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地下生意不見光,二強囚所被探悉
白攸之和疏桐一行人走遠后,蔣慈笑盈盈的一張臉立馬陰沉下來,她擰住身旁一小廝的耳朵,張牙舞爪地痛罵道:“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們知道惹來了官府要遭多少麻煩嗎?你們擔待得起嗎?”
“慈姐,輕點輕點,我們知道錯了。”那小廝五官疼得打架,左臉吃痛向上歪斜着,迎合著蔣慈提起耳朵的那隻手。
“錯了?知道錯了有什麼用?”蔣慈復又用力地提拉起那小廝的耳朵,惡狠狠說道。
隨後,她四下張望,壓低了聲音問道:“許哥要的那個人,如今關押在何處?還活着嗎?”
“活着活着。”那小廝哀求着說道:“我們趁他出門要去賭錢,在竹林里用馬車將他擄走了,如今正關押在五行倉庫里呢。倉庫里丟了一個饅頭和一碗水,他應該知道吃的。”
“晚些時候,機靈着些,去瞧瞧他,許哥還有東西在他身上呢,一定要撬開他的嘴巴才能死,聽見了嗎?”
“小的遵命。”那小廝揉了揉蔣慈鬆開的耳朵,唯唯諾諾地說道。
“貨卸得怎麼樣了?”蔣慈暫且放過那小廝,眼睛緊盯着面前進進出出的搬貨工問道。
“日落前肯定能卸完,姐你就放心吧。”那小廝拍拍胸脯說道。
“記得,裝煙土的那幾袋放在下面。”蔣慈叮囑道。
“放心吧,都蓋得嚴嚴實實的,除非把所有的貨都搬出來清點,否則根本發現不了。”那小廝嬉皮笑臉地說道。
“好。這批貨已經被人預定了,若是能順利轉手,你們每個人都有兩百兩賞銀。”蔣慈說道。
那小廝搓搓手,滿腦子皆是兩百兩白花花的白銀,興奮地說道:“多謝慈姐,跟着慈姐和許哥混果然是吃香的喝辣的。”
“那可不。”慈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去吧。”慈姐揮揮手,轉身便要離開碼頭,向大棚陰涼處走去。
那小廝沖身邊的人使了使眼色,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去看看那小子?”
另一小廝點點頭,說道:“走。”
二人倒也蠢笨,竟連馬車也不換,便駕着那輛騮色馬出行了。埋伏的捕快見那馬車出行,一人連道:“快去找丁仝大人,我悄悄跟上去,以御查院十字標記沿途做記號。”
馬車出了西城門,向偏僻郊外走去。那小廝十分警惕,時不時向後回看着,見沒有馬車跟上,方才放心地繼續前行。
捕快握緊腰間佩刀,一路以草叢樹林掩蓋,小跑跟隨,跟着馬車行至五行倉庫。
倉庫的院牆高大嚴密,前後有兩座鐵門,上着厚厚的鎖鏈。那小廝取出腰間一串鑰匙,捏起其中一柄,將鐵鏈徐徐打開,繼而將雙開的鐵門向後打開,將馬車駛了進去。
那捕快左瞧右看,在一棵香樟樹上刻上一個十字,隨即行至院牆下,試着向上攀援,奈何院牆光滑,他的武功又不十分高強,嘗試了幾次皆無果。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丁仝帶着其餘捕快匆匆趕至,捕快將情況一一稟告。
“大人,我們人多,不如直接衝進去,將吳二強解救出來如何?”那捕快末了提議道。
“不可。我們僅知進去了兩名小廝,萬一倉庫里駐守着許多人衛,我們便會陷入下風。”丁仝沉思着,嚴肅說道:“況且,若是那兩名小廝將吳二強當成人質,做出對他不利的行為,我們豈非違背了白大人的命令?”
“丁仝大人說得對,是小的考慮不周。”那捕快一副受教了的模樣,若有所思地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等他們二人出來吧。”丁仝末了說道:“然後我們默默摸進去,見機行事,將吳二強解救出,同時不打草驚蛇。”
又等了片刻,那兩小廝一副受氣的模樣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在門口啐了一口痰,氣急敗壞地模樣。
他們先後上了馬車,向遠處疾馳而去。丁仝一聲令下,幾個捕快踩着餘下人的肩膀,越上了院牆,又立在院牆之上,將其餘人拉了上去。
五行倉庫內十分凌亂,正對着鐵門的是一座兩層高的木樓,木樓兩側搭蓋起了兩個大棚,棚子下橫七豎八地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麻袋。偶爾有幾隻肥大的老鼠攛掇着跑了過去,這裏似乎成了它們的天堂,餵飽了它們胖鼓鼓的肚子。
捕快嫌棄地捏住了鼻子,小聲交談道:“什麼怪味,怎的如此難聞?”
“噓——”另一人不滿地說道。
“吳二強應該被關押在木樓里。”丁仝四下打量着說道:“保持警惕。”
丁仝抬腳臨門一踹,將木樓的大門生生踹開。屋內漆黑不已,一股似有若無的霉味散發開去。
丁仝從腰間取出火摺子,見不遠處木桌上有一盞煤油燈,便走上前去將油燈點亮。屋內這才有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只見一個十分瘦小單薄的人影蜷縮在角落裏,他的呼吸十分均勻,似乎是睡著了。
丁仝舉起煤油燈,湊近了前去查看,那人被晃眼的亮光微微刺醒,皺了皺眉頭,輕輕呻吟了一聲。
“你是吳二強?”丁仝用腳踢了踢那人,問道。
“嗯……”吳二強難受地呻吟了一聲:“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丁仝莫名其妙地問道,隨後又道:“我們是府衙中人,奉命前來救你。”
那人這才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欣喜地說道:“你們不是許革的人,太好了……快快鬆開我,我快要餓死了。”
丁仝解開吳二強手腳處的綁繩,吳二強如惡狼般撲向腳邊咬了半口的饅頭,之前被束縛住手腳,他費盡心思也咬不到手邊的饅頭,只吃了一點就筋疲力盡,所幸大剌剌躺着,這樣反而不容易餓。
如今手腳被釋放,他大快朵頤地把整個饅頭都吃光了,又將發餿了的半碗水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說道:“我沒力氣了,背我回家。”
“……”丁仝心下不滿,嘟囔着說道:“我這是救了個祖宗不是?”
“罷了,此地不宜久留。”丁仝說道:“你,背着他。”
那捕快領命,背起吳二強向五行倉庫外走去。
“你去通知白大人,說吳二強已解救出,帶回御查院問話。”丁仝復又對另一捕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