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樊忠,宰了他

第二章:樊忠,宰了他

陛下的想法是好的,可要是真的實操起來,恐怕就……

陛下一直以來意欲效仿太宗皇帝,對此計策也是得意不已,若是當眾讓陛下丟了面子的話……

“張國公有話直說,軍國大事,朕知道不可兒戲,是朕的計策哪裏有問題嗎?”

朱祁鎮再傻也看出張輔和眾人的顧慮,明白自己的法子出了問題。

眼見話已如此,張輔也只好硬着頭皮說了。

“陛下,老臣直言,老臣和瓦剌交手多年,即便是瓦剌意欲奇襲,斷然不會壓上全部兵力,至多萬人就了不起了。

就算我軍大敗,乃至全殲這萬人,可剩下的瓦剌大軍定然避戰,死死困住我軍。

土木堡無水,最多兩三日,屆時瓦剌不費吹灰之力就……”

張輔沒有繼續說下去,朱祁鎮也明白接下來發生什麼。

再看眼眾人,也都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這些都是人精,哪裏不清楚這等雕蟲小技。

這也就是自己,若是換作別人,人家定會大肆嘲笑,人家也先能夠成為大明背部心腹大患,自然不是不是傻子。

這種計策想要贏人家,這不是痴人說夢是什麼?

朱祁鎮由然生出一種挫敗感。

張輔看出陛下有些沮喪,繼續說到:“不過陛下所言,讓老臣想出一計。

若是趁瓦剌奇襲之前,派出探馬,假意傳懷來兵馬接應突圍,再派一支大軍故作突圍之狀與援軍匯合,以此吸引瓦剌大軍,打亂瓦剌部署。

瓦剌絕不會目睹我大軍與援軍匯合,定會拚死阻擊。

瓦剌畢竟人少,一旦調兵,這圍困之勢頃刻就散,只要我騎軍稍作牽制,步卒不亂,大同,宣府兵馬以做策援,齊心協力,必能護衛陛下突出重圍。”

張輔話音剛落,所有人眼睛一亮,就連朱祁鎮也是大為驚嘆。

一箭雙鵰的好計策啊。

不愧是老將,真是老辣啊。

瓦剌拚死阻止,這土木堡之圍不攻自破。

瓦剌按兵不動?

他會按兵不動嗎?

這計策唯一的問題就在於,瓦剌人會上當嗎?

哪怕率軍突圍的那支軍馬全是精銳兵馬,而且十之八九是要被捨棄的。

瓦剌人不傻,不放些血,做戲不做全,是要出事的。

所以這支軍馬即便沒有在突圍之中消耗殆盡,哪怕是退了回來,孤軍一支,遲早都會覆滅。

可即便放了血,誰敢保證瓦剌人能上當?

他瓦剌人憑什麼放着束手待斃的十萬明軍不殺,去殺一支突圍偏軍。

“陛下,”開口的乃是駙馬都尉井源,井源主動請纓,“臣井源願率軍前往,以報皇恩。”

“姑父”,朱祁鎮有些動情開口。

“臣沈榮願領兵前往。”

“臣陳贏世受國恩,願做大軍先鋒。”

“臣王佐願前往”

………

不僅僅是武將,就連文官也主動請纓,哪怕明知這是有去無回。

朱祁鎮大為感動,眼眶有些濕潤。

“諸位,諸位都是國家柱石,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朕,朕心甚慰。

不過張國公,朕想問,若是瓦剌不上當呢?亦或像張國公所說,只是派出偏軍,有該如何?”

張輔心中苦笑,事到如今,這般田地,這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老臣願親自率兵前去。”

張輔只能賭一把,英國公的名號,不知道夠不夠份量。

“張國公大義,不過朕不能答應,因為朕已經有了最好的人選。

朕相信,哪怕瓦剌明知是詐,他也不得不出兵。”

“敢問陛下說的是誰?“

王佐有些好奇問道。

朱祁鎮語氣平淡:“那人就是朕。”

短短五個字,如同驚雷一般,讓帳內所有人都面上驚恐起來。

陛下,陛下要去……

大帳之內立刻便是亂糟糟的一片。

“陛下”,戶部尚書王佐率先反應過來,心中巨震,臉色煞白。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啊,陛下乃是一國之君,曾可深陷險境。

臣王佐願效死,以報天恩,絕不讓陛下以身犯險。”

再接着,從英國公張輔,兵部尚書鄺埜,翰林,郎中,一眾臣子紛紛下拜。

當朱祁鎮提出自己以身作餌時,這個最有希望突圍的方案變得誰都無法接受。

如果是一位武將提出,那麼此舉就是天地可鑒的忠心耿耿。

如果是一位文官,哪怕是尚書輔臣,都是不愧讀聖賢書的聖人子弟。

但這個人,唯獨不能是天子。

歷朝歷代,哪有天子留下斷後,臣子逃生的說法。

張輔額頭冷汗直冒,死死握住指節,立刻改弦易張,抱拳請戰:“陛下,老臣張輔願率大軍出營與瓦剌死戰,為陛下爭取機會。”

“臣願隨張國公一同。”

“臣也一同前去。”

……

張輔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是這十萬大軍全軍覆沒,也要護送陛下衝出去。

這個最壞的辦法,此刻卻得到了文武大臣的一致同意。

十萬大軍可以盡喪,可大明皇帝,決不能在此處折戟。

這是一個底線問題。

皇帝在,土木堡就算敗了,哪怕輸的再這麼慘,撐破大天也不過是一場傷筋動骨的慘敗。

可若是皇帝沒了,無論是死了還是被俘,江山傾覆,社稷倒塌,這裏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天下的罪人。

失陷天子,這是一個誰都擔不起的大罪啊。

朱祁鎮哪裏不清楚他們的心思,帶着淡淡微笑:“諸公先起來。”

跪在地上的眾人紋絲不動,像是沒有聽見。

朱祁鎮見狀也不強求,轉而問道:“朕問諸公一個問題,文皇帝靖難之後,為何將都城從南京遷到北平府?”

王佐像是明白什麼一樣,趕忙想要出言回復,朱祁鎮已是自問自答:“因為文皇帝乃是馬上天子,自是清楚我大明憂患何在?

我大明憂患何處?

北方。

文皇帝遷都北平府,就是昭告天子,我大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怎麼,到朕這,這話就不算數了?”

“陛下”,王佐顧不上禮節,剛想插嘴,卻被朱祁鎮打斷。

“朕當初想要御駕親征,想像我父皇,我太爺爺那般,做個有軍功的皇帝。

我太爺爺,五征漠北,千年未有之功勞,開創永樂盛世。

朕的爺爺仁宗皇帝,有着一副菩薩心腸,我爹章皇帝,勇武仁慈,所有才有仁宣之治。

朕繼位以後,正統前八年,有三楊,有太皇太后,尚且延續仁宣之治。

八年以後,朕親政以來,臣子多是宣德老臣,可國家事端四起,江河日下。

說到底,不是臣子的錯,更不是百姓的錯,是朕這個皇帝出了問題,是朕,對不起天下,對不起今日被困的大明將士。

萬方有罪,都在朕一人啊。”

“陛下”,不少人已經眼睛通紅,聲音顫抖。

“是朕識人不明,重用了王振一黨奸佞,竟讓十萬將士走上土木堡這條絕路,面臨如此絕境。

是朕的錯,那麼自然就由朕來彌補,替他們尋一條活路。

張國公,你是四朝老將,你心裏比誰都清楚,若是這二十萬大軍灰飛煙滅,到時候恐怕天下震動,不得安寧。

朕是天子,受萬民供養,理應護着天下萬民。

朕,不能退,退了,朕還是朱家人嗎?朕還配做大明皇帝嗎?”

說到最後,朱祁鎮自己都覺得平添一股豪邁。

張輔紅着眼睛,半句話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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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戰神朱祁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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