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上門探口風
趙婆婆一臉喜笑顏開的進了趙家，找到錢氏。
“嬸子你怎麼來了。”見到她，錢氏臉上帶笑，倒了碗開水加了糖招待。
對方一張嘴特別會說，幫人說親時常在各村子走動，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她，況且這時候上門……
“當然是有好事，才特意過來的。”趙婆婆一臉堆笑。
錢氏聞言，來了興緻，將頭湊了過去，笑問道：“哦，什麼好事，快說來聽聽。”
趙婆婆見狀，心裏有些得意，錢氏這樣的潑辣人，見到她不也得陪笑么，王屠夫那樣的蠻橫人，不也得花銀子才能請得動她嘛。
“你們家正平那親事不是退了嘛，這不就有人托我來探探口風。”說到趙正平，她這心裏也羨慕得緊，讀書人啊，馬上就要去考功名了，只要得中，他們母子倆算是熬出頭了。
錢氏聞言，就矜持起來了，她兒子是讀書人，在村裡向來就很受尊重，連帶着她在村裏的地位都有所提升，現在幾乎都沒有人敢再招惹她，自然就更明白，隨著兒子越來越出息，這親事嘛，就更是香餑餑了。
她坐直了身體，不甚在意的問道：“你是替那家來探口風的啊？“
她心裏清楚得很，趙婆婆最多也就是幫着鄉下人家說說親事，那些講究的人家，請的可是官媒，所以對她所提的親事，就不抱什麼期待了。
“你瞧着王屠夫家的秋荷如何？”趙婆婆目光看向她，繼續說道：“這王家你也是知道的，在咱們村除了村長家，就數他家日子過得最好，秋荷那姑娘在家裏也得寵得很，陪嫁是少不了的。”
錢氏一聽王秋荷，就不怎麼樂意，王屠夫在村裏的名聲不怎麼樣，為人太蠻橫不講道理，最主要的是，她覺得王秋荷長得一般，還大字不識一個的，配她兒子可配不上。
不過王家也確實有錢，陪嫁不少這一點，她大致也有數。
要說早幾年，王屠夫是瞧不上他們家的，不過現在兒子出息了，時常得學堂里的先生誇獎，馬上又要去考功名了，自然就跟從前不一樣了。
“王屠夫說了，若是兩家能成，到時候陪嫁一百兩銀子。”趙婆婆豎起一根指頭，滿臉都是艷羨之色，心想着，自家怎麼就沒有這樣出息的兒孫呢。
聽到一百兩銀子，錢氏也不是不心動，只是再一想，若兒子得了功名，一百兩又算什麼，也只心動了片刻，便又穩住了。
“這說得是什麼話，好像我們家是為了銀子娶媳婦似的。”
“那肯定不是，這陪嫁也就是個錦上添花的事。”趙婆婆順着她的話說道：“這結親還是要看人品，秋荷那姑娘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差不了。”
錢氏點了下頭，王秋荷確實也沒什麼大毛病，從小沒了母親，家裏就父兄三個大男人，她一個姑娘家也能把家事料理清楚，倒也不差。
“我看你啊，也是辛苦了這麼大半輩子，早些娶個兒媳婦回來，將家事交到她手裏，你就可以安心享福了。”說到這個，趙婆婆也是羨慕不已，她自個這操勞得沒個頭，可看看人家這日子過得。
錢氏聽着，一陣輕笑：“為人父母，又哪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管安心享福的，養孩子那就是有操不完的心。”
“可不是，你瞧瞧我，一把年紀了也沒個清閑的時候，一家子還要靠我才能存下幾個錢呢。”
“你老說什麼話，就你們家那個日子，過得可不差，多少人羨慕呢。”
“唉，這過日子啊，也就自家知道自家事，要是能娶個得力的媳婦，有娘家人幫襯一把，那怕日子困難的時候，也能過得下去。”
“倒是這個道理。”錢氏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趙婆婆趁熱打鐵道：“那你看這事？”
錢氏搖了搖頭：“這才退了親，立馬再結親，有些不太妥當，再則，正平馬上就要去應考了，這節骨眼上，也不好讓他為旁的事分心，這事情往後再說吧。”
她沒有一口就乾脆利落的拒絕，那也是有原因的，王屠夫那人太過蠻橫了，家裏兩個兒子也不是講道理的人，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而自家正平就要去考功名，就怕在關鍵時候使壞，那就不妙了。
先這麼拖着，況且她這有理有據的，王家那邊也說不出什麼來。
對於兒子的婚事，她也是多番思量，要是此次應考順利，得了秀才功名的話……
想到這個，她的心裏就一團火熱，年紀輕輕的秀才啊，前程不可限量，村裏的王屠夫又算什麼，怎麼也要找個書香之家的姑娘，再不濟有錢的大商戶也成啊，往後一路科考或是打點什麼的，也需要不少銀錢支撐。
沒能得個準話，趙婆婆有些不甘心，再次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等正平考完了之後再上門來說嗎？”
她這意思也直白，到時候再上門來說，那就不是說說，而是直接上門來提親的意思。
錢氏聞言皺眉道：“到時候還不知是什麼情況，若是正平得中，可能各路應酬少不了，若是縣令大人見他年少有為，要為他說門親事，那也是不能拒絕的是吧，所以王家這邊，我可是什麼也不能應的。”
趙婆婆聽得張大了嘴，錢寡婦這可真敢想啊，縣令大人親自做媒，這樣的事情，她也能張嘴就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她是什麼樣的人，時常跟人打交道，最能明白這些弦外之音，心裏幾番思量，就弄明白了錢氏真正的意思，這是覺得自個兒子出息，壓根瞧不上王屠夫家啊，但話又不敢說直白了，怕得罪人，呵。
趙婆婆對錢氏立馬就心生不滿了，錢氏倒是不得罪人了，但她這個老婆子兩邊跑着傳話，一句話都沒落到實處，到時候就該是她老婆子得罪王屠夫了。
“既然不應王家，那我這就過去跟他們說一聲，也省得王屠夫牽挂着，等着結果呢。”話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錢氏原本還端着呢，見她一言不對就要起身走人，那怎麼成，王屠夫那邊怎麼也要幫着糊弄住啊，萬一中途使壞，壞的可是兒子的前程。
“趙婆婆，有話好說，王家那邊，還得請你多周旋一二。”話說著，從懷裏摸出塊銀子，塞進了趙婆婆的手中。
手裏握着冰涼涼硬綁綁的銀子，趙婆婆臉上頓時便有了笑，這一趟不算白跑啊，銀子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行吧，那我就跟王家說，等正平考完之後，才有心思談這事。”
“那就有勞趙婆婆了。”錢氏雙手交疊，給見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