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珍姨悲痛欲絕中,得知線索啟新思
“怎麼會呢?”疏桐道:“會不會是漏了某個賭場?吳二強除了到滿春院找姑娘和賭錢,其餘時間都是在家中渾水摸魚度過的,他還能去什麼地方呢?”
“如今我們只剩下最後一條線索了。”白攸之從內襟中取出那塊不規則的黃金道:“一般而言,胤朝黃金都有注有標記,位於黃金首飾、銀錢的內側或者內壁之上,如此一來只要一查驗編號,便能知道這黃金是何人打造,所屬何處了。”
白攸之繼續說道:“可我看吳二強家中的這枚黃金並無鋼印,可它質地柔軟,光澤度高,啞光質感,格外別緻,韻味十足,沒有刮痕,可見是新鑄造完畢的,而且這製造手法頗為高超,民間的小作坊很難達到這樣的水準。”
“沒有鋼印也不能說明就是假造的。”疏桐搖搖頭道:“很有可能是它的鋼印較為蔭蔽,肉眼無法察覺,也有可能是這塊黃金只不過是一件更大的裝飾品的其中一小部分,而鋼印印在了其他位置。”
“所以這黃金的源頭很難追查。”丁仝聽了白攸之和疏桐的討論,總結道。
“再難查也得查。”白攸之抿着嘴道。
“或許……我們可以去問問珍姨他們?許是他們能知道答案。”疏桐提議道。
“珍姨為了吳二強一事憂思極深,她在吳二強身上寄予了如此深厚的企盼,我還真擔心她知道了真相后受不了。”白攸之嘆了口氣道。
“我倒覺得,如今這般瞞着她,也未必是好事。攸之,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疏桐說道。
“好。那我們便去找珍姨問個清楚吧。”白攸之說道。
二人回到珍姨的木製小屋,屋內升起炊煙裊裊,吳大嫂正半蹲着,右手伸進雞窩裏四處摸索,最後掏出了四個黏着雜草和雞糞的土雞蛋。
她將雞蛋攬到裙擺里,朝炊房裏走去。吳大嫂左手端着一碟腌制的菜心蘿蔔,右手端着一碗白米飯,見白攸之和疏桐到了,連忙招呼道:“白大人白夫人來了,可是事情有進展了?還沒吃飯吧,快先來墊墊肚子。”
“我們不餓,快先讓珍姨吃着吧。”疏桐擺擺手道。
三人進了屋,珍姨正半坐在床沿,見了白攸之,忙問道:“我兒找到了?”
“還沒有。”白攸之搖搖頭道,隨後又補充:“不過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恐怕要麻煩珍姨您看看是否熟悉了。”
說罷,白攸之從內襟取出那枚黃金,說道:“珍姨,這是從吳二強房中發現的黃金,你可曾見過?”
“這……”珍姨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接過黃金放在手心中細細觀察着道:“不曾見過,這是二強的?怎麼可能……二強是斷不可能有如此貴重的物品的。”
“大嫂。”疏桐叫道。
大嫂的眼神有些躲閃,她將濕漉漉的雙手在腰間的圍裙上隨意抹了幾下,說道:“不知道,不曾見過的。”
“真的沒見過嗎?大嫂,如今二強下落不明,你若是再隱藏些什麼,錯過了找人的最佳時機,萬一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白攸之苦口婆心勸慰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白大人。”吳大嫂又道。
“大強她媳婦。”珍姨有些顫顫巍巍的手放在膝蓋上,抿了抿嘴說道:“不必顧慮我,有什麼就說吧。你身上的異樣,連我都察覺到了,想必白大人白夫人也知覺,這才苦口婆心勸你。”
“娘。”吳大嫂哀哀地喊了一聲道:“對不起。我實在是不該瞞着您的。半個月前,有一夥凶神惡煞之人來家中討債。說是二弟去賭錢,欠下了好大一筆債款,連帶着利息滾到了十五貫錢,若是不在三日之內還錢,便要將我們這院子和一應物品都霸佔了。”
“你說二強他……去賭錢了?”珍姨不可置信地說道,隨即一行清淚淌了下來:“造孽啊,當真是造孽啊。二強他爹就是賭錢賭沒的,怎的到了二強這兒,又重蹈覆轍了……”
“娘,您別傷心了,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啊。”吳大嫂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道:“二強變成如今這番模樣,我和大強難辭其咎。”
“後來呢?”白攸之問道:“大嫂,方才你說那伙要債之人三日內要你們交出債款,否則就侵吞院子,可如今你們還好端端地住在這院子中呢。”
“後來,我等二強回來便質問他,是否賭錢,二強見隱瞞不過,便承認了,還叫我不要告訴娘,免得她傷心。可不過兩日,他便興沖沖地又來找我說,欠債一事已經解決了,還順帶又賺了許多銀兩……”
“他這是又去賭了?”疏桐問道。
“嗯……”吳大嫂不敢看珍姨,點點頭道:“我怕珍姨知道了受不了,所以便一直瞞着,想着衙門官爺們若是能將人帶回來就好了。”
“逆子啊!我和大強省吃儉用,給他買書,送他上私塾,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能夠金榜題名,不再像我們一樣過這樣辛苦的生活。他不思進取也就罷了,竟然還學會了賭博……”珍姨絕望地說道。
“珍姨,您別難過了。二強他年紀還小,你和大哥大嫂平日裏都忙,缺乏管教,一時走上了邪路,好好教導相信二強會回歸正軌的。”疏桐安慰道。
“是啊,珍姨。我自小便是您帶大的,知道您心思純良,教誨有方,好好開導開導二強,一定可以讓二強改邪歸正的。”白攸之亦勸道。
“大嫂,你還記得那伙賊人長什麼模樣嗎?”疏桐問道。
“那日來了四五人,穿戴得皆極為周正,我囫圇打量了他們一番,用的都是些上好的棉布,領頭那人個子不高,卻十分健碩。哦,對了,我記得他們的馬車,十分寬敞,不像是尋常人出行用的,倒像是裝貨用的。馬兒也看着不一般,是騮色馬,黑白相間的,極為特別。”
“很好。”白攸之嘆道:“我立刻便讓人排查這京都內的騮色馬,騮色馬極為顯眼,相信很快便能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