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柚子茶
裴一郎欣喜道：“後生可畏啊！”
裴三月則是雙手抱着胳膊不服氣道：“真那麼厲害嗎？”她猶記得大哥那日從景王府回來，與她說起比賽的實況，頻頻稱讚十八號，還說過，若能請過來做大廚，芙蓉樓的菜品定有一番新氣象。
孟然抬眼打量了一下跟前這位傲嬌的俏麗小娘子，勾了勾唇，挑釁道：“既不信，那比比看就是了！”
裴三月手叉腰，氣勢不能輸：“比就比，本小姐奉陪。”
裴一郎哭笑不得，拉了拉她的胳膊道：“比什麼？不是要一塊兒想法子抗衡對家嗎？”
裴三月說：“比廚藝啊，這和想法子救芙蓉樓又不衝突！”
沈夢漁笑道：“你們二人性子還挺像的，都那麼愛比試。”
孟然撇嘴道：“誰和她像，必究趕快兒。”
“隨我來吧！”裴三月領着孟然去庖廚。
裴一郎和沈夢漁在堂內等着給他們的菜當評食。
“你稍坐，裴某去去就來。”裴一郎起身離開位置，須臾，他端來了一壺冒着煙霧的柚子茶，招待沈夢漁。
“阿漁姑娘既然你似乎有些憔悴，要多保重身體。”
“裴大掌柜有心了，我不過是做工勞累些，多睡上一會兒便沒事了。”沈夢漁接過茶杯，喝着略微燙嘴的柚子茶，覺得身子暖了許多。
每次在芙蓉樓，和他們兄妹二人相處，總是特別暖心，好像家人一般，若不是怕會叨擾到他們，她是願意常來的。
“上回三月說的事兒，阿漁姑娘考慮得如何？”
沈夢漁面有難色道：“我還未向景王府的僱主請辭，一時半會兒怕是應承不了你們，抱歉。”
裴一郎略微失落，但他理解沈夢漁的處境，不敢強求，怕她以為他有什麼不謀企圖。
他只是惜才而已。
“無事，阿漁姑娘什麼時候願意來，我們芙蓉樓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多謝裴大掌柜，你和三月對我實在太好了，我真的無以為報！”
“若你不嫌棄，便與三月一樣，稱我大哥便可。”
“裴大哥，”沈夢漁點點頭，端起茶杯道，“阿漁以柚子茶代酒，敬你一杯！”
裴一郎展顏一笑，也端起茶杯與她相敬。
“擱這結拜呢！有個妹妹還不夠哇？”
二人轉頭一看，一青色袍子戴帽的男子朝他們走來。
“二弟？你不是下月才回來嗎？”裴一郎驚喜，立馬放下杯盞起身相迎。
來人裴二山，負責芙蓉樓的採購事宜，許多與食材商洽談的生意都是他在跟進。上月他千里迢迢去良州談生意購食材，可因良州南部突然爆發的大型瘟疫，耽誤了行程，修書回來說要延遲到下月才歸來。
“本是下月，不過良州疫情好轉，便能提早回來。”裴二山一到京城，就先來芙蓉樓，停在外頭的馬車還裝着食材和行裝包袱，隨從奴僕攜着大包小包，等候他的差遣。
“辛苦了，你先歇歇，我去給你拿吃的。”裴一郎給他倒了一杯柚子茶，喚來夥計去拿熱毛巾給他擦手擦臉，他則親自去庖廚吩咐廚子做幾樣菜。
“你是？”裴二山打量幾眼沈夢漁，好一水靈俊麗的女子，莫非是木頭大哥的相好？
沈夢漁欠身施禮道：“奴家沈夢漁，是三月小姐的知交。”
“噢，原來如此，在下芙蓉樓二掌柜，裴二山。”
“方才聽到二掌柜說，從良州回來，良州情況很糟嗎？”那是她的家鄉，不免多上心了些。
“是，南部瘟疫大爆發，死了很多人，辛虧朝廷及時派人下去處理，不然恐怕裴某這會兒都不能安然坐在此。”裴二山想起良州疫區的情形，心有餘悸。
“沈娘子為何對良州如此關心？”
“奴家的祖籍是良州。”她解釋道，本還想問問關於南糖的事兒，但一想還是作罷。一來和二掌柜不熟，而且他也未必知曉，二來......為何要因為李霽愛吃一種她都沒見過的美食而這麼耿耿於懷呢？
反正一月之期若到了，即便不用請辭，李霽也沒有理由不放她走，那她大可不必如此庸人自擾。
只是心裏總是牽扯着，想要做出滿意的南糖。
****
不出一個時辰，孟然和裴三月各自做好了兩道菜，為了公平起見，這兩道菜他們使用了一模一樣的食材。
一道是鱸魚，一道是素菜。
裴三月領着夥計從庖廚里把四盤菜悉數端到沈夢漁跟前。
“二哥？你回來了啊！”裴三月見到裴二山，施禮道，“正巧，有三人做評食了。”
“你這小妮子又與他人較量啊？”裴二山瞧了瞧她和孟然。
裴三月點點頭，呈上筷子，讓他們三人試菜。
三人品嘗過後，都一致認為，二人水平相當，分不出勝負。
裴三月不信，嘗了孟然做的菜，嗯，確實挺好吃的。
“既是比試，總要有個輸贏，你們三人便能選出個結果啊！”孟然自信說道。
裴三月與他站在一起，附和道：“對啊，你們每人選一次不就能決勝負嘛！”
裴一郎就兩道菜都選了孟然，裴二山一票給了裴三月的鱸魚，一票給了孟然的素菜，把難題留給了沈夢漁。
沈夢漁還真選不出來。
二人都是她的朋友，廚藝又同樣優秀，連做出來的菜味兒也一模一樣，她的“金舌頭”居然也一時難分上下。
“不如我棄權？”沈夢漁圓圓的雙眸無辜地眨了眨。
“不行！”
“不行！”
裴二山打趣道：“你倆倒是默契。”
裴三月臉頰頓時飛過一絲紅暈，跺腳道：“誰和他默契了，二哥一回來就亂說話！”
孟然也急眼道：“我跟她可不是很熟，哪來的默契，她學我罷了。”
裴三月跳腳，媚眼怒瞪道：“本小姐需要學你嗎？你當你是誰呀？若非看在阿漁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理你。”
孟然第一眼瞧她時，還沒覺得她這麼潑辣，他也不相讓了，嘴巴不饒她：“你是怕輸給我罷了！”
裴三月回道：“我若是怕輸便不會與你比試了！”
“哎喲喂，你們別這樣爭執了，都怪我！”沈夢漁起身當和事佬。
她本以為既然都是喜歡下廚的人，肯定會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就像她與三月，她與孟然，可偏這二人像冤家似的。