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互換?
此次前來揚州。
在寧清遠看來,他只帶了兩人。
一文一武。
武自然就是從小和他一塊長大的那名死士,白甲。
文,便是此刻坐在他面前的這位頭髮斑白的佝僂老人,全名喚作吳清酒,鮮有人知。
但要是說出他另一個稱呼,京城大部分老人,都會有一絲懼怕。
別名,“吳老狗”。
他出生於市井平民,無半點官職,卻在京城的地面與地下都混的風生水起。
甚至還經歷過幾次京兆尹的嚴打,都未能將其抓獲。
最後還是他“不小心”被寧國府抓獲,這才成了寧清遠身邊的幕僚。
至於他早年的所為,借用他自己的話說,便是“好漢不提當年勇,過往之事一概過往。”
饒是如此,寧清遠也絲毫不敢輕視他分毫。
跟在寧清遠身邊的這些年,這條早已死去的吳老狗,可沒少給這位寧二公子出力。
“多半是那野種所為。”
吳清酒名字取得端正,但樣貌卻極不端正,甚至是有些磕磣,活像一隻沒毛的猴子。
沒了外人,寧清遠也就褪去了清風公子的外殼,面容陰翳,“考了個解元,就真以為有和我們寧家對抗的實力了?”
吳清酒提醒道::“公子,切莫大意,暗報顯示,王明遠多半就是着了那小子的道,才沒的。”
“還有梅花庄,至今我們也沒打探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雁過無痕,連半點痕迹都沒有。更別說還有海外的……”
寧清遠緩緩搖頭,“沒敢大意,白甲已經派人去接管玄甲軍了。”
吳清酒喝着清酒,問道:“公子,你說句實話,老爺那邊到底有沒有劃出底線?”
寧清遠回道:“我走之前,父親大人只是說,他不想看到那個雜種走進京城。”
“嘖。”
吳清酒美美地品了口酒,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主僕二人相視一眼,皆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謀而合。
當晚。
寧清遠早早地便回到了馬車裏頭,勞累一天的他,剛躺下沒多久便是打起了呼嚕。
“啾——”
就在他剛躺下沒多久,一聲尖銳的尖嘯便在夜幕中響起,隨後轟然炸開。
“敵襲!”
“敵襲!”
寧清遠瞬間驚醒,倒不擔心暗箭,他這馬車之內鑲着的鐵皮,只要對方不是床弩,都能護得周全。
只要他自己不冒頭便是。
馬車外。
白甲已然將背後的短槍組裝成了一柄丈八長槍,白馬持長槍,護衛在馬車周圍,一雙虎目緊緊地盯着四周的夜幕。
很快,事先撒出去的跳蕩兵便騎馬趕了回來。
“回稟大人,東邊一切正常。”
“南邊一切正常。”
“北邊正常。”
“西邊,西邊發現了馬蹄印,但只有一人,越過溪澗便消失不見了。”
白甲點頭,事先他也曾看見,那隻煙花火箭便是便西邊射出。
“吳先生,怎麼回事?”
四周依舊風聲鶴唳,吳清酒進了馬車,和寧清遠說了先前的事情。
寧清遠眼神愈發陰冷,“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難不成他還敢下手不成?”
吳清酒笑着搖頭,“公子放心,那野種沒這膽量,不信公子且看着,待會必定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小子只是區區一舉人,哪敢對一位國之重臣下手?他沒這膽量的,頂多只是跟小孩子鬥氣一般,撒撒氣,背地裏吐幾口口水,心裏頭罵幾句,便以為自己已經贏了。”
吳清酒沒說的是,舉人算什麼,死在他手上的進士,都快滿一手之數了。
可自己不依舊活的好好的?
不多時。
果真如吳清酒說的一般,沒隔那麼一段時間,便有煙花在附近砸開。
擾人安寧。
等人追過去時,卻發現早已跑了。
雖然只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但卻吵得寧清遠一宿沒睡着。
不僅是他,就連那些隨行的甲士僕役,也都是這般。
畢竟誰也不敢徹底放下心來,萬一對方真就捨得一身剮,直接衝上來,以命換命呢?
更何況除了寧清遠幾人,根本沒人知道背後動手的人,到底是誰。
……
李北牧安睡一宿。
次日起來。
依舊是在書房會見了一號,只不過這次參會的,還有李令先。
因為他也知道那寧家的二公子,揚州的新州牧,要到了。
李北牧也沒打算瞞着他。
聽完一號的彙報之後,李北牧問道:“那他們就沒想着直接下手?”
“這自然是有的。”
李令先虎目一瞪,剛想開口,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號繼續說道:“一共派了兩撥,一撥是他們在揚州雇的亡命之徒,一撥是他們從京城帶來的死士。”
“現在呢?”
一號雲淡風輕地說道:“殺了。”
李北牧點點頭,面不改色,就差說句殺得好了。
李令先見狀,雙手握拳,沉聲道:“南淵,實在不行就都殺了得了。”
李北牧笑了。
解釋道:“他還不能死。”
說完又補了句,“至少不能現在死。”
現在要是死了,給自己帶來的只有麻煩,但要是死在了合適的時候,那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了。
“對了公子,這次那寧清遠還帶了個人過來,叫做吳清酒。”
“吳清酒?”
李北牧回想片刻,腦中沒有找到有關的記憶,但他也知道,一號不可能無緣無故說起。
“他還有個名字,叫做吳老狗。”
李令先忽地出聲道:“就是當年和你比試不過,被王爺趕出門去,還叫囂着他日必殺你的吳老狗?”
一號笑着點頭,“就是那條不服老的老狗。”
當年他和一號比試時。
一號不過十八九,而吳清酒已然年近四十。
如今一號年近四十,吳清酒已是年過花甲。
“那你們準備怎麼對付他們?”
李令先發問。
李北牧和一號相視一笑?
怎麼對付?
那就得看李北牧那個小師侄留下的葯,給不給力了。
與此同時。
寧清遠駐紮的路邊,走出來幾名打柴的樵夫。
他們走進了營地,卻沒一個甲士起身阻攔,因為一個個,都睡得很安詳。
幾名樵夫邊走便說笑,最後走到了最中間的馬車旁。
看着那個即使昏迷依舊緊握着長槍的白甲。
“倒是個練家子,只可惜,瞎了眼投奔錯了人。”
其中一名樵夫掀開了馬車,朝裏頭看去。
“行了,別感嘆,該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