……”你幹嘛封我嘴巴。
謝凌嫣讓戒指里的白髮神仙趕緊把秘術撤掉。
白髮神仙閉上眼,不理會她的抗議。
謝凌嫣只能悶嘴走着,走過偌大地方,進入花園般的院子。
院中有開花的樹,有波光粼粼的湖,房子歇山頂,建築物古樸雅緻,環境清幽雅靜。
很美,很祥和,很貴氣。
這地方不一般。
她曾經住在這裏,只是被貶為雜役后入住的地方又陰暗又潮濕。
謝凌嫣感慨,命途多舛,好不凄慘。
她走到湖邊,看着水中倒影。
纖纖玉立少女,約莫,穿着一襲灰色衣裳,布料粗糙,衣服顏色灰暗老氣,也就細軟墨發上別著銀白晶亮的簪子,增添了些許顏色。
她看着自己的眉眼,兩個同名同姓的謝凌嫣相似,“白髮神仙,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白髮神仙道,“領悟力還算可以,多少還有機會。”
謝凌嫣敲着戒指上的寶石。
白髮神仙皺眉,“你不要敲,你稍微輕輕一碰,這整個空間都是刺耳的聲音。”
“哦,我上次如何進去?”
“你修鍊成第一女劍修就可自由出入。”
“……”
謝凌嫣沉默,她一個二十一世紀女青年,讓她修行,還第一女劍修,“你怎麼不讓我爭霸這世界。”
“你成為第一女劍修就可以爭霸這世界。”
“!!!”
謝凌嫣結舌。
“你直接說我是這個世界的女帝得了。”
“你本來就是。”
“……”
謝凌嫣表示,忽悠鬼呢?
她畢業出來工作三年,什麼事什麼人什麼居心叵測沒見過。
本來是升職加薪從此職場風生水起走,誰知道意外身亡還穿越了。
她現在心中只有彷徨。
“算了,不想了,能活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捋捋衣袖,抬步想離開花園般的院落,卻看前方走來一個俊彥少年,他修眉俊目,穿着一襲紫色束身錦繡長袍,腰間佩玉,手上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